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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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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心想:扬州就这么人点地方,黄龙帮的分舵有二千余人之多,难道连一座凌云阁也糟塌不得?老子就不信这个邪! 二楼的格局,都是一个个分隔开来的小房间,赌局则设在后面的一个大厅里,客人们喝了酒赌钱,或是赌了钱再喝酒,彼此泾渭分明,并不混杂。 黑皮水牛为了显露威风,并没有直奔赌厅。他们先在走道中间占了一个房间,点菜、要酒、又吩咐了几个姑娘,决定先大吃大喝一顿,试试凌云阁方面究竟有多大的耐性。 不一会酒、菜、姑娘都来了,钱驼子方面也接到了讯息。 钱驼子是个很奇怪的驼子,一般驼子都是后背高高耸起,下巴藏在衣领里,身材像个小孩子,抬头看人很吃力,而钱驼子除背部多了一大块资肉,跟一般人几乎没有两样。 他衣着考究,身材中等,相貌斯文而秀气,如果你不刻意去留心他背上那块堆起的赘肉,你几乎不会联想到他是个‘驼子’。 像钱驼子这样一个平凡的小人物,他在扬州是怎么混出来的?知道人的没有几个,也没有几个有这分胆量和兴趣,去打听这种隐私。 钱驼子抵达凌云阁时,并没有惊动阁里的客人。 他是从楼的侧门一道隐秘的扶梯上来的,他来的时候只是一个人没有带打手,甚至连随从也没有带一个。他来到后,直登三楼,在一个秘密的小书房里,坐候进一步的动静。 黑皮水牛常德的举止很嚣张,来陪酒的四个女人,几乎全被他摸遍,动作很粗鲁,下手也很重,但说也奇性那些姑娘们一个个笑嘻嘻的,谁也没有埋怨之色。 常德在这些娘儿们身上做不了文章,便开始闹酒。 闹酒是要有本钱的,那些娘儿们虽然扭扭捏捏的卖弄风骚,但喝起酒来可不含糊。常德闹了半大,一点便宜也没有占着,自己倒先有了几分酒意。 他看看天色已黑,牌桌上该进入情况了,便一挥手臂领头站了起来,带着四五名部同赶往后面的赌厅。 他没有结账付钱的意思,居然也没有人向他提出结账付钱的要求。他大刺刺的来,大刺刺的走,好像进出自家的大饭厅,横蛮之至,也满洒之至。 赌厅里果然热闹非凡,赌徒都是扬州地方上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叫碎骨掌和无羽刀来,还真拉不下这张脸皮,因为这些人一半以上是熟人,但黑皮水牛就不管这些了。 他在分舵中的地位低,露脸的机会不多,他今天来凌云阁的目的只有一个:把凌云阁闹一个落花流水! 加上他现在有了几分酒意,表现的意愿更炽热,他走进大厅四下一张望,见大多数赌徒都围在中央一张八仙桌旁,便朝中央那张赌台走去。 中央一台赌的是牌九,推庄的人,是个衣着很讲究的中年盐商,他走过去将那中年盐商一把推开,粗声粗气地道:“你站开让咱家也玩两把!” 那盐商见他满脸酒气,以为碰上了一个醉汉,也不与他争辩,伸手便捞台面上的赌资。 黑皮水牛粗暴地将那人的手臂拨开道;“这银子也借用一下.” 那人愣了一下,随即转向一名抱台脚的大汉道:“陈老三,你看到了,这台面卜的银了大概一千多两,你帮我记一下,我跟你们老板算!” 说着,那盐商气虎虎地走了,这边黑皮水牛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骰子,捏在手中高扬着大喝道:“下,下呀!有吃有赔,现来现在——” 可是四周一点回应也没有,那些人就像听到散场打烊的宣告一样,一个个问声不响,转过身子全跑开了。 他们跑去两边的赌台上,转过脸这边张望,好像在等着一台好戏上演。黑皮水牛当然无趣之至,但他一点也不在乎,他本来就不是为赔钱来的,闹了别的人的兴头,就是他的目的。 就在这时候,一个穿长袍的中年汉子缓缓走到他的面前,那汉子很平和,也很冷漠的望着他道:朋友是来砸台子的吧?” 黑皮水牛两眼一翻,道:“你是谁? 那人似笑非笑的道:“我是谁,还不都是一个样子?朋友相貌陌生得很,好像不是扬州本地人,这次光临敝阁,是不是另有指教?” 黑皮水牛突然想起来了钱驼子!他再以眼光去求证,果然在对方背后看到一围隆起的赘肉。 “钱老板?” “不敢当。” 你这儿开的是赌场,我想玩牌,没人下注,这算什么意思?” “台面上的银子,是朋友自己的吗?” “是刚才那位朋友的。” “你们一向有交情?” “初次相见。” “你可以拿一个素不相识者的银子来推庄?” “赢了他吃红,输了我赔他的,这样有什么不可以?” “刚才外面那笔酒账呢?” “等下一起算。” “阁下该不是认为我钱驼子好欺侮吧?” “横竖就是那么回事,何必太认真?” “朋友说得好,够蛮,也够种!” 他扬手微微一挥道:“先把另外这几位请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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