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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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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烈暗忖:玉面阎罗形容的大概没错,司药的那个栀子花女,可能难看得相当可以呢! 他证实了这一点之后,正欲转过话题时,殿外忽然匆匆走入一人。 但见此人年约五旬上下,一身破衣,短髭方口,神态威猛,神色却透着几分憔悴,见面之下,司徒烈心头一跳,已自猜出来人是谁。 但他为了维持身分,虽想多看几眼,却仍不得不傲然仰着脸。 来人入殿,先朝阴阳秀士深深一躬,正待启口报告什么时,阴阳秀士却在瞟了他一眼之后,挥挥手道:“后边去梳理一下,出来喝酒时再说吧。” 那人走后,紫脸老人方放平视线,不在意地问道:“刚才那人是谁?” 阴阳秀士放下杯子答道:“本教‘花相’。” 紫脸老人不解地道:“花相?” 阴阳秀士解释道:“花相者,花国之‘相’也。在本教来说,他可算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地位仅次于小弟而已。” 紫脸老人故意失惊道:“此人什么来历?” 阴阳秀士得意地道:“此人么?大有来头呢!他姓吴,名上威,外号龙虎怪乞,是中原丐帮三老之一,在中原武林来说,声望只比三奇稍逊一筹。” 紫脸老人连连噢道:“对,对,龙虎怪乞吴上威,跟追魂怪乞及神机怪乞合称丐帮三老,现掌丐帮关洛分舵主是不是?” 阴阳秀士微笑道:“以前是的,现在他已是本教花相了。” 紫脸老人想了一下道:“那么那些丐帮弟子呢?” 阴阳秀士微微一笑道:“按各人的能力以及原先在丐帮中的地位,分列为本教‘护花使者’,以及‘花督’‘花巡’‘花奴’不等!” 紫脸老人忽然皱眉问道:“姓吴的何德何能,竟被老弟如此看重?” 阴阳秀士奸险地笑了一笑道:“说起来,有好几种原因:第一、小弟看中了这儿的地盘。第二、丐帮关洛舵颇有几分实力,他平日很得下属信仰,给以高位,余人容易归心。第三、他本人在武功方面的成就也不错,刚才余见提及的那批长白黑道人物,鬼见愁不说,其余的七丑八怪之流,当还不足与他相提并论。” 紫脸老人又问道:“别的还有没有什么长处?” 阴阳秀士想了一下道:“除了这些而外,别的好象也没有什么了,关于文事方面,别看他外表一副粗相,棋却下得相当不错呢。” 紫脸老人忙追问道:“他会下棋?” 阴阳秀士微笑道:“本教数百人中,就只司药的振子花令堪与颉颃。” 紫脸老人微微一怔,好似忽然有了什么感触,阴阳秀士见了,也不禁为之一怔,忙又说道:“余兄怎样了?” 紫脸老人啊得一声,有点失笑地道:“没有什么,愚兄大概喜极忘形啦!” 阴阳秀士怔道:“此话怎说?” 紫脸老人捋髯微笑道:“寡人有疾,寡人好棋!” 说罢哈哈大笑,阴阳秀士也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那位令司徒烈专程前来的龙虎怪乞吴上威又出来了,阴阳秀士一面命少主们为他添置杯箸,一面引见紫脸老人道:“吴相,快见过奇人,这位便是大癞圣僧门下,美髯剑客余圣子余老前辈!” 龙虎怪乞口中道着久仰,神色却甚淡漠。紫脸老人则只轻轻哼了一声。 天色,渐渐地黑下来,由于龙虎怪乞的落落寡欢,除了报告阴阳秀士一些教中业务外,半句话也没多说,因此没有多久便自散席。 