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5期
西方绘画中的空间表现
作者：张宾雁 宋岩峰
四､分割对空间的意义
在一张白纸上画几条线，平面空间就被分割开来，文艺复兴时期的作品多均衡对称，是稳定的分割形式产生的静态空间。
《民歌》是19世纪一张风俗画，作者是意大利的莱格•塞尔维斯(1862-1895)。看后有心旷神怡的感觉，这和这幅画的空间设计分不开，运用窗户､衣裙的黑白对比，对画面进行四等份的平面分割，使作品具有古典主义典型的稳定特征，近处的人物与窗外的辽阔景致形成对比，这一个空白使作品运用特殊视角，恰到好处的衬托使观者由画中人转向窗外深远的空间，进而产生无尽的冥想，仿佛听到她们的歌声。
《鲸》是美国插图广告画家克里斯廷(1874-1951)的作品，这是19世纪在美国非常盛行的绘画种类，情节是插图表现的重点，在这里，四个人物的心理刻画惟妙惟肖，平涂的背景更加强化了对主题的关注，画面又呈现出舞台上的空间效果，四个人物的分割看似对称而平均，但在平面空间上，空隙使每个人在画中占有不同的分量，姿势与神态丰富了空间的内容。
分割是平面表现空间的一种简单办法，而平面是绘画所能传达的最具物理真实感的空间，它对视觉的影响超过“透视空间”。从蒙德里安的作品《无题》中，可以看出他对此深有研究，画面上只是打了几个格，就把均衡和稳定的力量表现出来。
五､封闭与开放的空间
形成封闭与开放的空间能产生不同的心理作用，这种空间是画面中的各种抽象形式因素决定的，而非画面的内容。
《收听室》是超现实主义画家玛格里特的作品，房子虽然是封闭的但不说明具有封闭的空间形式，画中空间饱满而拥挤，作者有意表现涨满的感受，运用反透视的手法，夸大苹果的形体，作者把这样虚幻的世界表现得实有其物。封闭的房间使这一感受加强。
《街道》中德国表现主义画家弗兰兹利用黑白表现了压抑的封闭空间。我们可以看到一大半的黑色压落，这本身在平面空间上增添沉重的效果，街道运用写实的手法试图伸展空间，但漆黑的天空，又使这一深度难以前进，这种矛盾在视觉效果上出现对于其真实感的错觉，制造封闭空间的紧张感，这种超现实的手法把作者对现实环境的忧虑体现出来。
20世纪50年代美国画家乔治•图克通过作品《地铁》传达了现代人对社会的感受，作者虚构的复杂地下空间，对角线的延伸，使作品呈现开放的空间，中心点的透视，超出平面之外的楼梯，众多的斜角和光源，超出画面之外的深度，地下本来就承受着地面的压力，但这里的空间又是这样复杂而神秘莫测，让人没有安全感，从左侧电话亭里的三个男人身上，能看到无论他们怎样恐慌，怎样隐藏，狭小的空间也提供不了什么保护。
德国表现主义画家贝克曼《夜》，表现的恐惧是通过一间封闭房子的空间体现出来，画中有两个人在受审，画面空间被挤得很满，为加强痛苦与绝望，室内空间压的很低，以至于人物的头甚至能顶到天棚，窗户也因此而无法打开，而窗外也是一片漆黑，压抑的氛围让人喘不过气来。
六､重叠产生的空间
美国民间艺术家摩西婆婆用稚拙派手法，以《村庄》再现她心目中的家乡美景，画中采用散点式构图，重叠景物，这种办法可以不受科学透视法则的局限，在平面上创造出前后远近多层关系。
《基督教堂第3号》是法国立体派画家罗伯特运用重叠的办法，表现深度空间的例子，作品中同样忽视透视法则的作用。
瑞士画家保罗•克利的作品《打破顺序的拱型桥》更加明显地采用重叠的手法。
七､半深度空间
在绘画作品里呈现浮雕一样的效果，莫迪里阿尼的作品尤其典型。《坐着的女人体》人物形体微微隆起，但没有能使形体空间转过去的深度，这种半深度空间在许多装饰画作品里更加明显。
在塞尚《有高脚盘的静物》中，塞尚完全置自然主题于不顾，只强调､突显他的视觉作用，从不同的角度来表现物体的大小结构，制造半深度空间。塞尚的创造完全摆脱了传统的透视法，把我们引入这创造出来的现实和逻辑中。塞尚按照他自己的绘画方法创造了一种“反透视法”，他不是创造观赏者进入画里面去的深度，而是创造被他所描绘的物和人向观赏者走出来的印象。作品有浮雕空间的效果，如此一来，观赏者目光自然就被吸引到画中的多个不同物体上去了。这样，在白桌布上熠熠发光的橘子和苹果，一下子跌入眼中，而不是先把目光停在盘子､水果盆､瓷罐等物品之上……
吕博受立体主义影响，创作的女人体运用几何型的穿插，形象具有立体的空间，但在《坐着的女人体》这幅作品里，这位女画家对于人体和周围环境的空间关系更感兴趣，背景上有力的形式呼应着人体，展现了主题与空间的完全结合，使空间呈现多元化趋势。
综上所述，西方现代艺术在绘画空间的设计方面确有许多创造，这些创造能成为当代中国艺术的参考借鉴。中国传统绘画在空间方面也有许多优秀的经验，汲取和融会这些成熟的经验，开拓出新的空间表现领域，是我们分析研究这些西方现代绘画的价值所在。
(此论文是黑龙江省文化厅2006年度艺术科学课题项目)
(作者张宾雁为哈尔滨师范大学艺术学院油画系副教授､美术学硕士;宋岩峰为哈尔滨师范大学艺术学院国画系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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