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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金总护法淡淡地道:“是一个叫周进的小子,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武扬一听这话,不禁暗暗失笑,心想自己化名“周通’,罗大成化名“周进”,金总护法替自己报了一个假名,无巧不巧,竟与罗大成的假名相同,而罗大成还被留在仙猿堡,将来可别闹出双包案才好,同时,金总护法为何要为自己捏造假名,武扬一时也无法猜透。

  思忖中,但听五公主又问道:“这小子是干什么来的?”

  金总护法道:“是个奸细,所以本司已将他囚禁起来。”

  “既属奸细,为什么不安排‘三司会审?’

  金总护法一时无言,缄默半晌才道:“是的,本司正准备这样做……咳咳……不过……目下三公主不在总宫,缺了一司,仍然无法进行啊!

  五公主接口道:“本司可以代理。

  金总护法有些发急道:“公主自己是雕铸司,怎好代表亲政司来会审?

  五公主道:“这个你别管,本司立即着人去找七妹来,请总护法马上准备会审法物。”

  金总护法忽然大声抗议道:“不行,未奉帝君之命,任何人均不得自相替换职司,你身为公主,应该知法守法,否则,可别怪本司行使职权,要先行禀告帝君了!”

  五公主哼上声道:“我怕了你不成,咱们就去禀告,请记住,你大护法已先犯了‘隐藏人犯图谋不轨’之罪。”

  金总护法气得大叫道:“你胡说!”

  五公主冷笑道:“事实摆在眼前,你说把人幽禁在地牢里,谁能证明你不是私藏自己亲信在里面,待机入宫作乱?”

  武扬听了双方这番争执,愈发证实了自己早先之推断。金总护法和富山公主们,果然全都不和。同时他暗暗佩服,这位什么五公主,这一口果然咬得厉害,只希望双方火拼起来,那么,他和唐光宗就有逃生机会了。

  金总护法早有遣使武扬投放五公主作为内奸之意,此时被五公主无意触及隐秘,不禁老羞成怒道:“本司还没背叛帝君之胆,只怕你这些公主早已心主外向倒是真的。”

  就在这个时候,忽听另一个女子声音走了进来,道:“咦,你们吵些什么呀?”

  五公主急忙接口道:“七妹,你来得正好,你来评评这个理由吧!护法司不经三司会审,就将犯人关进地牢,你说合法不合法?”

  金总护法也抢着道:“本司先鞠讯真象,以供三司会审参考,可也没有错。”

  七公主徐徐道:“说来全都有理,不过,五姐。你是雕铸司,又为何要管这么多,来逼金总护法施行三司会审?”

  武扬刚才关在密室,不知七公主已经来,现在一旦听位七公主的声音,不禁一呆,,咦!此女不正是那天途中示警,使用华山派“紫燕穿帘”轻身术的那名蒙面少女山原来她竟是魔宫的七公主?”

  只听五公主不服道:“不经三司会审,就将人犯关进地牢,万一将地牢当作私藏之所,有所不利于本宫,那时该谁来负责?”

  这位五公主好不泼辣,口气咄咄逼人,教人难以招架。

  七公正清脆带笑的声音接着道,“五姐也未免口不择言,若果护法司利用地牢藏私,那还成什么护法?不过,敞司也想访问金总护法一事,方才鞠问蔡队长那边来人的结果,可曾有什么发现?”

  五公主啊了一声,抢着道:“什么?是蔡队长派来的人?蔡队长那边的来人也要鞠问?”

  金总护法吃此一逼,只好昂然道:“密鹰二号失杀死同伴密鹰一号,并夹带奸细入宫,恶性重大,当然要受沈讯了!”

  七公主疑惑地道:“真有这等事?”

  金总护法虽然放和五公主大声争辩,但对于这位七公主,却似乎带有几分敬畏,只听他平和地回答道:“敝司业已讯得实情在案,待文案人员善妥后,即将分送各司。”

  七公主徐徐道:“那二人如今在哪里?”

