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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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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总护法笑道:“不论什么意思,你先伸头上来再说”。 铁板已按上头发,四周都是铜墙,若不伸头出去,还能够做什么? 这一刹那,武扬立即想到暂忍一时大辱,以报千载之仇,比什么都要紧。这样一想,心头立感坦然,于是将头颅由圆洞伸出。 金总护法就站在铜墙外面,相距不满五尺,武扬伸出头颅,恰好面目相对,只见他带着快意地道:“本座设计之任何机关,均属巧妙异常,决不容任何人加以反抗,现在你存身的这玩艺儿名字叫做‘铁囚笼’。要你伸头,你就得伸头,否则,要你化为焦炭,你就此为焦炭!” 铁板压到武扬肩头,忽然停止不动,但若要缩头下去,势必先蹲矮身子不可,可是,四面铜板已收缩在一起,紧紧将身子夹住,业已不能转例。 武扬身怀血化巨恨,早已视死如归,当下阴声讽刺;“了不起!” 全护法先向他望了一眼,徐徐道:“你来这里的目的,现在说不说?” 武扬心中暗讨:迷药已解,自己不该记得到仙猿堡以后的事才对,当下稍为想了一下道:“那姓庄的小子没有告诉了们么?” 金总护法道。“谁姓庄? 武扬恨声道:“那厮名字叫做必达,带我由成都来的,说什么要替我谋个护院职位。谁知最后却骗我走进了这座囚笼。” 金总护法目光连连闪动,想已相信这番陈述。点头道:“很好,再说清楚些。” 武扬于是将自己如何在成都西场卖艺,便来有个蓝衣夫子带小厮到药王庙向自己“叔祖”劝说,并命自己二人跟庄必达来青城等事说出。 接着反问道:“这里就是蓝衣夫子说的青城巨室吗? 金总护法做做一笑道:“不错,这里正是青城某巨室的别业!主人外号青城帝君,本座乃帝君座下之总护法,基于职责所在,不得不仔细盘问你的来历,于今来历已明,自毋须继续难为你,只要你肯答应本座几件事。本座便可放你出笼。 武扬佯作茫然道:“要我答应你什么事? 金总护法沉险道:“第一件,你得立刻拜本座为师。” 武扬摇头道:“办不到!” 金总护法哼了一声,显然已起恶意,冷冷道:“帝君座下有总护法,总征讨,你既入我护法之门,依例就该自称为‘弟子’。” 武扬道:“别人有例在先,在下并不想例外。” 金总护法道:“当然。” 武扬颔首道:“只要不是当真拜师,我可以答应。” 金总护法沉声接道:“虽然用不着拜师,但身为弟子的你,就必须唯本座之命是从,对任何人只可阳奉阴违,虚应故事。” 武扬注目道:“对青城帝君也如此?” 金总护法透出一种狡诈的目光,叱道:“对帝君自然要毕恭毕敬。” 武扬暗自好笑,点头道。“这个我也可以办到,别的还有什么要遵守的没有?” 金总护法道:“第二件事是,本座让你投向五公主座不,凭你这副相貌,极易取得五公主欢心,成为她的面首,但你必须将五公主那边的事,随时详细报告本座。” 武扬料不到魔宫里面的重要人物竟如此句心斗角,难怪这厮耍先杀死密废二号了,武扬暗付,老魔已然道出秘密,自己如再不答应,定必遭惨杀无疑,倒不如暂且虚子委蛇一番。 金总护法见他沉吟不语,双目顿时射出精光。轻喝道:“愿不愿意?快说!” 武扬故意眨眨眼皮道:“什么叫‘面首’?” 金总护法微呆道。“‘面首”就是女人的情夫,这个你也不懂? 武扬啊了一声,一连忙摇头道:“不行,不行,我一见女人就说不出话来,别说做什么情夫了,何况人家是公主,根本不会看上我。” 金总护法怒瞪一眼道:“你不答应?” 武扬摇头苦笑道:“不是不答应,而是我对这事一窍不通,无法答应你。” 金总护法怨声道:“本座可以教你。” 武扬心知恶魔急需这样一个替他实行“美男计”的人,暗忖自己并非做不到,而是觉得这种方式,太欠光明,纵令五公主淫毒可杀,何必一定使用这种卑劣手段?略为思索,心意已决,毅然道:“教我也不成,我办不到。” 金总护法冷笑道:“本座言出法随,办不到也得办!” 武扬昂然道:“办不到就是办不到!” 金总护法狠狠地瞪他几眼,冷冷地道:“小子,你见过南荒的蛮族捕象吧?