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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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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喊叫声吗?” “没有。” “你有车吗?”丹尼尔问,他是在推延会面时间以对付阿比亚迪的敌意。这种敌意并不是微不足道的。年轻医生的回答与他的人很不相称。他的愤怒是由于政治原因吗?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受负罪感的折磨?他需要多一点时间来研究哈桑·阿比亚迪。 “有。” “什么车?” “一辆梅塞迪斯。” “什么颜色?” “绿色。” “柴油机还是汽油机?” “柴油机。”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回答。 “你把它停在哪儿了?” “后面。和其他人的车在一起。” “昨晚你开它了吗?” “昨晚我没出门。” “你整晚都在这儿。” “是的。” “干些什么?” “学习,做我自己的事。” “学什么?”阿比亚迪向他投去不屑的一眼:“与其他不太注重教育的行业相比,医学领域是十分复杂多变的、每个人都需要不断地学习。” 一位年近三十的女子走进餐厅。她看见了阿比亚迪,就向他走来,一只手放在他肩上。 “早上好,哈桑!”她愉快地说,阿拉伯口音很重。阿比亚迪含糊地回答了一句。 “还有什么问题吗?”他问丹尼尔。 女人有点迷惑。她很朴素,好看的脸,塌鼻子上有雀斑,没有化妆。穿一件白色无袖的弹力上衣,蓝色牛仔裤,低跟凉鞋。她的头发不多,但很直,发点绿色,长度及肩,被她用发夹在耳后夹住了。她的眼睛又大又圆,颜色与她的头发很相称。眼珠询问似的落到丹尼尔脸上,接着看到了他的警徽,眼中更加蒙上了困惑的神情。 “是警察,”阿比亚迪说,“发生了某件罪案,而我就像个普通罪犯一样在这儿接受审讯。 女人受到了他的敌意的感染,学他的样也把胳膊交叉叠放在胸前,瞪着丹尼尔,好像在说:你已经让他难受了。这下你高兴了吧。 “卡西蒂小姐?” “是我。” “我是沙拉维探长。请坐吧。医生,你可以走了。” 这么快就被打发走,似乎使阿比亚迪十分恼火,其程度不亚于刚才他被留下的时候。他猛地从椅子上弹出去,快步走出房间。 “你们这种人,”佩吉·卡西蒂说,“总以为自己能够摆布别人。” “你说的‘这种人’是指……” 年轻女人令人费解地笑了。 “请坐。”丹尼尔又说了一遍。 她盯着他,馒慢地坐进椅子里。 “你想喝点咖啡吗?卡西蒂小姐。” “不了。我们还是接着说你想知道的事件吧。” “我想要知道的,”丹尼尔说,“是你昨晚是否听到或者看到了什么不寻常的事,还有今天一大清早的时候。” “没有。我应该听到或者看到什么吗?” “就在路那边发生了一起罪案,我在寻找目击者。” “或者替罪羊。” “哦?” “我们知道你对我们的看法,对这些想要帮助巴勒斯坦人民的人的看法。” “这不是政治问题。”丹尼尔说。 佩吉,卡西蒂大笑起来:“一切都是政治问题。” 丹尼尔在记事本上写了一会。 “你从美国的什么地方来,卡西蒂小姐?” “加利福尼亚州的亨廷顿。” “你在以色列住了多久?” “一年。” “在底特律住了多久?” 这个问题吓住了她,不过只是一小会功夫。她看丹尼尔的眼神仿佛在嘲弄一个演砸了的魔术师。“三年。是的,我是在那儿遇到哈桑的。” “在韦恩州立大学。” “在哈珀医院,是附属于韦恩州立大学的,如果你非要知道不可的话。” “你们俩什么时候认识的?” “四年前。” “你们……你们从那时起就发生关系了吗?” “我看不出这关你什么事?” “如果我太放肆了,我道歉。”丹尼尔说。 她审视着他,看他是不是在讽刺她。 “哈桑是个很好的人,”她说,“你不该那样对待他。” 丹尼尔叹了口气,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她。 “卡西蒂小姐,正如我对你说过的,在这家医院附近发生了一起罪案,一起严重的罪案。我对你和阿比亚迪医生的兴趣仅限于你们两人能否告诉一些与罪案有关的事。” “很好,”她站起来,说,“那么你根本不必对我们俩有什么兴趣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他九点时离开了艾米利亚·凯瑟琳医院。几辆警车正停在东边的山坡上、网状搜索已经开始了。他开车驶下山崖,问一名巡警,在斯克莱辛格的后备箱中发现什么了没有。 “只有一只备用轮胎,探长。” “山坡上有什么吗?” “一个没有指纹的可乐瓶。没别的人。” 丹尼尔把车掉头,开下施缪尔·本·阿达雅山,驶到了者城的东北角,接着在德莱克·耶里科向左转弯,沿着城墙一直开到当门外的停车场里。他将“美洲豹”驶进一处空车位,关掉引擎,下了车,打开后备箱,取出里面放着的两只丝绒袋子,塞在左胳膊下面。大—些的袋子有一英尺见方,在金丝制成的大卫王之星周围用金银丝绒绣有一圈杏花。小一些的袋子只有它一半大,上面装饰有繁杂的旋曲图案和水滴图案,还缀了许多小金属片。 他锁好后备箱,开始朝当门里的岗哨定去。在池背后,是曾经做过古耶路撒冷垃圾堆的南谷,一片宁静祥和。池走过岗哨,穿过优雅的扇贝形拱门,汇人了去往西墙的人流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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