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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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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没错。你那种做法会让人做出种种解释,”特朗布尔说。 “这个病历使我困惑,从业务的角度感到好奇。所以我重新看看我是如何处理的,这在情在理,”凯特试图做出解释。 “医生,你是不是对病人的处理没有把握,怕出差错,所以才重新查看病历上的记录?” “不是,当然不是!”凯特立即答道。 两个男人突然沉默下来,这使凯特意识到,这正是不怀好意的律师迟早要问她的让她看上去有罪的问题。这样的问题纯属捕风捉影,但却充满责怪的味道,令她找不出合适的答案。 “我明白你的意思,”凯特说。 “姑娘,我对你的忠告是:不要跟任何人谈论这件事,只有我指定给你的律师除外。否则你就会说出一些幼稚的话,让人事后利用来攻击你。” 凯特重复着说了声:“‘利用来攻击我’。我怎么突然间变成了被告。我的全部事业,在学校多年的苦读,医学院的用功——一生的计划……” 卡明斯想给她打气,便温和地说:“亲爱的,我们一定尽最大努力保护你。但一旦施托伊弗桑特指控你治疗失当成立……” “你肯定会指控我治疗失当吗?” 特朗布尔怏快地说:“这年头陪审团动辄就判别人这罪那罪。按照施托伊弗桑特的为人,我们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我做得没错!”凯特大声说。“我能证明这一点。什么时候我能见指定的律师?” “我的秘书今天下午给你打电话约定时间,”特朗布尔说。 凯特·福莱斯特离开后颇觉愤慨,同时对特朗布尔向她提出的警告也感到惧怕。回公寓的路上,她的激愤愈发强烈。这不公平。她做出的所有奉献,她的刻苦攻读,多年的学业,都可能会付之东流。一个男人,一个她根本不沾边的男人突然介入她的生活,威胁她,这不公平。她想努力劝慰自己:他要是如此有钱有势,打官司能给他带来什么利处呢?即便赢得几百万的金钱也是无法使他女儿起死回生的。 凯特继尔又想,也许向他解释一下他女儿被送进医院时的状况,她的症状如何的不确定,化验结果只能反映出她部分病症,但不足以让医生做出肯定的确诊,如果有人能把这些都向他解释一遍,他肯定会明白的。她和律师见面时一定要讨论这一点。 她推开公寓的门,只听罗茜从冶室里喊道:“是你吗,凯特?” “是我,罗茜,”她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她的室友从浴室里出来,用毛巾擦着长长的黑发。 “卡明斯找你干吗?” “他们要给我指派个律师,”凯特说,尽力说的若无其事,不像她真正感受到的那样忧虑。 “律师?你要律师做什么?”罗茜问,口气似在为凯特打抱不平。 “他们觉得我肯定会被指控治疗失当。” “治疗失当?”罗茜气愤地说。罗茜·庄虽然性格沉静,具有东方人的含蓄,但遇到不公正的事,这个年轻女人便会火冒三丈。“我们没日没夜干!条件又那么差!上诉的应该是我们!” 罗茜见怨气帮不了凯特的忙,便转而采取安慰的手法,拥抱她说:“别泄气,亲爱的。医院所有实习医生和住院医生都会为你说话的。我们巴不得在法庭上出出怨气呢,是时候啦!我刚沏了一壶咖啡,想喝吗?” 凯特淡然地点点头。她室友的鼓励反为她平添了一丝负担。凯特不希望自己的事成为伸张正义的媒介。她希冀整个事情能悄无声息地得到解决,以便她能继续她的事业。在她眼里,她的追求就是治病救人,而不是为争取正义的目标而奋斗。 罗茜将一杯滚烫的咖啡递给她,凯特说:“我一直在想……” “别老想了,”罗茜劝说道。“所有的医生都碰到过这样的事。不止一次。病人总有死的。死是生的代价。我们所有人都逃脱不掉,有早有晚罢了。而且人死也不总是像医学教科书里说得那样合乎情理。” “布里斯科把她妈妈送出医院时,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他会怪我的,他会怪我的。’” “这话什么意思?”罗茜问。 “虽然她对女儿的猝死恸不欲生,但她更怕一个人。” “怕谁?” “克劳德·施托伊弗桑特,我想。” “这样的话,但愿他们能给你找个好律师,”罗茜说。“因为任何一个能使他妻子如此怕他的男人绝不是好对付的。”凯特茫然地点点头。她想啜口咖啡,却慢慢地摇摇头。“我得给家里打个电话,告诉他们。” “不能等到事情弄清楚了再说吗?”罗茜问。 “你是说事情能澄清还是越变越糟?”凯特说。“不,我得打。爸爸为了我操了这么多心,他有权知道一切。” “你心情很糟,别再火上浇油多一层内疚感。我们都欠父母的,”罗茜说。“并非我们想欠,而是他们情愿做出牺牲。我爸爸从他的小餐馆里挤出钱供我交学费,你以为我愿意他这样做?他完全可以用那笔钱扩大生意,加倍地赢利。可他总是说:‘餐馆太大了,活儿干不完。’根本不是实话。他完全可以发展生意,而且做得很出色。说不定现在还退休想清福了呢。可他不,他的小罗茜一定要实现她的梦想,当个医生。如今好了,我没日没夜地干,还得受暴君似的科主任们的气;病人也傲慢无礼,而且这座城市极不安全,每次迈出这个房间生命都受到威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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