他们先把野象囚在木栅里面,让大象饿上十天半月,然后放它出来,那时候大象就认得谁是主人了。” 武扬轻哼一声道:“阁下想将周某当野象来办?” 金总护法笑道:“算你小子还算聪明,本座必定成全你。你小子好好的想一想,如果答应本座的条件,只要一接你颈子右边倒板上一个按钮,自然会有人来照应你。 武扬在哼几声,当作回答。 金总护法却视若无睹,退后一步,按动墙上一个按钮,整个铁笼立即徐徐下沉。 武扬在铁笼下沉的时候,以目力凝视,但见四周光滑如镜,铁笼一沉过恶魔脚下,头顶也立即黑暗,惟有呼呼风声响起。似是破沉落一个极深的地窖!半晌过后,铁笼微微一震,风声突止,武扬知道铁笼已经到底。但四周仍然漆黑尚伸手不见五指。 忽然,有个极微细的声音道:“难友你是什么人?” 武扬闻声一惊,一旋即想到,原来不仅自己被囚在地窖里?当下泰然答道:“在下名叫周通,因欲投效巨宅当个护院,不料反被关来这里。” 那人又问道:“你说什么巨宅?” 武扬正想告知实情,忽想及对方可能是金总护法预伏之奸细,乃改口仅将如何被骗入壳一节告知,而瞒下曾经到过仙猿堡的真象。 接着反问道:“阁下什么人,为何也给关禁在这里?” 那人轻叹一声色:“老夫就是唐光宗。”” 武扬吃了一惊道:“前辈就……就是解员外?” 唐光宗也是一惊道:“你……说什么?” 武扬由对方那急促的音调里断定对方必是解笑雅的父亲——唐光宗—一无疑。对方也许怕累及妻女,才不敢承认,当下也就装糊涂道:“原来前辈是唐大员外,咳!咳!不知这里还因有别人没有?” 唐光宗道:“眼前就只你我两人。” 武扬听说并无外人,大感心安,但自己如何向对方表露出真正身份,确是煞费周章,想了半晌才说道:“前辈蒙难多久了?” 唐光宗反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武扬将当天日子告诉了他,这才听到唐光宗叹息道:“想不到已决一个月了。” 武扬试探着问道:“前辈是甫抵家门时失手的吧?” 唐光宗轻轻一咦,低声道:“你怎知道老夫……” 武扬知道表露身份的时机已到,但为了防人窃听,只好以言语暗示对方,于是轻声响嚼道:“小可由几句话里猜到的。” 唐光宗诧异道:“几句什么话?” “那几句话是‘大笑成雅,我武维扬,解向南行,旧宅成墟。’前辈听得懂?听不懂?” 他说的这十六个字包括“笑雅”,“大成”、”武扬”三人的名字,并暗指对方往川南老家,而唐家已成了一座空宅等一连串大事。 唐光宗想了半晌,不禁骇然失声道。“你是……” 武扬怕他声张被人听到,急道:“不错,前辈已猜中了。 唐光宗本是武林前辈,江湖历练自是丰富,一听武扬截住话头,立即起了警觉,轻轻叹息道:“这就糟糕了,小女可是也被囚在铁笼里面?” 武扬立即加以安慰道:“不,令媛仍在昌平。” 唐光宗仍然担心道:“只怕她会去川南。” 武扬知道自己和罗大成虽由半路函报平安,但解笑雅久候不见人回,去川南察看,说来办不无可能,然而,此时自身难保,担心又有何益? 武扬想了一想,轻声道:“前辈来这里多日,可曾想到出困之法, 唐光宗苦笑道:“囚笼深入地窖,连牢卒都不见一个,送饭系由头顶上方以绳索吊下小篮,根本没有丝毫机会。” 武扬又问道:“双臂困在笼里,怎能取得饭食? 唐光宗诧异道:“你颈上那块铁板不是有两个小洞,可以伸出手来吗?” 武扬笑道:“好像没有洞,我摸摸看。 他仔细摸那块套在领上的铁板,果然发现两个拳头大小的洞孔,刚好能伸出两条小臂,不禁大喜说道:“是的,果然有两个洞,也许能藉此弄坏这只囚笼亦未可知。” 唐光宗忙道:“那就快点试试看。” 武扬答应一声,先将双臂压在铁板上。双肩使劲向上顶,经过好一阵,那块厚达半才的铁板居然被他顶得弓了起来,但是,这样使劲的结果,已累得他一身大汗,不得不停下来稍事喘息。 适于此际,头顶高处突然传来金总护法的一阵子笑道: “啊,五公主是哪一阵风——” 接着,只听一个少女的嗓音冷冷道:“金总护法最好少来这一套,本公主问你,大护法今天是不是抓来两个人?” 金总护法干笑道:“这话谁说的?” 五公主冷冷道:“请护法先回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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