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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第十一章 进入墓地

  五分钟后,邦德已站在高高的铁丝网环绕着的大门口,把部里发给他的通告证递给着制服的值勤卫兵检查。

  那位皇家空军中土看过之后,把通行证还给邦德,并向他行了个军礼,说:

  “雨果爵士在等您,先生,就在前面树林中那栋最大房子里。”他用手指着一百码外靠近悬崖边的一片灯光。

  邦德听见他给下一个哨卡打了电话。他发动汽车,缓缓地沿着新铺设的柏油公路向前驶去。公路两边是宽阔的田野。他可以听到远处悬崖脚下传来的海涛声。驶近那片树林时,附近的机器开动发出的轰鸣声也传到了他的耳里。

  在第二道铁丝网前邦德又被一名便衣拦住。铁丝网后是一道带有五根铁栅的门,里面就是树林。当该便衣挥手让他通过时,他听到远处阵阵警犬的吠声。这表明此处夜间有人巡逻。所有的安全措施看起来都很严密。邦德觉得他用不着为外部安全操心。

  穿过树林,汽车驶进一大片宽阔的混凝土坪上。尽管他的两盏车灯射出强大的光束,他仍然无法看到这片场地的边际。一座大房子矗立在左面一百码外的树林边上,里面闪烁着灯光。房子外面是一堵六英尺厚的围墙。围墙耸立在混凝土坪上,几乎和房子一样高。邦德减慢车速,在山壁边上圆顶房子前面停住。

  他的车子刚停稳,房子的门便打开了。一位身着白色夹克的男仆走出来,彬彬有礼地替邦德拉开了车门。

  “晚上好,先生。请走这边。”他的声音平平淡淡,带有很浓的方言口音。邦德跟着他进了屋,穿过一条宽敞的走廊,来到一扇门前。男仆在门上敲了敲。

  “进来。”听到这极为熟悉的粗犷和那带有命令语气的声音,邦德暗自发笑。

  在明亮、宽敞的客厅里,德拉克斯背朝着一座空荡荡的壁炉站着。他身材高大,穿着一件红色天鹅绒吸烟服,与他脸上的红胡子很不协调。另外还有三个人站在他旁边——两男一女。

  “啊,亲爱的伙计。”德拉克斯高兴地扯着嗓子喊道,大步迎了上来,热情地握住邦德的手。“咱们又见面了,而且这么快。设想到你竞然是一个为我部工作的该死的间谍。早知如此,我在和你打牌时就会小心得多。那笔钱花完了?”他边说边把邦德带到炉边。

  “还没有。”邦德笑着答道,“连钱影子都还没见着呢。”

  “当然。要到星期六才兑现。也许正好赶上咱们小小的庆功会,怎么样?

  来,认识一下。”他将邦德领到那女人面前,“这是我的秘书布兰德小姐。”

  邦德直视着那双湛蓝的大眼睛。

  “晚上好。”他对她友好地一笑。然而那双静静地望着他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笑意。握手时,她也没有半点热情。“你好。”她淡淡地说。邦德感到她语气里似乎有几分敌意。

  邦德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女人的确挑对了,简直是另一个劳埃丽娅·波恩松贝。谨慎、能干、忠诚、洁身自好。天哪,他暗自寻思,是个老手。

  “这位是我的得力助手佛尔特博士。”那位面颊清癯、年纪较大、黑发下的眼睛略有愠色的男人好象压根儿就没有看到邦德伸出的手。听到自己的名字时,他只微微点了一下头。“是沃尔特,”黑色山羊胡子下的薄嘴唇翕动着,纠正了德拉克斯的发音。

  “这位是我的……怎么说呢,就算是侍卫吧,你也可以把他当作我的副官,威利·克雷布斯。”邦德轻轻握了一下对方伸出来的汗湿湿的手。“认识你很高兴。”

  听着这句奉承讨好的话,邦德看到一张苍白,病态的圆脸,那挤出来的假笑不等他仔细琢磨就一闪即逝了。邦德直视着对方的双眼,觉得象一对黑纽扣,晃来晃去,躲避着邦德的目光。

  这两人都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色紧身衣,袖口、脚脖子和臀部上都安着塑料拉链。

  短平头,头皮隐隐可见。猛一看,他们的样子倒是很有点象天外来客,不过,以沃尔特博士那黝黑、零乱的髭须和山羊胡,以及克雷布斯那撮苍白的小胡子,两个人又很象是一幅讽刺漫画——一个疯狂的科学家和一个年轻的耶稣门徒。

  德拉克斯色彩浓郁、怪里怪气的扮相和他那态度冷淡的伙伴们形成鲜明的对比。

  邦德对德拉克斯那粗野的欢迎态度并没感到反感——至少没有使他这个新到任的安全官冷场。另外,德拉克斯明确表现出来的不计前嫌的姿态,还有他对自己新上任的保镖头儿的信任,都使邦德感到欣慰。

  德拉克斯的确是个好样的主人。他搓搓手说,“喂,威利,把你拿手的马提尼酒替我们倒一杯如何?当然,博士例外,他是烟酒不沾的,”他向邦德解释着,又对沃尔特说:“几乎象个死人。”他发出一阵短笑,“除了导弹什么都不想,是这样吗,我的朋友?”

  博士不动声色地站在他面前,“你总喜欢说笑话。”

  “好了,好了,”德拉克斯象在哄小孩,“待会儿再谈导弹尾舱的事。

  我们这儿除了你可都是烟酒之徒。咱们好样的博士总是在操心,”他喋喋不休地解释着,“他总是为一些事情担惊受怕,这会儿操心的是导弹尾舱,其实它们已经象剃胡子刀片那般锋利,几乎不受任何风的阻力。可他突然又寻思开这些尾舱会熔化,因为空气的摩擦会把它们磨光。当然,任何事情都有各种各样的可能性。不过它们已在3000度以上的高温下试验过,正象我对他说过的,它们要是会熔化,那么整个导弹也会熔化掉。这种事根本不会发生。”

  他说着,莞尔一笑。

  克雷布斯端着一只银盘走过来,上面放着四只盛满马提尼酒的酒杯和一个打磨过的混合器,马提尼酒的味道的确不错,邦德也这么说。

  “你真好,”克雷布斯装作满意地笑道,“雨果爵士说得一点不错。”

  “给他斟满,”德拉克斯说,“或许咱们朋友很想洗个澡,咱们八点进餐。”

  正在他说话的时候,响起一阵尖利的哨声,马上就听见外边水泥场地上传来一队人整齐的跑步声。

  “这是夜里第一次换岗。”德拉克斯解释道,“营房就在这幢房的后面。

  现在一定是八点钟了。这里无论做什么都得跑步执行。”他眼里闪出一丝得意的神情,“准确快捷。这里虽然科学家占多数,我们还是尽力使一切都军事化。威利,照顾一下中校。我们先走上步。去吧,亲爱的。”

  邦德随着克雷布斯朝进来时那道门走去时,看见其他两人跟在德拉克斯身后,朝房间另一头的双扇房门走去。那两扇门未等德拉克斯的话音落地便打开了。入口处站着那个身穿白夹克的男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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