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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六


  这时候高战如欲伤她,真如探羹取物一般,但他却立在原地也未动,仅只微笑着道:“姑娘暂且后退,在下自与令师了断。”

  天煞星君脸上变色,缓步走了过来,挥挥手,道:“好,彤儿就暂时退下去吧,为师要亲自领教他几手古怪之学。”

  张丽彤满面愧色,正要退后,天煞星君又忽伸出左手,道:“彤儿,把你的剑给我。”

  张丽彤微感一怔,她素知师父平生难得使用几次兵刃,近年中,除了跟辛捷曾力拼激战,动用过兵刃之外,一般武林中人,根本不在他眼中,如今连他也要索剑应敌,足见高战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了。

  她怀着异样的心情斜瞥了高战一眼,一声不响,把长剑默默递给了师父,莲步轻移,向后退了三步。

  天煞星君冷冷说道:“彤儿,再往后退远一些。”

  张丽彤遵命又向后退了两步,天煞星君却又道:“再退远些。”

  从这些迹象看来,天煞星君已将高战视作平生大敌,唯恐场地不够,无法施展快速身法,像这种情形,张丽彤出师以来,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

  她默默直退到两丈外,缓缓抬起目光,似怨似佩地向高战凝望了一眼。

  恰好高战也正两眼凝注着她,四目相交,张丽彤浑身一震,浮现两朵莫名其妙的红晕。

  高战也猛地心头一动,忖道:啊!是了!师兄那年正为了这一对目光,甘心情愿挨了文伦一剑,原来这张姑娘果然是个摄魄拘魂的女子!

  他心涉旁骛,一时倒把对面的天煞星君忘了,陡地耳边响起一声冷叱:“高战,怎不动手?”

  高战一惊,连忙抱朝旋身飘退两步,恭谨地道:“在下曾蒙前辈传透骨打穴心法,心中无时或忘,前辈如能将宝珠赐还,在下万不敢放肆跟前辈动手。”

  天煞星君冷笑道:“你把我字文彤看得太容易说话了,以为三言两语,便能骗哄到在下么?”

  高战道:“前辈既愿将这珠子赠送别人,想必已不需用,但却怎的不肯赐还在下?”

  天煞星君哈哈笑道:“废话真多,你能接我百招,那时再谈宝珠也不迟。”

  说着,左手骄指一领剑身,“刷”地身形一转,忽然避开正面,斜里刺出手,那剑尖上微一颤抖,“嘶”地轻响,眨眼便点到高战喉间。

  高战见他出手一招不但快速绝伦,而且狠毒精准,果然远不是张丽彤所能比拟,当下不敢怠慢,铁戟横飞直迫,“叮”然一声,两人各自退了一步。

  天煞星君嘿嘿笑道:“想不到风柏杨竟能调教出这等佳徒,来来来!老夫索兴放手试试你有多大能为。”

  两人各自凝神游走半圈,陡地剑戟并举,闪电般互换了七八招,重又跃退待敌,就在那短暂的一触即分之下,二人实已各出绝学,深深地试探出对方武功的精奥之处。

  天煞星君越想越惊,暗道:“高战一个二十来岁少年,此时内力招式,竟无一件在自己之下,倘如再假以数年时间,天下那还有他的对手?

  他从前激战辛捷,已深深觉得后生可畏,但现在他才发觉辛捷实际功力,只怕也难超过高战了。

  渐渐地,二人由慢而快,寒光纵横,匆匆已折了七八十招,天煞星君心悸不已,而高战却洒脱飘逸,生像尚未出尽全力似的。

  这时候,红日已高高挂在天空,灿烂的阳光,照射着溪边倏落两条人影,剑戟上的寒芒,被阳光一映,越发闪耀着刺眼的光辉。

  孙不韦突然从茅屋中踱了出来,当他一眼望见天煞星君下和高战激战不下时,不觉怒目叱道:“你们要拼命,尽可滚得远些,再在老夫这里撒野,休怪我不客气了。”

  高战猛然记起金英身上重伤,暗责道:高战啊!英弟命在顷刻,你却只顾争这宝珠,要是因而延误了时间,那如何是好?

  他心中一急,难免神志略分,天煞星君是何等人物,登时力透剑尖,趁虚而人,寒光透过,“嗤”地一声响,左肩上一片衣襟,已被剑尖上射发的剑气挑破。

  高战突然一声大喝,戟杆一拧,掠飞起来,疾翻腕肘,迎着天煞星君的剑身一圈一振。

  朝上月牙和剑身相交,“嚓”地绞在一起,天煞星君骇然一震,深吸一口真气,奋力向怀中一带。

  高战忍着肩上痛楚,也将体内“先天气功”运足,忽地吐气开声,抡臂猛挥。

  只听得“铿”然一声响,天煞星君登登登登连退四步,手上只剩下半截断剑,逞然不知如何是好。

  高战插回铁戟朗声道:“在下决不以兵器坚硬取胜,你如有意再战,在下定赤手对敌。”

  天煞星君狂笑两声,扬手掷去断剑,道:“好是再好不过,但这儿是孙兄隐居之地,咱们又各有事在身,且等事了,你我再分胜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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