  金总护法道,“密鹰二号檀杀同行兄弟,并夹带奸细入宫,已由本司依律处死。”

  五公主冷哼一声道:“你怎能一口咬定密鹰二号夹带奸细呢?”

  金总护法道:“有口供为证。”

  五公主冷笑道:“人已死去,口供尽可伪造!”

  金总护法大怒道:“你这样任意诬蔑本司,我们帝君面前评理去?”

  五公主接口道:“去就去,走!”

  七公主连忙道:“五姐不可意气用事,总护法也请暂息雷霆,一点小小事情就闹到帝君座前,对双方面子都不太好看,密鹰一号确在龙溪被杀,密鹰二号既已自承为凶手,本司相信口供当不致有假。”

  金总护法欣然道:“还是七公主——”

  五公主重重哼了一声。

  七公主不加理会,接着道:“不过,总护法这样做也未免稍嫌操之过急,若能留下凶名,待会审后再作处置,就不会引五姐误会了。”

  五公主接着道:“是啊——”

  金总护法争辩道:“七公主说得固然有理,只是敝司一向嫉恶如仇,只知执法如山,并不在乎别人误会不误会。”

  七公主缓缓道:“那奸细又怎样了?”

  金总护法道:“囚在下而牢中。”

  七公主道:“可否让敝司一睹奸细的真面目?”

  金总护法显然有所不愿,但又无法推却,勉强答道:“当然可以。”

  七公主接道:“那就请将奸细提上来吧。”

  武扬凝神倾听,对上面三人的对答,都能清晰入耳,现在不知被提上去后,在奸细这项罪名之下,将耍受到如何处置,于是忙向唐光宗低声道:“唐前辈,小可请求一事,敢请前辈俯允。”

  唐光宗道:“请说。”

  武扬低声道:“小可此去生死莫卜,令婿罗大成化名‘周进’,被编在仙猿剑蔡舒达座下为‘密鹰十二号’,但已迷却神志,愿前辈一有生机,立往驰救。”

  唐光宗不安道:“你自己呢?”。。

  武扬苦笑道:“只好听天由命了!”

  武扬才说得一句,忽觉铁笼一震,机活轧轧作响,知是被吊升向上,因为地牢中漆黑如墨,不知相距唐光宗多远,不敢再说下去,不过,他已能将罗大成的消息告知对方;心头顿觉一阵舒畅,其他事他也就无所谓了。

  铁笼升出地面,武扬看清,眼前除了一位蒙面的金总护法,并另有二位身穿淡紫宫装面蒙轻纱的少女,正是五公主和七公主。

  四目注视冉冉上升的铁笼,一旦看清武扬面目之后,止不住同时浮现出一股惊讶之色!

  武扬虽凭易容膏改变了脸色,但脸型并无更动,他恐怕被七公主认出来,乃急忙低下头去。

  金总护法并未留意二位公主与“奸细”刚刚见面那一瞬间的表情,但却注意到铁笼已略有变形,立即沉声喝道:“上面那块铁板怎样弯起来的?”

  武扬佯作茫然道:“我怎知道?”

  武扬这一开腔说话,七公主更是一惊,面目随之轻轻一杨,接口道:“这样厚的一块铁板,相信无人能有那样大的力气弄弯它,也许原来就是这样的吧!”

  武扬知道这位七公主有为他缓颊之意,偷眼一望。只见对方目光溶溶,充满关切的神采,再望五公主,同样也对他有着关切之色。。

  金总护法凶睛闪闪,目注视铁板;轻轻摇头道:“这铁囚笼系由敝司监制,每一块铁板原都手滑如镜,决不会无故弯起。”

  五公主冷冷笑道:“每个人生来也都肤滑如脂,可是,一旦老了,不但布满皱纹,并且还会死呢!”

  七公主知道五公主对金总护法心中有疙瘩,忙岔以他语道:“这奸细叫什么名字?”

  金总护法答道:“叫周进。”

  武扬笑道:“阁下好健忘,告诉你。我叫周通,我哥哥才叫周进。”

  金总护法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五公主看在眼里,格格笑道:“这小子公然犯上,可谓“恶性重大’;贵司大概又打算“依法处死罪’吧!”

