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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九


  他又想:七星三煞怎么样了?七星七娇怎么样了?七星十三鹰怎么样了?

  三煞没有一个好东西,十三鹰已死去首尾两鹰,七星第七娇,七星第五鹰,于他有思,一位使他逃过七星堡主的毒手,一位为他送过八个月的牢饭,只要有机会,他要报答……

  如果有空,他还想去看看那位铁掌孙伯虎。

  最后,司徒烈想起一件最重要的事来。

  丐帮三老,一名追魂怪乞,一名神机怪乞,一名龙虎怪乞。追魂怪乞为本代掌门人,神机怪乞掌湖广分舵,龙虎怪乞掌关洛分舵。

  据神机怪乞说,他是丐帮第七代掌门人,是武圣同代的摄魂叟古一之的六世玄孙,由于摄魂叟古一之是丐帮历代掌门人中最杰出,也是武功最高的一位,所以无论在资历,声望,或武功方面,他都是本代掌门的当然人选。但他为了丐帮整个大局,自忖自己的领袖才能不及师兄追魂怪乞,便将掌门一职坚让了。

  神机怪乞又说,这件事各代弟子均无异议,只有三老之一的龙虎怪乞当时低头不语。脸有不悦之容。嗣后又听少林上代掌门人百愚禅师在两年前郑重提示神机怪乞,要他注意关洛一带的动静时说:“古花子,老僧最近在关洛一带,听到一点风风雨雨的传闻,希望你能提请你们掌门人追魂老儿多多注意,免得坏了丐帮三老的名头才好!”

  最后百愚禅师又道:“老僧愿意再花两年时间,作进一步之探究,如得到真凭实据,两年后你来少林,我们再作详谈不迟。”

  因此之故,神机怪乞便担心到他的师弟龙虎怪乞可能忿于掌门人选之不当,而有轨外图谋。丐帮为中原武林第一大帮,帮中弟子千万,分布广达四省三六州,如有变乱,不但帮内将遭受到莫大危害,就是全帮在武林中声誉,也将会遭到不可补偿的损失!

  消息来自少林掌门人之口,自然可靠。

  是以,神机怪乞忧心忡忡地终日奔驰于关洛道上,明查暗访,两年来,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两年期满,神机怪乞心情紧张地赶到少林,冀从百愚禅师那儿得到一点确讯,讵知百恩禅师已因一言买祸,而丧身于七星堡主的毒掌之下。

  当时的神机怪乞,愤不欲生,急怒交攻之下,立即便想去找七星堡主拼命,多亏他司徒烈婉转劝息下来。之后,他为了酬谢神机怪乞的忘年下交,奋勇慨允怪乞于少林事了之后,决继百愚禅师之遗志,帮怪乞查探丐帮关洛分舵的真相,以还报怪乞赐赠一面代表三老之一,上镌一面八卦图的神望今符。

  丐帮的令符,计分两种,一是掌门人所用的葫芦令,分金银铜铁四等,代表下令事项之缓急轻重。另一种便是代表三老个人的追魂令符、神机令将与龙虎令符。

  由于三老在丐帮中的崇高地位,特到有如人到,只要是丐帮门下,不论地位高低,从一个衣结的入门弟子到四个衣结的丐帮七贤,只要持符人有所吩咐,虽死而不敢辞。

  司徒烈从少林出来,便因欲惩治双掌震两川的破坏迷娘清白而入川,继之深入长白,直到如今,迄未得空。

  现在,他回到关内来了,同时他也不是以前的司徒烈了,除了已具五成以上火候的游龙三掌,他更精于少林的罗汉拳,丐帮的醉仙八式,以及剑圣绝学一元剑法,天山绝学游龙步。

  他告诉自己道:“答应了别人的,都要做到,人无信而不立!”

  一路无甚耽搁。

  十月底,已越哈拉大沙漠,经赤峰、渡饮马河、自古北口八关。

  十一月上旬,来至冀北密云地面。

  鬼见愁自然不在乎这点舟车劳顿,但他担心司徒烈或许受不了,便在抵达密云之后向司徒烈道:“威儿,我们在这儿歇两天吧!”

