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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〇


  “斯芬克斯的荣誉守卫。”

  “你为什么要躲起来?”

  “我害怕。”

  “怕什么?”梢公顿了一下说:“我……不知道。”

  “有什么秘密?”

  “没有!”

  脖子上的皮带又再度勒紧。梢公不得不老实说:“在吉萨,有人袭击……屠杀事件……有人侵入斯芬克斯,杀了我的同伴。”

  “是什么人?”

  “我什么都没看到。”

  “法官询问你了吗?”

  “是的。”

  “问了些什么?”

  “和你一样的问题。”

  “你怎么回答的?”

  “他用法庭威胁我,可是我什么也没说。我不想有法律上的麻烦。”

  “你都跟他说了什么?”

  梢公这回扯谎道:“说我是船夫,不是退役军人。”

  “好极了。”

  皮带终于松开了。退役军人正自抚摩着隐隐作痛的脖子喘息时,却又被暗影吞噬者在太阳穴上打了一拳而昏死过去。杀手将船夫拉出小屋,拖到河边,然后把船夫的头按在水中许久,最后才让尸体漂浮在渡船旁。

  单纯的溺水事件,谁说不是呢?

  奈菲莉又为莎芭布配了一剂处方。由于莎芭布非常小心地照顾自己,因此病体复原得很快。她又再度觉得活力十足,也不再因关节炎感到灼痛难忍,便要求医生让她和酒店的门房做爱,那个年轻人是努比亚人,身体相当健壮。

  “我可以打扰你一下吗?”帕札尔问道。

  “我的工作也差不多结束了。”

  奈菲莉显得疲惫不堪。

  “你工作量太大了。”帕札尔怜惜地说。

  “只是一时的疲劳罢了。有奈巴蒙的消息吗?”

  “他还没有表态。”

  “不过是暂时的平静。”

  “恐怕是的。”

  “你的调查如何?”

  “跨进了一大步,虽然我被门殿长老给停职了。”

  “怎么回事?”她一边洗手,一边听着帕札尔述说事情的经过,然后以羡慕的口吻对他说:“你有许多好朋友,像我们的老师布拉尼、苏提、美锋……运气真是好。”

  “你难道觉得孤单吗?”

  “村民虽然会帮我,可是当我有困难时却找不到人询问意见。有时候压力好大。”

  他们一块儿坐在席子上,面对着大片的棕搁树林。

  “你好像很高兴。”

  “我刚刚找到一个重要的人证。我第一个就想告诉你。”

  奈菲莉没有避开他的目光。在她的眼里,他看见了一种关注,也或许是爱。

  “你可能会受到阻挠,不是吗?”

  “我不在乎。我相信司法,就如同你相信医药一样。”

  他们的肩膀无意间碰在一起。帕札尔抽动了一下,紧张地连气也不敢喘。奈菲莉则似乎没有感觉,身子也没有移开。

  “为了追求真理,你会牺牲生命吗?”她眼睛看着远方问道。

  “如果必要的话,我绝不犹豫。”

  “你还会想我吗?”

  “每分每秒。”

  他的手拂过奈菲莉的手,然后轻轻地搂着她,轻得几乎感觉不到。只听奈菲莉轻轻地说:“每当我觉得疲倦的时候,就会想到你。无论发生什么事,似乎总是打不倒你,你总是会继续走你该走的路。”

  “这只是表象而已,我心中常常有疑问。苏提就常说我太天真了。对他来说,冒险犯难才是最重要的。一旦可能落入习惯的巢臼时,他什么疯狂的事都做得出来。”

  “你也害怕习惯吗?”

  “习惯和我不犯冲。”

  “感情可能持续多年吗?”

  帕札尔以一种诚恳无比的声调说:“如果不只是感情,而是整个人的投入、是人间的天堂、是晨曦与夕阳见证的结合,那么甚至可以持续一辈子。会退色的爱情只能说是一种战利品。”

  奈菲莉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秀发轻掠过他的脸颊,好像梦呓般地说:“你拥有一股好奇怪的力量啊,帕札尔。”

  这只是一场梦,就像底比斯夜里的黄萤转瞬即逝,然而那微弱的光却照亮了生命。

  帕札尔平躺着,双眼盯着繁星,他就这样在棕搁树林内度过了一个不眠的夜。

  他希望能趁奈菲莉心情还十分轻松,还没有撵他走并重新关上心门之前,好好把握这短暂的时刻。她是否已经对他产生了爱意,或者只纯粹是疲倦?他一想到她愿意接受他的存在与感情,整个人便轻飘飘地有如春天的云,又激动地好似初涨的潮水。

  几步外,狒狒警察刚吃了几颗枣子,正在吐枣核。

  “是你?怎么……快点!”

  狒狒背后响起了凯姆的声音:“我决定保护你的安全。”

  “到河边去,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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