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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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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神情茫然。她没有意识到这个名字对她有什么意义。 “他是个臭名昭著的黑手党头目。”耶格里说道。 他看了看萨拉的脸。每当她陷入沉思的时候,她的脸总是绷着,没有任何表情。她的内心感到惊慌、困惑、恐惧。随之而来的是怒气,起初还带有几分怯懦,随后便不断加剧,最后脑子里变得一片混乱。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到底是这么回事了吧?”耶格里的问话把她从沉思中唤醒。 萨拉一惊。她看着他,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超然表情,接着开始出现一丝往日的热情。 “我不能说。我能告诉你的就是,我也在为当局工作。” 他看着她。她说话的语气使他相信她的话是真的。 “我所赚的那笔钱就是我工作的一部分。你最好不要把这当回事。我知道这当中有许多疑问……”她看着他没再往下说。她等待着,几乎连呼吸都屏住了。她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她觉得反正他不能对别人说起这300万的事。以前她出于某种本能没有告诉巴林顿,现在还是这个本能告诉她要“保守秘密”。 耶格里双手一摊,两眼看着手指:“好吧。那我就什么也不说了。如果我不来注意它,就不会有人注意它了。可是,萨拉……” “唔?” “我这是下不为例了。” 她似乎在沉思着什么。他又给她倒了些威士忌,她一声不吭地呷了一口。他向她身边挪了挪,用手抚弄着她的秀发,“既然你来了,我们暂且把这一切都忘掉吧。在这儿过周末怎么样?我们可以驱车去山里,去散散步。” 萨拉看着他笑了笑。他觉得昔日的她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这个主意太好了。” 星期天晚上8点5分,从日内瓦飞往伦敦希思罗机场的瑞航838航班起飞了。萨拉系好安全带,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飞机正在爬升。远处是阿尔卑斯山朦胧的轮廓。 他和彼得·耶格里在一起度过了一个非常愉快的周末。他们像以前一样在一起爬山,一起吃饭,一起饮酒,就像当年有亚历克斯在的时候一样。她暂时忘却了心头的怒气和恐惧。 她凝望着窗外那起伏的山峦,心中想到和她相隔万里之遥、远在喜马拉雅山荒原中的弟弟和他的男友。她心想,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也在思念着她。她再次感到一阵孤独和恐惧。 飞机于伦敦当地时间8点45分到达希思罗机场。她通过海关检查后,走到公用电话旁,找了一个没有人的电话,放进一个50便士的硬币,拨打了丹特的电话。铃响了三次后丹特拿起电话。 “丹特,我是萨拉。” “哦,你又出现了。你的个人急事办得怎么样了?” “丹特,听我说,我能到你那儿去一下吗?我得找个人谈谈。就你一个人在,是吧?” 他笑起来:“是的,就我一个人。来吧。” 第二十二章 詹尼·卡鲁多暗暗自认晦气。萨拉·詹森不在家,定是外出度周末了。这毫无疑问,因为既看不见她的人影,也听不见她的声音。她家里一盏灯也没有开,但录音电话却开着。他听见她录在磁带上的声音。那声音很美,坚强有力,富有挑战性。他就喜欢这样的声音。他每隔半小时打一次电话,但每次都没人接。后来,他一听见那个声音就觉得讨厌。 不管怎么说,她总归要回来的,很可能就在今天晚上。只要她回来,他随时都可以下手。他渐渐失去了耐心,变得越来越恼火。 