  司徒烈点点头,表示同意。

  他当然也不累,但他怕鬼见愁瞧出破绽,便装出一副求之不得的神情同意了,他想,此处地近北京城,颇称繁华,关外呆了这么久,随意观赏个两三天也好。

  鬼见愁找了当地最大的客栈,最好的房间,为司徒烈买了两套最好的衣服,又为司徒烈备了最好的酒食,然后他声称要出去看看有没有骏马可买,叫司徒烈一个人随意休息或者出去走走。

  鬼见愁出门之后,司徒烈坐了一会儿,感觉无聊,便也信步走出门来。

  密云是那时候的冀北重镇之一,因为它当出关入关的必经之途,又因地临古都,是以商贾云集,车马不绝。因之那些酒店客栈,烟馆妓寮,便也应运而生。大街小巷,熙熙攘攘,摩肩擦踵,行人如蚁。

  由辰至午,司徒烈差不多已将所有的街道跑遍,到后来,也觉得不过如此,便想折回客栈。

  就在这个时候,司徒烈忽然觉得眼前一亮。

  两个妙龄女子,自他身后超越而过,走到他的面前,当两女经过身边时,一阵幽幽的香气,飘进了他的鼻中。

  他现在看到的,只是两女婀娜的背影。

  而他,司徒烈,却身不由己的跟了上去,同时目不转睛地对两女的背影打量起来。

  这是什么缘故呢?

  原来他发觉两女背影异常眼熟,直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两女穿着一色的雨过天晴的镶边短袄、散管裤、细乍腰、步履轻健,只是露在袖口外面的手腕肤色有点不同,一个肤色极白,一个肤色微黑……啊,他想起来了:蓝关双凤。

  白凤蓝娥,黑凤蓝英。

  司徒烈讶付道。她们的师父鬼脸婆没有追着她们么?

  双凤为司徒烈所不齿的地方,淫荡无耻,人尽可夫尚在其次;她俩为了长白三仙的相貌武功超出双掌震两川甚多,居然不顾同门恩义,眼见双掌震两川有杀身之危,而隐身暗处,袖手旁观,丝毫无动于衷,这一点,真是禽兽不如!

  所以,当时扮着独目叟的司徒烈气不过,硬将她俩从暗处喊了出来,给予她俩一顿难堪,当时他为了自己还是独目叟羊叔子的身分,只能做到那种程度为止。其实,他对双凤的憎恶,实在远在双掌震两川之上。如依他的心意,在他看了双凤那种表现之后,他不一掌将她俩劈烂才怪!

  双凤逃出朝阳观,情形是那样的狼狈;而她们师父对她俩的痛恨,她俩也并不是不知道,那么,司徒烈有点不解了,他疑忖道:她们两个的胆子纵有天大,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公然以本来面目出现呀!

  司徒烈心想:反正没正事儿,何不跟下去看看?

  转过一条街,两女手携着手,进入一家非常气派的酒楼。

  “正好!”司徒烈忖道:“我肚子也饿了,藉此机会进去用点酒食也好。”

  司徒烈跨入门槛,抬头一看,楼下隔成两处,一边放着一些散座,一边便是厨房,散座上坐了十来个客人,另一边勺子舀水,铲子敲锅,再加上酒保一声长一声短的吆喝,吵得不亦乐乎。

  司徒烈没有看见蓝关双凤,眉头不禁一皱。

  一个在围裙上擦着手的店伙伴忙过来哈腰招呼道:“少爷,这边,请上楼,二楼上全是雅座儿!”

  司徒烈顺着店伙手势一偏头,不禁哑然失笑,他觉得自己有时候真是糊涂得可以,楼梯就在他的身边,他居然也没注意到。

  上了楼,气象大是不同。一座广厅,四面围着红漆栏杆,栏杆上放置了不少各式盆景。厅中疏落有致地放着十来张四仙桌和八仙桌,每张桌子配放着四张或八张高背红木椅。桌子与桌子之间则放着一张张高仅及肩,仅具象征意味儿的雕屏。

  因为时值午正,此刻已经上了八成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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