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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


  “经常吗?”斯考特问。

  “我说了,时不时地,”证人答道。

  “她有没有在那些电话里提过一个叫里克·汤姆斯的人?”

  “里克·汤姆斯?”女人愕然地重复了一声,但佯装出迷惑不解。

  “你熟悉这个名字吗?”

  诺拉·施托伊弗桑特迟疑了一下,说:“不,不,没听说过。”

  “你女儿和里克·汤姆斯住在一起,你听说这个会不会感到吃惊——”

  斯考特还没把话问完,克劳德·施托伊弗桑特从椅子上站起来,用手指着他,冲着主席嚷嚷道:“我不能容忍!我绝不能容忍用这种卑鄙的讼棍手段,败坏我死去女儿的名声!我要求你勒令此人收回他的诽谤指责。”

  “施托伊弗桑特先生,施托伊弗桑特先生……”主席想制止对方的发作。“相信我,我们都十分清楚你作为受害人父亲所承受的痛苦。但为了本州人民以及你的利益,我们必须遵照一定的秩序进行这次听证会。”

  施托伊弗桑特脸涨得通红,眼里射出愤怒的目光,又慢慢坐进椅子里。

  默特示意斯考特继续进行。

  “施托伊弗桑特太太,我刚才问你一个叫里克·汤姆斯的人。”

  豪斯金斯起身反驳。“默特先生,既然施托伊弗桑特太太已经说了她不认识什么里克·汤姆斯,难道还要逼她说知道这个人不可吗?我肯定卡希尔先生同意我的看法。请让凡·克里夫先生将这一问题打住。假如他不再有对本案能起到帮助和启发作用的问题,我要求他结束盘问,从而使证人和她丈夫免受痛苦的折磨。”

  豪斯金斯指望斯考特会让步,便没有坐下,准备传唤他下一个证人。

  “我还有几个问题,默特先生,”斯考特答道。

  “继续吧,”克莱伦斯·默特说。

  “施托伊弗桑特太太,你女儿是个习惯性服用毒品者,无论是非法或合法药品,对此你了解吗?”

  施托伊弗桑特再度跳将起来。“屁话!我强烈要求你勒令他禁止污蔑我女儿!”

  “施托伊弗桑特先生,请让我按我的方式处理,”默特说。“凡·克里夫先生,你能否拿出验尸官的报告或医院的化验报告证明你的说法?”

  “主席先生,我有足够的理由让您相信,我说的话是真的。”

  “如果是这样,验尸官的报告应该有所提及,”豪斯金斯争辩道。“而事实却对此只字未提。这你怎么解释,凡·克里夫先生?”

  “有人对我解释说,一旦确立了死因,验尸官便觉得没有必要寻找吸毒证据了,”斯考特答道。

  “医院的化验报告怎么也没提?”豪斯金斯挑战地说。“要是真有这样的报告,凡·克里夫先生无疑会急不可待地把它拿出来备案的。”

  “我的当事人曾要求对病人的血液进行毒性检查。而且这样的检查的确做了。但不知怎么在病历中丢失了,”斯考特说。

  “‘从病历中丢失了’,”豪斯金斯讥讽地说。“首先,我们的凡·克里夫先生给我们创造出了一个叫里克·汤姆斯的神秘而子虚乌有的人物。现在他又说有一份从病人的病历中丢失的化验报告。凡此种种不外乎是要攻击和糟蹋一个死去的、无法为自己辩护的女人的声誉。我强烈要求凡·克里夫先生把里克·汤姆斯请来!而且把那份‘从病历中丢失’的化验报告拿给我们过目!”

  “凡·克里夫先生?”主席默特附和着豪斯金斯的要求。

  “我将尽力满足豪斯金斯先生的要求,”斯考特说。他觉得他已为里克·汤姆斯的出场铺平了道路,便不再继续纠缠下去,而接着盘问证人。

  “施托伊弗桑特太太,你刚才曾指控福莱斯特医生袭击了你。”

  “是的!因为事实如此!”证人振振有词地说。

  “此事发生时你知道医生要去哪儿吗?”

