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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


  “我不准你们打起来。”

  劫魂剑徐帆一旁暗笑道:“你不准师兄出手,倒还说是过去,凭什么限制别人呢?”

  紫髯伯似乎极听她的话,双手一摊,哈哈一笑道:“师妹既不准动手,那就算啦!”

  脚下轻轻一滑步,已倒撤八尺,紫衣女郎霍地一旋身,紧盯着继光问道:“你的意思如何呢?”

  其实,武继光也并不想动手,因为新练成的“两极混元乾坤手”,黄龙道长曾嘱咐过他,暂时不要显露出来,既不用两极混元乾坤手,便无法破鸿蒙紫气,那就更无致胜把握了。

  当下,把头一点道:“在下也遵从姑娘的意思便了。”

  紫衣女郎噗嗤一笑道:“好象你们都很听我的话似的。”

  言下一脸得意之色。继光突然冷冷哼了一声道:“你不要自作多情,武某与你非亲非故,凭什么要听从你的话?”

  紫衣少女倏地一飘身,冲到他面前,尖声叫道:“你说什么?……”

  这一句话似乎伤进了她的自尊心,一双澄如秋水的眸子,竟蕴满了泪光,几乎要哭出声来。

  继光见她那种伤心欲绝的样子,心中倏觉不忍,微叹一声道:“我不过开开玩笑罢了,何必那么认真?”

  “谁知你开玩笑!”说完身子一扭,又噗嗤笑了起来。

  继光觉得她年纪至少有十六七岁了,仍是这般稚气未脱,完全没有那种颐指气使骄纵脾气,倒真不忍再刺伤她了,遂顺口问道:“姑娘芳名,能否告知在下。”

  “那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叫魏紫娟,金蜈宫主人是我……”

  说到这里,立时掩口一笑道:“糟糕!我一时说漏了嘴。”

  迅速转头,往后一看,紫髯伯等竟早先走了。

  继光只顾和她说话,也忘了太岳庄主之事,一见他们走了,不由也脱口喊道:“糟糕!竟让他走了。”

  拽紫娟误以为他是说紫髯伯,不禁小嘴一撇道:“哼!你以为我大师兄是好惹的么?今天若不是我来,鹿死谁手真很难说呢?”

  “令师兄为人坦诚豪爽,若不是处于敌对地位,在下真想和他论交,倒无意与他敌对,只是那太岳庄主穆天虹却绝不能把他放过。”

  “你好象处处和他过不去似的。”

  “并非过不去,而是这等江湖败类,必须杀之除害。”

  “你一定要杀他?”

  “为了替许多屈死的冤魂复仇,在下势必要如此做。”

  “好!有一天我会让你称心如意,这样你该满意了吧?”

  武继光不知她这话是真话还是反语,一时无从回答。

  静立一旁的劫魂剑徐帆,突然上前,把手一拱道:“两位请慢慢谈一会儿,兄弟拟先行一步,咱们武汉再见。”

  继光这才想起,自己只顾和魏紫娟说话,竟把他冷落在一旁,不由脸上一红,忙道:“徐兄请稍待片刻,咱们一同走。”

  徐帆哈哈大笑道:“这宗‘夹汤烧饼’的滋味不太好受,到武汉兄弟自会来找你。”

  话落,不待继光再开口,早已纵身一跃而去。

  魏紫娟噗嗤一笑道:“你这朋友倒是风趣得紧。”

  继光却是心里有苦说不出,魏紫娟不仅不是女友,而且彼此处在敌对的地位,对方对他如此垂青,不知是真意,抑是别有用心,他不能真的让这误会发展下去。徐帆一走,他也迫不及待地一拱手道:“在下也得走了,以后再见吧!”纵身便待飞起。

  倏然,紫影—闪,魏紫娟把他的去路挡住,道:“不行,咱们究竟在哪里见面?”

  “武汉!”继光实在怕和她再纠缠下去,匆匆吐出武汉二字,人已腾空急起,疾若飘风地往前飞掠而去。

  魏紫娟看着他逝去身影。就象失落什么似的,心里忽然升起一种悲哀,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是金蜈宫主人的宠爱义女,平日娇纵得宫主一般,任事随心所欲,要什么就有什么,谁也不敢违逆她的心意,紫髯伯身为掌门大弟子,也得让她几分。

  可是,她今天第一次遇着不如意的事,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以会忽然喜欢那少年,而且竟致不能自己。遗憾的是那少年太过倔强了,居然对她的一片蜜意浓情视若无睹,毫不留恋地走了。

  这实在使她的自尊心受到莫大的损伤,怔怔地发了一会呆,突然小蛮靴一顿,执拗地自言自语道:“我就不信他是铁打的心肝,我一定要得到他……”

  蓦地身形冉冉升起,裙带飘飞摇曳,恍如凌波仙子,姿式美妙地掠空飞去。

  再说武继光因劫魂剑徐帆当先走了,心里很觉不好意思,故也急急上路。一路前驰,心里却不住地萦绕着许多问题。

  第一,金蜈宫不知是一个什么组织,主人是什么样人?看紫髯伯和紫衣少女的言行举动,倒不失为武林儿女本色,并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匪徒,他们极力要取得那份保奏名单,有何企图?

  第二,太岳庄主穆天虹竟是金蜈宫手下的人,那么肆意杀害名派的人,自然是得自金蜈宫授意罗!其用心究竟何在?

  突然之间,他又想起紫髯伯的话,穆天虹所以冒充香车主人,乃是灵教的家务事,这般说来,穆天虹是邯郸老人所说的第二个弟子无疑。

  也许,他认为赤地千里符风既系大弟子,必已掌握了地灵教,只须除去了他,自己就可以弟子的身份公开宣布,接掌地灵教了,这一来,岂不是实力大增?

  愈想愈觉事有可能,以往的种种疑团,也因这—启示,而得到了许多可循的线索,觉得穆天虹既有此存心,自己今后行动倒不得不谨慎呢。

  他脑子尽管转着许多问题,不知不觉间把路走错,竟钻入了—片荒山之中,四下荆棘丛生,连路都找不到了。哑然失笑之下,他回头就走。

  蓦然,树丛中娉娉婷婷走出一个艳装少妇来,咯咯娇笑道:“师弟,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呀?”

  抬头一看,竟是穆天虹的爱妾离魂妃子,不禁把面一寒道:“谁是你的师弟?”

  “哟!师弟,你的火气倒不小嘛!嫂子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呀?”

  “哼!你夫妇的所作所为,你自己知道,若不识相走远点,小心小爷掌下无情。”

  “唉!师弟,你不要这样对待老嫂子好不好,老实说,你师兄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呀!来吧,嫂子住所离这里不远,进去坐会儿,喝一杯茶,容嫂子慢慢与你说。”

  说话之间,离魂妃子离他已越来越近,伸手把他衣袖一拉,拖着就走。

  继光不禁眉头一皱,挥手一掌削去,同时暴喝道:“别拉拉扯扯的,滚远点!”

  满以为她必定松手后撤,谁知她竟理都不理。眼看手掌电疾般削到了手腕上,她仍亳无撤手的模样,慌得他赶紧自动把掌一撤,瞪了她一眼道:“你究竟是怎么搞的?”

  离魂妃子此刻已确知他英雄本色,绝不伤害不抵抗的弱者,心神大定,故作悲容道:“连自己的师兄弟都不了解,我夫妇倒不如干脆死在你手里好些。”

  继光急得只是跳脚道:“你到底放不放手?”

  “你若不答应我进里面坐坐,打死我也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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