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6期
“郁美之城”的三重缺失
作者:杨 雪
自由奔放下价值诉求的缺失
道德感的缺失也是“80后”作家面临的一个问题。毕竟“80后”文学的接受群基本是还处于青春期心智都还比较弱小的孩子,病态的人物性格对于这些孩子的成长或多或少带有潜移默化的破坏。张悦然的作品中不仅表现了少女如何在青春的光环下一点点修补着雕饰着自己,渴望终有一日如破茧的彩蝶自身的光艳亦能照亮周围的风景的梦想,也渲染了那些关于乱伦关于毁灭的爱,并且后者更加强烈。仅仅抒发青春淡淡的忧愁又似乎让作品看起来更加粗浅,但真正的深度并不是靠塑造几个变态的人物加诸几段病态的爱恋就能挖掘出来的。道德的沦陷,“80后”既是凶手亦是受害者,她们寻求到的走出困境的突破口让他们通往了另一个更大的困境。“80后”轻易解构了在文本中被压抑已久的性,却将其推向癫狂的另一端。放纵的表达,赤裸裸的性描写,将“80后”对性的需索推向一个极致。但这真是“80后”的错么?作品里那些带有罪恶的性爱总能让读者获得恶意的快感。一开始社会或者家庭并未给予充分的关注,性知识的贫乏和随着身体的成长内心对性的渴望必然要导致畸形的性爱观。当“80后”标榜着没有责任甚至是带着邪恶的性自由之后,老一辈的人们也只是站在一边讽刺或者唾骂。单纯地冠以“垮掉的一代”,这样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只会让畸形价值观陷入更深的泥淖。“垮掉的一代”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在美国出现的一个文学流派。“垮掉派”人生哲学的核心是个人在当代社会中的生存问题。霍尔姆斯和梅勒借用欧洲存在主义观念,宣扬通过满足感官欲望来把握自我。斯奈德和雷克思罗斯则吸收佛教禅宗的学说,以虚无主义对抗生存危机。在政治上,他们标榜自己是“没有目标的反叛者,没有口号的鼓动者,没有纲领的革命者”。在艺术上,据雷克思罗斯在《离异:垮掉的一代的艺术》(1957)中宣称,他们“以全盘否定高雅文化为特点”。凯鲁亚克发明的“自发式散文”写作法和查尔斯·奥尔逊的“放射诗”论,在“垮掉文人”中被广泛奉行。“80后”的确有与其相似的浮躁,然而用这样一个舶来词形容“80后”未免有失公正,其中歪曲隐晦了多少真实自是很明了的。
现实生活的失真,文字搭建美好世界,成了大部分“80后”作家的通病。即使在理解生活艰辛上也如同含着棒棒糖的孩子谈论生活的苦涩,眼里流淌着童真的光芒。“80后”追求的自由其实并不是真正的自由,它剔除了生存的疾瘤只单纯地带着烂漫去旅行,这样的自由注定要牵附于一些别的。所有的美好如同绽在水面的花,一个浪足以将其湮灭。
不过,也应看到“80后”文学也包含了许多乡土文学和反映社会底层的文学,如刘卫东、郑小琼等人的作品,由于受读者市场和商业化炒作的因素制约许多作品仍然是寂寂无闻的。“80后”渐渐成熟,关于青春的迷茫该属于另一代人。并且还有一些坚强的还需在生存层面上挣扎的,他们的追求他们的话语被时代所隐藏压抑住了。
张悦然与其他“80后”主流作家同样对于爱的理解和灵魂的探讨仍然徘徊在一个较低层次,使得作品缺乏广博和深度。毕竟“80后”出生时就得到太多的眷顾,不能苛求他们还未一一拆开上天的礼物就穿透浮华的迷雾看到更邃远的地方。对于苛厉的指责和浮夸的盛赞,“80后”的作家不要沉湎于其中迷失自己才好。连苦难人们都持着一种谦卑的姿态去接纳,那么对于这一代人的文字为何不能用一种宽仁公正的眼光去对待?从“人的一生其实就是一场腐烂。”(《黑猫不睡》)到“这仿佛是一场战争。和世界,和妈妈,和所有的人,和自己的战争。”(《水仙已乘鲤鱼去》)从“不热爱这些有着强烈女性界定的物件。”(《小染》)到“自从腹中有了孩子,璟从什么平淡的事物中都能看出一些母性来。”(《水仙已乘鲤鱼去》)追随着时间的年轮“80后”的文字和他们的人生态度已经渐渐蜕变,张悦然已然从稚拙可爱的少女成长为闪耀着女性温情的女子。相信随着信仰的转变和内心的成长,“80后”的作家的文学创作也会慢慢走到更远。
(作者单位:哈尔滨师范大学人文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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