克里斯蒂娜·维利耶兴奋起来,连脊椎骨里都痒痒的。整个周末她都在监视斯卡皮瑞托的住房。他的女友终于走了,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在家,这一点她可以肯定。她环顾四周,街上静悄悄的。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她脸上露出了微笑,开始朝他的寓所走去。 在房间里的斯卡皮瑞托先倒了一杯伏特加,然后点燃一支雪茄。他在等萨拉·詹森。她打电话来,他并不感到意外。他知道她早晚会回到自己的身边。 他听见有人在试探性地敲门,就走到门厅把门打开。站在门口的是个他根本不认识的陌生女人。他惊讶地看着她。 “什么事?” 这个女人中等身材,一头金发,十分漂亮。她的长发拢在后面,扎成一条马尾,头上戴了顶棒球帽。她的面部棱角分明:高高的颧骨、修长的鼻子、尖尖的下巴。这是一张非常有特色的脸,即使挂着笑容也看不出有丝毫妥协。她的眼睛寒气逼人,与脸上的笑容很不协调。她穿着紧身牛仔裤和T恤衫。这身打扮使她看上去年轻得多,而看她的眼睛则觉得她没有那么年轻。她说她姓加布里埃尔,是萨拉的朋友,说她有话要跟他说。 他见到漂亮女人就发软。他把她让进屋里,她进门后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他领着她穿过长长的过道,他至少可以听见声音。 简直妙极了。这过道又长又暗,没有窗户,只有厚厚的墙。克里斯蒂娜把手伸进手袋,拿出一把0.22口径的鲁格·马克Ⅱ型手枪。这是一把装有消音器的自动手枪。她双脚站稳,双手握住枪,手指放在扳机上,枪口对准离她仅三步之遥的那颗脑袋。就在她抠动扳机的当儿,斯卡皮瑞托转过身。没等喊出声,他就朝楼梯栽去,手里的香烟掉下来。它掉在地毯上,在黑暗中发出幽幽红光。地毯的纤维受热后开始熔化,不用多久就会燃烧起来。 克里斯蒂娜看了看手上的枪,小心地将它放回那只有软衬垫的手袋。现在得把它扔掉了。不过,她将得到一大笔钱,可以买许多这样的枪。这还要感谢斯卡皮瑞托先生呢。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一点血迹也没有。她刚才离他不算太近。血溅在他身后的墙上,但是还没有溅到她的身上。她洋洋得意地走出寓所,并随手把门带上。 她走到国王路上,混迹于晚间散步的人之中,绕了几段路,于20分钟后回到自己的住处。她打了两个简短的电话。一个是为正事,一个是打着玩的。今天晚上她要见到尼科勒。 出租车沿4号公路朝伦敦市中心疾驶。汽车发动机发出尖声的轰鸣,萨拉只觉得耳朵里嗡嗡直响。车子驶离克伦威尔路,进入伯爵府第大街后,发动机的噪音渐渐消失,因为路上的车辆多,过街的行人也多,车开得慢了。 萨拉看着车窗外的纷繁景象。再过5分钟,她就到家了。她想先洗个澡,换换衣服,然后去见斯卡皮瑞托。 她靠在座位上,想到耶格里跟她说的话。她想到“黑手党”这个词,不由得感到一阵头晕。 卡塔尼亚和瓦伊塔尔是意大利人。他们跟黑手党有没有牵连?意大利的许多丑闻都与黑手党、政府部门以及大企业有牵连,这件事不涉及到黑手党那才怪呢。 这些事令人颇为费解。它似乎不可能是真的,实在不可思议。萨拉想闭上眼睛,不愿意再想下去。她决定直接到丹特的住处去。 她告诉司机她的安排有变化。她把斯卡皮瑞托的地址告诉了他:切尔西区韦林顿广场。她靠在座位上,闭起眼睛。 几分钟后她睁开眼,眼前一片混乱。司机把车停在国王路进人韦林顿广场的交叉路口。广场上设置了警戒线,里面全是警车和消防车。她看见有一幢房子在燃烧。透过广场中心的树木,可以看见滚滚的浓烟。起火的房子在广场的另一侧。她看不清门牌号码,但她顿时觉得一阵揪心的难受。她已无须再看。 一个警察走到出租车边上,从车窗向里朝她看了看。 “你是那儿的住户吗,女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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