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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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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玄急急扬刀格挡,刀随鞭落,刀柄正好砍在自己的鼻梁上。 令狐玄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自己鼻梁碎裂的声音,然后,一幅血幕像焰火般在眼前升起,爆散,展开…… 这幅血幕,遮盖了他的视线,也隔断了他的感觉。 再接着,眼前一暗,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位魔刀可惜死得太快了些,否则,他一定会向自己发出疑问:今夜如果岑龙不死,情形又如何呢? 想像可知,那必然是另外一种局面。 就算他收拾不了玉门三煞,也绝不会死在三煞手里。 退一万步说,就算岑龙帮不了忙,最后胜利仍属三煞,相信对方也必须付出更大的代价,而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死得窝窝囊囊! 所以,归根结底,可以这样说:今夜杀死他的人,并不是玉门三煞,而是他自己。 血战结束,荒芜的院子里,又回复一片死寂。 紫衣煞神夏渔收起亮银鞭,指着黑衣煞神胡二歪的尸体道:“老二的尸体怎么办?要不要找个地方埋起来?” 青衣煞神赵得标点点头道:“当然要埋起来,地方愈隐蔽愈好,要不然被人认出他的面目,知道宝物到了我们手里,我们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这就是生死共患难的结义兄弟。 没有一滴眼泪,没有一声叹息,连最后收尸,还是为了活人的利益着想! 紫衣煞神夏渔似乎颇具同感,当下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上前抱起黑衣煞神的尸体,纵身上了屋面,瞬息消失不见。 等紫衣煞神埋了黑衣煞神再回到院子里时,青衣煞神赵得标仍然站在原来的地方,手里拿着那只油纸筒,低垂着头呆呆出神,像是正在思索一件什么事。 紫衣煞神走过去。关切地道:“老大,你在想什么?” 青衣煞神木然不动,似是没有听到。 紫衣煞神又拢近一步,道:“老大,你在想——” 青衣煞神猝然转身,一掌拍出,冷笑道:“想你死!” 紫衣煞神骇然惊呼:“老大!” 但他马上就发觉认错人,那人不是老大! 那人身上唯一像老大的部分,只是一件青色的风衣。 紫衣煞神心冷了。 风衣已经到了别人身上,老大的命运,自是不问可知。 “蓬!” 那人一掌,结结实实地拍在紫衣煞神心口上。 紫衣煞神眼前一黑,连哼也没有来得及哼一声,张口喷出一股血泉,身子一颠,仰天倒下。 天快亮了! 但这时候,却是一夜之中最黑暗的一刻。 那人发出一阵冷笑,收起油纸筒,只一晃肩,便如一缕轻烟,于黑暗中失去踪影。 最后这位坐收渔人之利的神秘人物,有人知道他是谁吗? 不多,只有一个。 这个人便是铁算盘钱如命,当那位神秘客现身时,钱如命就伏在前面的门楼上。 他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人自东厢扑下,出其不意一掌击弊青衣煞神,然后又伪装青衣煞神,同样以一掌结果了紫衣煞神的性命。 如果换了别人,眼看自己带来的伙伴被人杀死,又夺走了价值连城的宝物,说什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但这口气钱如命硬是咽下了。 因为他的算盘比别人打得精明。 他第一眼便看出来人一身武功不俗,自己很可能不是对方的敌手,同时就算他能胜了对方,他也没有出头为三煞报仇的意思。 今夜情势一再变化,还不知道究竟来了多少人,他即使胜了这位神秘客,谁又能保证一定就是最后一战? 届时,他精疲力竭之余,如再杀出一路人马,他岂非也要步上三煞后尘? 很多人常把酒色财气四字挂在口边,但却很少有人想过这四字之间的微妙关系。 他想过了,不是“和气生财”,而是“忍气生财”。 尽管“酒色”不分家,“财”与“气”,却是完全对立的。 财气不可得兼,有人争财不争气,有人争气不争财。 争气不争财的是好汉,他不是好汉,也不想充好汉。 三煞死了,宝物也丢了,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认清对方的面目,回去与小孟尝吴才慢慢从长计议! 这件事他做到了。 夜色虽浓,但他已从来人身材、举止、衣着以及口音上认出了这位神秘客是谁! 他相信小孟尝吴才一定有办法对付得了这个人! 东方天际,一抹鱼肚白慢慢驱走黑暗。 新的一天,又已开始。 白天星第一次失信于张弟。 昨晚,他临出门时告诉张弟,要张弟守在屋子里,他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事实上张弟再见到他时,已是第二天早上。 在何寡妇的豆浆店里。 张弟走进去时,白天星正坐在店内一角喝豆浆。 蔡大爷等人也来了。 大家一边喝豆浆,一边低声交谈,显然又在等小癞子的消息,想看看昨天发表了议论的毒刀解无方,会不会也能像先一天的魔刀令狐玄一样幸运地安然无恙? 张弟走去白天星对面坐下,何寡妇马上送来一大碗豆浆。 张弟偏开脸,不敢看她,自那晚两人有过了肌肤之亲后,张弟一直不敢接触何寡妇的眼光。 他并不是有意回避她,他心里想着的也许正好相反,但他就是提不起这份勇气来。 白天星等何寡妇走开后,带着歉意,笑了笑道:“没生我的气吧?” 张弟问道:“你这一夜,是到哪里去了?” 白天星低声道:“热窝。” 张弟道:“赌钱?” 白天星道:“不是。” 张弟道:“不是赌钱,干什么一夜不回来?” 白天星道:“陪一个人。” 张弟道:“陪谁?” 白天星道:“美凤。” 张弟微微一呆,道:“你想利用那个叫美凤的姑娘,替你把消息传出去?” 白天星道:“是的。” 张弟道:“传给谁?” 白天星道:“七步翁。” 张弟道:“如何传法?” 白天星道:“事先我已打听过了,金雨曾把美凤包下三天,直到弓无常出了变故,姓金的才失去信息……” 张弟惶然道:“姓金的既已不知去向,美凤又能把消息传给谁?” 白天星道:“我猜姓金的可能受了伤,临时换了一个地方,他如听说我在美凤那里住过一夜,必然会在我离去之后,悄悄去向美凤打听我有没有告诉她一些什么话。” 张弟道:“就算一切如你所料,不也太迟了些?” 白天星道:“不迟。” 张弟道:“何以不迟?” 白天星道:“姓金的一伙在听得这个消息之后,一定会派人赶去省城,他们在那幢旧宅里虽然找不到财物,但必然会发现很多尸体。” 张弟道:“这有什么用?” 白天星道:“用处大了!这样一来,足证美凤提供给他们的消息完全正确,他们可以从死去的人身上,推想宝物已落入什么人手里,再展开另一场血腥争逐!” 张弟想想果然有理,遂又问道:“你跟美凤怎么说?” 白天星笑笑道:“跟我告诉钱如命的内容差不多!” 他又笑了一下,接着道:“我把昨天我和那方脸汉子的地位对调了一下。我告诉,我跟踪一个人,偷听到一个大秘密,可以利用这个秘密发一笔大财,就替她赎身。她问是什么秘密,我就把洪四的那番描述,重复对她说了一遍。” 张弟点点头,放低声音,又道:“毒影叟方面呢?” 白天星笑道:“这毒物更简单。” 张弟道:“为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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