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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金四郎笑道:“明显地指出这第二桩交易必与阁下有关!”

  公冶长道:“你不愿因而得罪我公冶某人?”

  金四郎微笑道:“是的。”

  他笑了笑,又补充道:“这也正是我建议高老头采取这种交易的主要原因。我相信高老头一定非常欢迎此一方式。因为他一定会觉得,只有以这种方式,才能保障他三万两银子的安全。”

  公冶长道:“其实你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

  金四郎微微一笑,道:“同时也为了你阁下。”

  公冶长道:“为了我?”

  金四郎笑道:“因为到时候只要包围圈一攻,就可置你阁下于刀俎之上!”

  公冶长点点头,似乎非常钦佩对方的设想周到。

  他缄默了片刻,才接着道:“话又回到老问题了:你打算在高老头面前告发我什么罪状?”

  金四郎仍然面带笑容道:“我只想问这个老迷糊:巫五爷死了,如今证实了这位巫五爷死得十分冤枉——这个傻主意当初究竟是谁想出来的?”

  公冶长没有开口。

  金四郎笑着道:“同时,我要请这个老迷糊冷静地想一想:灵台诛心剑,扫荡好邪,灵台一脉,绵延八代之久,莫不誉重一时,何以如今竟有灵台弟子甘为天百两月奉沦为杀手?”

  公冶长仍然没有开口。

  因为金四郎提到的两件事,听来虽极有煽惑力,但显然尚不足以作为一种罪证。

  第一:收拾巫五爷,并不是他一个人作的决定,而且那时丁二爷和花六爷的密谋尚未揭发,人非神仙,安能预卜未来?

  如说他在这件公案上蓄意不良,高大爷本人岂非也成了共谋之一?

  第二:他出身灵台门下,这一点他并未掩瞒任何人,他相信高大爷当初也是经过郑重考虑,才决定录用他的。

  名门弟子中途为财色而堕落者,比比皆是,他并不是谁一的一个例子。

  除此而外,他尚有另一仗侍。

  那天他去美人酒家逼问花十八的口供,鬼影子杨四当时就潜伏在后窗下,他相信事后这位鬼影子一定在高大爷面前证明他耿耿忠心——

  所以,金四郎虽然自鸣得意,说来头头是道,他听了根本就无动于衷。

  金四郎轻轻咳了一声,微笑着又道:“当然了,高老头说起来是个老江湖,只是这几句空口说白话。自然无法动摇他对你这位大总管的信任。”

  公冶长改变了一下坐势,同时点了一下头,表示他正在等候下文。

  金四郎笑笑道:“如果高老头仍然执迷不悟,在下看在三万两纹银的情分上,说不得就只好祭起最后一件法宝了。”

  他停下来,含笑望着公冶长,似是有意留段空档,以便公冶长追问那是一件什么法宝。

  但公冶长并未发问。

  他只是等待。

  如今不论就哪一方面讲形势都对他有利。

  他愿意保持这份优势。

  如今受威胁的人并不是他,而是这位金四郎!

  他随时都可以结束这场误会,起身走出这座大厅,而这位金四郎却办不到。

  即使这位金四郎宣称愿意放弃这笔交易,甚至连第一次的三万两银子也愿意一并吐出来,也还是办不到。

  金蜈蚣高敬如不是一个轻易可以逗着玩的人。

  这位金四郎今夜若想活着走出这座大厅,只有一个办法。

  鼓起如贫之舌说服他!

  使他不得不向高大爷转达,这一次交易的确具有三万两银子的价值!

  至于那是一件什么交易?能否为高大爷衷心接受?那也是这位金四郎的事,用不着他公冶长多操心。

  所以他即使不发问,也不愁这位金四郎不说出来。

  对方如想卖关于,吊胃口,他作弄的,不是别人,而正是他金某人自己!

  金四郎见他一无表示,忽然面孔一侧,悠然道:“阁下知不知道,在高老头子寿辰前两天,府中那位葛老夫于曾在万花楼后园偷偷会晤过青衣蒙面人?”

  公冶长道:“不知道。”

  金四的悠然接着道:“我想高老头对这件事一定感兴趣,如果高老头真对这件事感兴趣,金某人倒可以略效绵薄。”

  “如何效力法?”

  “请他先拷问葛老头有没有这回事?相信要那老家伙说实话,决非难事;据我所知,黑心老八在这一方面,便是个难得的人才。”

  “葛老头招认了又怎样?”

  “然后我就可以替他们找出那个神秘的青衣蒙面人来!”

  “用什么方法找?”

  “用刚才在病太岁史必烈身上用过的那种方法。”

  接着是一阵沉默。

  可怕的沉默。

  隔了很久很久,才听公冶长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道:“我怀疑你金朋友是不是真想让我将这些转告给高大爷。”

  金四郎微微一笑道:“当然不想。”

  公冶长一哦,缓缓侧脸道:“否则你想什么?”

  金四郎笑道:“你应该知道,我不借口舌,说了这许多,目的只有一个。”

  “什么目的?”

  “展示我的本钱。”

  “什么本钱?”

  “跟你用下谈判的本钱!”

  “我听不懂你的话。”

  “我当然还可以说得更明白一点。”

  “欢迎!”

  “我们携手合作。共同为甚除关洛道上这七名恶棍势力!”

  公冶长开始重新打量眼前这位怪客。

  难道他早先看走了眼?

  金四郎微微一笑道:“是不是不太相信金某人的话?”

  公冶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的眼光,仍然停留在金四郎的面孔上。

  现在,他可以确定,早先他并没有看走了眼。那也就是说:这位金四郎无论如何也绝不是个正派人物?

  如今使他困惑不解的事,只有一件。

  那便是这位金四郎何以会对他的秘密知道得如此清楚?

  这位金四郎的武功如何,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若论跟踪的本领,这位金四郎可能会比鬼影子杨四更出色。

  如果自从他来到蜈蚣镇之后,这位金四郎就暗地里缀上了他,何以他始终未能发觉?

  金四郎又笑了笑,道:“怎么样?”

  公冶长道:“让我想想。”

  这不是推托,也不是故意拖延时间,他的确需要想一想。

  事实上,他接下来的思考,也正是这个问题。

  他要不要答应这个家伙的建议呢?

  利害关系,是很明显的。能不答应,最好不答应;若是答应下来,势必后患无穷,只有害处,绝无好处!

  然而,不答应行吗?

  要想不答应,只有两种情况之下,才能成立。

  第一:葛老矢口否认。或是,葛老虽然承认有这回事,当他像病太岁史必烈一样易装之后,葛老无法肯定他是不是那天的那个青衣蒙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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