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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五


  但一个女孩子,妒性是天生的,他虽然把方璧君看成了大姐,对范师哥和方姐姐的情投意合,也丝毫没有嫉妒之心。但就凭这句话,证明他内心还是有妒意的,只是她连自己也不觉得罢了。

  前面两匹马上路之后,就驰得很快。

  范君瑶自然也只有快马加鞭,才跟得上。

  后面两骑跟着范君瑶,只好同样加快。

  半个时辰之后,他们已经绕过汝南,继续向西。

  又奔了二十来里路程,到了一座小山坡下,但见一片树林之中,隐隐露出一角红墙。

  前面两骑突然慢了下来,祝士义回头道:“到了,吴兄快去通报一声。”

  吴子陵答应一声,当先策马朝林中驰去。

  祝士义道:“这里进去是一条小径,只容得一骑通行,老朽替公子引路。”说完策马徐行,朝小径走去。

  范君瑶心中暗忖:“原来他们是住在庙里。”心中想着,就跟了过去。

  这条小径,穿林而行,两边青草丛生,显然平日很少有人行走。入林不远,果然是一座小庙,看去规模不大,只有一进三间殿宇。后依高山,前面是—片疏朗朗的松林,左右两侧,是生满了荆棘的土岗。这座庙宇,虽然没有什么香火,但房舍还算完整。

  祝士义引着三人,刚到庙前,只见从庙门中迎出六个一式身穿蓝袍的老者,方才进去通报的吴子陵,也在其中。

  当中一个似是他们为首之人,红脸、花白长髯,身材高大,已经越众而出,当先走下石阶。

  这几个人看到范君瑶,神色之间显出一片恭敬,垂手肃立。

  方璧君入林之后,就一直留神着四周形势,此时看到这几个老人,个个神色庄敬,心头暗暗觉得奇怪。

  祝士义一跃下马,替范君瑶拢住了马头,说道:“范公子请下马。”

  范君瑶、方璧君、修灵凤三人,同时跨下马鞍。

  为首白髯老人已经趋步迎了上来,抱拳含笑道:“老朽李延龄,迎迓来迟,还乞范公子恕罪。”

  范君瑶慌忙还礼道:“李老丈如此客气,在下如何敢当!”

  李延龄抬手肃客,说道:“范公子、二位姑娘,请到里面奉茶。”

  范君瑶连说:“不敢。”

  祝士义在旁道:“老朽等人,已经恭侯多年,范公子不用客气了。”

  恭候多年,这话听得范君瑶更是茫然莫解。

  方璧君也深感奇怪,只是一时也未便多问。

  范君瑶还是不肯先行,谦让道:“诸位老丈在前,在下不敢有僭。”

  李延龄见他执意不肯,只得含笑道:“既是如此,老朽替范公子引路。”转身走在前面带路。

  范君瑶还待谦让。

  祝士义欠身道:“范公子再不先请,老朽兄弟,断断不肯先行的了。”

  范君瑶只得和方璧君、修灵凤一起跟着李延龄走去。

  进入山门,是一个小小天井,迎面三间大殿,打扫的十分干净,正中神案上,放着尚未点燃的香烛,案前左右两边,放着两排木凳。

  李延龄把范君瑶三人,让进大殿,抬抬手道:“范公子请上坐。”

  范君瑶还待谦让。

  李延龄道:“老朽等人邀约范公子前来,实有下情奉询,范公子不可再推辞了。”

  范君瑶仍然站着道:“老丈有何见教,这样说也是一样。”

  李延龄道:“三位远来是客,先请坐了,才能详谈。”

  方壁君眼看他神色恭敬,一齐恭立下首,心知必然有事,这就说道:“大哥,既然李老丈这么说了,你就坐下吧,你不肯坐,几位老丈也一直站着作陪呢!”

  范君瑶只得拱拱手道:“在下告坐。”就在上首一张木凳坐下。

  方璧君、修灵凤跟着在他身边木凳坐下。

  李延龄等七个人也在右首一排凳上落坐。

  两名庄稼汉模样的人,端上香茗。

  李延龄道:“三位请用茶。”

  范君瑶道:“诸位老丈宠召,究竟有何赐教,在下洗耳恭聆。”

  李延龄道:“老朽等人,听说范公子曾在一处幽谷之中,得到一面绣着胜字的旗子,不知可有其事?”

  范君瑶道:“老丈说的胜字旗了?”

  李延龄色喜,动容道:“正是胜字旗,如此说来,此旗果然在范公子手中了?”

  方壁君暗暗哦了一声,忖道:“敢情他们是胜字会的人了。”

  范君瑶点头道:“老丈说的不错,此旗确为在下所得。”

  李延龄朝其他六人看了一眼,又道:“不知范公子是否带在身边?能否让老朽等人看么?”

  范君瑶道:“此旗就在在下身边,老丈要看,在下自当取出来请诸位老丈过目。”

  当下从身边行囊中取出胜字旗,双手递了过去。

  李延龄站起身来,神色恭敬,双手接过,缓缓展了开来。

  他这一展开旗子,其他六人,一齐肃然起立。

  李延龄神色庄重,说道:“果然是会主旗令。”

  他并未将旗立即还给范君瑶,却转过身去,双手高举,恭恭敬敬的放到神案之上,然后双膝一屈,拜了下去,口中说道:“会下护法李延龄参见旗令。”

  他这一跪拜下去,其余六人,也跟着跪倒地上,大礼叩拜。

  范君瑶一见大家跪了下去,慌忙避席站起,退到边上。

  李延龄叩拜完毕,率众站起,朝范君瑶拱拱手道:“范公子三位请坐。”

  大家依次落坐。

  李延龄目光一抬,说道:“范公子大概已经知道老朽等人,系昔年胜字会的人了?”

  范君瑶点了点头。

  李延龄道:“自从二十年前,束会主外出未归,老朽等人四出找寻,迄无下落,数日前,老朽蒙一位前辈高人留柬指示,据云胜字旗已由束会主传给公子,而且范公子和二位姑娘,不日将从此经过,命老朽等人在此恭候,老朽等人,果然在二十年之后,重睹旗令,不知束会主可好?”

  范君瑶听得一怔,问道:“那位前辈高人,没和老丈等人说么?”

  李延龄道:“没有,他只在留柬之上说:详细情形,可问公子即可。”

  方璧君忽然心中一动,问道:“老丈可知道留柬的是什么人吗?”

  李延龄道:“老朽等人,平日散居四方,只有每年七月初九,在玉山峰顶集会,那是为了纪念二十年前束会主最后一次和老朽等人分手的地方,二十年来,咱们这几个人,每逢此日,风雨无阻,无论有多大的事,也必然赶来……”

  他说到这里,口气微微一顿,续道:“每年聚会,都在月亮初升之时,今年也不知什么缘故,老朽似有预感一般,赶到峰顶,只不过日落时分,只见每年咱们集会的一个石墩之上,停着一只硕大无朋的彩鸾,看到老朽突然一声长鸣,冲霄飞起,这种仙禽,人间罕见,老朽也是第一次见到,方自惊讶之际,忽见石墩之上,留着一封柬帖,老朽根本不曾见到留柬之人,这封柬帖,极可能就是那只仙禽带来的,此人能役使仙禽,想来定是一位前辈仙侠无疑。

  方璧君回头朝范君瑶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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