  “不知道。”

  “你难道没听见一名护士招呼她去看另一个急诊病人?”

  “是的,好像有别的病人,”诺拉·施托伊弗桑特承认说。

  “所以依我看她并没‘抛下’你女儿不管,而是暂时离开她去看别的病人,这样说是不是合理?”

  “我只关心我女儿的健康和安全。”

  “所以你才站在门口,拦住福莱斯特医生不让她离开?”斯考特问。

  “我不能允许她离开我女儿,她比我想像的要病得厉害,”施托伊弗桑特太太答道。

  “施托伊弗桑特太太,如果你知道福莱斯特医生去抢救一个可能会发作严重心脏病、不马上治疗就将死亡的病人,你还会拦住她的路吗?”斯考特问。

  “我惟一感兴趣的病人就是我女儿,”施托伊弗桑特太太说。

  斯考特见证人不再哭泣,开始向他反驳,心中不禁高兴,又接着说:“我同意你的说法,施托伊弗桑特太太。一个母亲首先关心的当然是自己孩子的安危。可福莱斯特医生那天晚上却要对许多生命负责。对所有病人的疾病都要治疗。由于你挡住了她的路,她从你身边过去给别人治病时,当然会碰着你。你现在还管这叫对你的人身攻击吗?”

  “她把我推到了一边!”施托伊弗桑特太太指责说。“假如我要不让步的话,她可能动手还会动得更厉害!”

  “施托伊弗桑特太太,如果你管去给别的病人看病。从你身边走过时擦了你一下叫‘人身攻击’,而且认为你不让步的话她会变得更凶,那么是不是说,当时你心里还想着另一件事,对不对?”

  证人紧盯着他,没有回答。

  斯考特的话使豪斯金斯稍微坐直了身子。克劳德·施托伊弗桑特的眼睛在他黝黑瘦削的脸上眯成一条缝。特拉斯科特医生从笔记本上抬起了头。一直没有做笔记的格莱迪斯·沃德医生颇感兴趣地看向斯考特。

  主席默特似乎要说什么,朝凯纹·卡希尔瞥了一眼,但行政官员并没有鼓励他出面打断的意思。于是斯考特又接着问:

  “施托伊弗桑特太太?”见她不开口,斯考特说:“施托伊弗桑特太太,布里斯科医生扶着你走回你的轿车时,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

  “我不记得我说过什么,”她立即否认。

  “奇怪,因为好几个人,其中包括布里斯科医生和福莱斯特医生都听见你说:‘他会怪我的……他会怪我的……’。你记得吗?”

  “我讲过了我不记得说过什么,”她厉声说。

  豪斯金斯和卡希尔留意到克劳德·施托伊弗桑特愈来愈气愤,便同时站起来。抢先发话的是行政官员,他一板一眼地说:

  “主席先生,凡·克里夫先生采用的这些毫无道理的手法与其说在帮着本委员会了解事实,不如说是折磨证人。实际上,他的整个盘问方式都侧重于细枝末节,仿佛旨在混淆真正的问题所在,即福莱斯特医生是否有继续做医生的资格。”

  “我的问题与那天晚上在九个关键小时之内发生的事有着直接关联,在正式辩护时我会说清楚的,”斯考特说。

  凯纹考虑到自己的话已被速记员记录下来,倘发生上诉,别人将审阅那些话,便裁决道:“倘若真的有关联,我暂时允许你继续问下去。”

  斯考特转向证人。“施托伊弗桑特太太,你说过还是没说过:‘他会怪我的……他会怪我的’?”

  “我根本没说过!”她强硬地说。

  “那我是不是得认为,听到你说过此话的布里斯科医生、福莱斯特医生及其他人是在撒谎?”

  “撒谎又怎么样?”女人差点儿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害我女儿方面他们都有份!现在他们又用谎言想保住自己!保住福莱斯特医生。医生们都会耍小阴谋,保护他们自己的垄断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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