  金总护法也许真怕武扬当众揭穿他的隐私,忙说道:“不!这奸细是要犯,敝司决交付会审。以便查个水落石出。”

  七公主轻颔粉首道:“不错,总护法此意甚好,能容本司多问几句吗?”

  “公主请问就是。”

  七公主道一声“领情”,使即向武扬盘问起来,武扬遂将先前对金总护法说过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金总护法见武扬先后供词完全相同。不禁频频点头示可。

  五公主忽然回头道:“小惠,你带两个小丫头,立刻去青城提那个周进来对质。”

  七公主一怔道:“五姐你怀疑这人所述有假?”

  五公主星眸一转,笑道:“我不是怀疑此人陈述有假,而是怀疑此人入宫另有原因,这人筋骨极好,蔡队长不致看不出来,应该送交我雕铸司锻炼成材方是道理,本司决不信他会是一名奸细!”

  金总护法冷笑道:“你真的不信他是一名奸细吗?”

  五公主傲然道:“就真的是一名奸细又怎么样?大不了花费几粒丸药,还不照样可成为上上之材?”

  七公主道:“这人身份本能确定,还是暂时囚禁起来,待向蔡队长查明事实再议,总护法以为如何呢?”

  金总护法生怕多问下去,会泄了自己奸谋,连忙点头道:“本司与总巡察看法相同。”

  武扬没有想到,良己服过的变音丸早破肚里那颗“温香玉’此尽药为,致被七公主听出了口音,抱着满腹疑团。又被送下地牢,降入地牢之后,武扬急将自己和罗大成进入仙猿堡的事。先行告知唐光宗。商议如何才能够不露痕迹敲开囚笼的方法。

  也不知经过多少时候,忽听到地牢里起了一种极微细的咋音,二人立即停止谈话。

  武扬凝神听去,觉得那些杂音并不是机括的响声。也不是来自囚笼附近或上方,竟是一种削磨钢铁的声音,禁不住低声道:“唐前辈。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唐光宗沉吟道:“好像有人在敲动铁门。”

  武扬低声道:“晚辈也是这样想,莫非有人想打开牢门来救我们?”

  唐光宗道:“你以为谁会知道我们被关在这座地牢里?”

  武扬略加思索道:“也许是前辈的朋友。”

  唐光宗断然道:“不可能。”

  稍顿,接着道:“老朽是被麻包装运来到魔宫,一路未被他人看见,同时唐某人隐居已久。除了舍弟之外已甚少与外间朋友来往……”

  武扬暗忖:外面来人决非牢卒,因为牢卒必定掌管有启闭牢门的钥匙,用不着费事撬刮门墙,既非车卒,而意在破牢而入,当然是意外救星,那么来人会是谁呢?

  不意唐光宗话音未了,撬刻的杂音突然静止,随闻一丝细语传来道:“里面的人不可说话,我是来救你们的。”

  声音更细,但颇清晰,分明是出自一名少女之口,然而,一段漫长的时间过去,杂音继续作响,牢里仍然黑漆如故,显然牢门竟是固若金汤,来人竟然奈何不得。这时忽听得另一个少女急促地道:“宫主,还没打开吗?止水前辈传声示警,说五公主快要到了。”

  被喊作宫主的那名少女急道:“请止水前辈设法将五丫头引定,唉!这鬼牢门!”

  武扬听清了,“宫主”者正是那位“七公主”!正惊讶中,忽闻唐光宗轻轻地传音道:“所谓止水前辈,莫非就是……”

  蓦地一声娇叱传来道:“谁在地牢里面?”

  武扬暗吃一惊道:“啊!不好,五公主刻了。”

  也许七公主主婢已经躲了起来,是以五公主一声喝出。并未有人答话,继闻五公主以甚诧异地说道。“怪了;牢卒被点了晕穴,外牢已被打开,内车门又被利剑削损,这是谁人做的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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