首页 -> 2005年第4期
别样的情怀
作者:王 海
三、《从远古走向现代》自评
我与江冰教授合著的这本《从远古走向现代——黎族文化与黎族文学》,不敢说它形成了多大的开拓,但它记录了我们对黎族文化和黎族文学的一种努力贴近实际的认识和思考。其中的新意,也许就在于作为不同民族的合作者,我们是以不同的角度、不同的眼光、不同的方式切入了同一课题的整体,形成了研究的互补。从黎族文化和黎族文学的研究现状看,目前已经取得不少成果。首先应该肯定,在这一研究领域里辛勤耕耘的大多为汉族学者,他们所做出的努力是功不可没的,可以说没有他们的努力就没有这一研究领域的先期开拓。因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能够承担理论研究工作的黎族人士毕竟为数不多。但从另一方面看,汉族学者的研究有时也多少会因客观上的限制而形成一种不易避免的隔阂:首先,在一般情形下,汉族学者由于自身条件的局限,他们的研究依据大多是凭借现成的书面资料,那已经是“二手”的掌握,这些资料在“转手”的过程总会造成不同程度的损失;即使是从田野调查中直接获取了一手资料,在进行处理的时候,有时也会因语言、观念和感受上的距离而产生误传、误记、误解。而本民族成员从事这项工作时,一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他们的资料掌握相对更为可靠。另外,汉族学者与黎族学者在面对同样的文化事象时,观照的角度往往不同,感觉也往往是有区别的,其中包含了情感上的因素,因而在评价上往往就存在不同的标准。这实际上涉及到的是民族心理问题。我认为无论是创作还是研究,情感的因素都很重要。这绝对不是偏激。我与江冰讨论过这一问题。比如说,面对本民族社会生活中的无论是属于优秀的还是落后的内容,本民族成员的感觉和其他民族的朋友肯定是不一样的。就拿面对一些明显是落后的观念、习俗来说,外民族的人可能会取一种猎奇的、潜意识里甚至是鄙夷的态度,而我则会有一种心痛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外人难以体验的。不同的感情、不同的感觉,会引导人们面对同样的对象做出不同的评价和结论。研究需要客观,但客观的基础是理解,而理解的前提是情感的投入。正因为如此,作为一个黎族知识分子,我对黎族文化和黎族文学所采取的关注态度,不仅仅是出于单纯的兴趣或者专业研究的需要和选择,而更多的是出于一种责任的驱使。
就我个人来说,我与江冰合作的优势,还在于我的情况与其他土生土长的黎族同胞有所不同。我是在纯汉文化的环境中长大的,最初接触自己民族文化的时候,在本民族成员看来是习以为常的许多文化事象中,我能看到许多反差,有很多新奇的感觉,所以在对黎族文化的观照把握上会有一些比较敏感的发现。与汉族作家、汉族学者也不同,我的经历使我能够像汉族学者那样从外部走进自己的民族,在相对宽广的参照中分析研究自己的民族;而我的黎族血统,又使我具有一种强烈的黎族情感,令我在把握和研究自己民族的时候能够以充分的理解作为前提,较之于汉族学者的研究可能会更贴近一些。至于江冰,同样具有其研究的优势。他现为广东商学院教授,是省级高校中青年学术带头人、硕士生导师、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常务理事。著有不少文学评论和多部学术专著。江冰对民族文化素有研究,心得颇多,且有较高的理论造诣。我们的角度和感觉各不相同。作为黎族成员,我对本民族文化的认识和理解,所取的视角是从里往外看,而江冰作为汉族学者,则是从外往里看。这两种视角各有长短。从外往里看,立足点会高一些,参照也会多一些,会有较多的感觉碰撞,从而易于形成思路的贯通,有助于对问题的发现。从里往外看,感性的东西多,感情的倾注也多,对现象的把握较为准确、深入,会更加贴近对象的实际。两种视角是不易互换的。所以,关于我们的合作,就效果而言,应是一种特色的显现。
毋需讳言,这本书肯定还存在许多不足。但是我们也不想故作谦虚,我们这本书的存在价值,在于面对黎族文化和黎族文学研究总体方面的薄弱,我们以实际行动参与了对黎族文化和黎族文学的研究和发掘,以这本书的实际呈现发出了我们的声音,表达了我们的思考,而且这些思考是力求带有原创性的。没有思考,不会有发现;而即使是错误的发现,也是一种话题的展开。我对我们的思考持肯定态度。
(作者单位:广东技术师范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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