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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七


  龙虎怪乞欲言还止,拱拱拳,默然退去。

  龙虎怪乞去后。司徒烈咬唇思索了片刻,毅然自怀中取出那只百花教主所赠的锦盒,转身向外,喊来一名紫衣花女,信手从盒内拈起一方今符,抬脸吩咐道:“传司药花令!”

  紫衣花微微一怔,迟疑地道:“传谁?司花花令?”

  司徒烈也是一怔,不解地道:“是呀,难道传不得吗?”

  紫衣花女噢得一声,忙赔笑道:“前辈请别误会,婢子不是这意思。”

  司徒烈有点诧异道:“不是这意思,什么意思?”

  紫衣花女侧目睨视,低声暖昧地吃吃笑道:“敝教此令,具有无上权威,一旦令下,可发而不可收,前辈现在要传的人,前辈以前见过吗?”

  司徒烈恍然大悟。原来这位紫衣花女误会了自己传人的目的。

  省悟及此,不由得好气亦复好笑,双颊同时大热。双眉一皱,正待板起脸来加以说明时,讵知那名紫衣花女一见神情不对,误以为对方业已不耐,当下头一低,急急掩口而退。

  没多大功夫,一阵娇滴滴的女子声音,已在室外响了起来道:“卑令板子花,应‘逍遥令’之召,这厢听候使唤。”

  语音入耳,司徒烈不由得蓦地一呆。他记得百花教主说:玉牌是‘百花今’,金牌是‘逍遥令’,持前者,百花听使,持后者,百花任幸。而现在来人怎么说?应‘逍遥令’之召?

  是他拿错了呢?

  还是紫衣花女看错了呢?

  心中疑忖着,急忙低头展掌一看,掌中托着的,不是那块金光闪闪的逍遥令,又是什么?

  怪不得紫衣花女会有那番犹豫,弄错了的,原来竟是自己。

  他的原意,只不过想先传对方闲谈谈,看有没有办法解决问题,由于心神他属,所以探手盘中时,全未注意细看,现在错误既已造成,一时更改不及,也就只好任其自然,慢慢再说了。

  于是,他定了定神,抬脸道:“请进!”

  室外娇声应道:“婢于遵命。”

  娇诺声中,一条白色身形飘然入室。

  灯光下,但见此女身披一袭绣有根子花的雪白披风,年约廿四五,淡黄酒,水泡眼,塌鼻,阔嘴,果然其丑无比。

  但面目虽丑,一双眸子却是流离有神。

  由这点可以看出,此女别的不说,单在武功方面的成就,就非教中一般花女所能望其项背的了。

  除此而外,此女尚有一头乌云般的黑发,及一副窈窕的身材。

  如从背面或侧面看上去,其掠影之美,较之日间的春夏秋冬四后,亦复有过之而无不及。

  司徒烈不禁暗叹道:“在一个女人来说,美与丑,兼集一身,丑自丑之,而美者却不足弥其憾,上天弄人,莫此为甚矣。”

  白衣药令进室后,双目流盼之下,也已将司徒烈打量清楚。

  因为司徒烈现下所化装的紫脸老人,另有一股凛然气派,令她颇具好感,这时,但见她微微一福之后,立即指着桌上残棋笑说道:“长者亦好此道耶?”

  司徒烈正感窘迫。闻言忙一迭地点头道:“是的,是的,贵教主日间一再推荐,姑娘文武兼能,尤以奕道之精,更称花国翘楚,现在奉请姑娘来此,正是请教这个。”

  白衣药令乜斜着微微一笑道:“真的吗?”

  司徒烈怔了怔道:“怎会不真呢?”

  白衣药令乜斜着又是微微一笑道:“如只为了一盘棋子,用百花令召唤,岂不比用逍遥令适当得多?”

  司徒烈这才领会过来,不由得期期地道:“一时疏忽,抱歉之至。”

  白衣药令睥睨媚笑,抿口低声道:“其将错就错乎?”

  司徒烈知道,骑虎之势既已形成,徒费口舌,也甚无谓,为了解决问题,也只好走到哪里说哪里了。

  这样一想,心神大定,于是索性打趣道:“即以棋局输赢来作决定如何?”

  白衣药令似对自己的棋艺颇具自信,闻言之下,不禁喜透眉梢,这时,目光一掠,忽然低声说道:“我的卧室,比这儿清净,到我卧室里去怎样?”

  司徒烈本待反对,忽然暗想道:“这丫头是教中药令,卧室一定离药库不会太远,万一有了眉目,要动手脚不也方便得多?”

  想华进试探着笑道:“就怕药味太浓,令人受不了。”

  白衣药令忙摇摇头道:“长者过虑了,婢子卧室虽在药库隔壁,但本教各种药物,无论药性如何,均极怡神芬芳——”

  说至此处,媚眼一飞,又低声荡笑道:“嗅久了,受不了倒是真的。”

  司徒烈见没料错,遂敷衍地点头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白衣药令取得同意,高兴异常。纤腰一拧,转身向外,击掌召来那四名听候支使的花女。她吩咐两女前导,两女分别捧了棋盘棋子,然后引着司徒烈,沿着回廊,曲曲折折地来至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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