散席起身时,阴阳秀士先朝龙虎怪乞命令式地瞥了一眼,然后方掉过脸来,笑向紫脸老人道:“余兄宿处,已有安排,你们先去杀两局如何?” 听到下棋,紫脸老人的精神似乎突然振作起来,他偏脸向龙虎怪乞笑道:“这位吴老弟意下如何呢?” 龙虎怪乞勉强地笑了笑、道:“前辈宠召,当然奉陪。” 四名花女掌灯,将两人导至偏殿一座云房之中,细点,香茗,棋盘,棋子等摆妥后,两人相让人局。 紫脸老人抬脸向四花女吩咐道:“你们都出去,下完棋再喊你们。” 四女退去后,紫脸老人见龙虎怪乞已将一盒黑子取去,知道对方有意尊重自己,便即不再客气,拈起一枚白子,笑道:“那么老弟就请落子吧!” 一盘结束,白棋输了,那就是说紫脸老人赢了。 这是一盘非常奇怪的棋,一开始,龙虎怪乞的棋势一路领先,中局之后,两条大龙正在绞杀时,龙虎怪乞不知为了什么,忽然改投他处,弃龙不顾,紫脸老人一子定天下,不由得微微一笑道:“你陷入‘重围’,‘死期’已近,老弟,知道吗?” 龙虎怪乞漫声应道:“我知道。” 紫脸老人注目道:“道,一以贯之,棋理也是一样,这便是‘中途变节’的后果,你既然知道利害,为什么还要这样下呢?” 龙虎怪乞眼对棋盘道:“知道时,已经退了!” 紫脸老人一面伸手欲拨乱棋子,一面低低地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人非圣贤,谁也难免没有‘失误’,‘回头’重来过吧?” 龙虎怪乞用手一拦,摇摇头道:“不,让它继续下去——” 紫脸老人注目沉声又道:“继续下去?继续下去是‘死路!一条,你看不出来吗?” 龙虎怪乞打出一子,淡淡地道:“是的,我知道!” 紫脸老人皱眉道:“我却不懂。” 龙虎怪乞淡淡地又道:“俗云:‘一着错,满盘输’。这两句话,道理虽然不错,但另有一句俗语说得好:‘缕蚁尚且贪生,何况乎人’?这便是在下坚持下去的原因,大势尽管无望,但在终局之前,多少总还有点希望,不是吗?” 紫脸老人心头微微一动,眼光一掠,见左右无人,忽然低声问道:“老弟的棋下得并不好,好似学会还没多久,而教主刚才说司药花女也会棋,难道你为了有机会接近她,才开始学的吗?” 龙虎怪乞猛然抬脸,脸色全变了。 但是,目光至处,他的脸色又慢慢缓和了下来,而最后,又将脸一低,两滴眼泪悄然滴落棋盘。 为什么呢?他看到一样东西。 一面镌有酒葫芦的紫金牌,丐帮三老之一,神机怪乞的“神机令符”。 紫脸老人着急地低声催促道:“是这样的吗?说呀!” 龙虎怪乞颤声喃喃地道:“她太丑了,平常没人理会她,她只有藉棋琴自娱,但琴可一人独弹,棋却必须二人对下,我挖空心思接近她,但结果仍然大失所望!” 紫脸老人忙道:“你服的药叫什么名字?” 龙虎怪乞恨声道:“柔肠寸断。” 紫脸老人意外地道:“你说什么?” 龙虎怪乞咬牙道:“服过那种药后,恨不得,急不得,气不得,否则难受无比,即令心平气和,人如行尸走向,每隔一月,仍须服用缓和剂一贴,方能保得残命。” 勉强说完,额汗已如豆粒般滚滚而下。 “镇定——”紫脸老人低喝一声,以一指将太极真气传入对方腕间“曲池”,同时更忙问道:“解药何名?” “相思豆。” “解药不在那司药花女身上呢?抑或她不敢做主?” “不在她身上,但她知道藏放地点。” “好了,交给我来办吧。” “你有什么法子?” 紫脸老人微微一笑道:“那你不用管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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