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上官鼎 > 侠骨残肢 >  上一页    下一页
二三三


  想到这里,立刻无名之火又冒了上来,他暗忖道:“哼,找我?大概是在找我的尸体吧——”

  忽然想起那日北魏一定要得到自己尸体之事,他暗中恍然大悟,心想:“是了,这小妖女必然是和那北魏有什么关系,大约北魏发动所有的手下,直到现在还在搜寻我的尸体。”

  那菊儿又自言自语道:“师父是愈来愈不喜欢我了,我说的话他根本听也不听,唉,菊儿呵菊儿,谁叫你没爹没妈呢?”

  她说得很是凄苦,说到最后已是哽咽,白铁军忽然想起那天晚上擒住她在荒郊过夜时,她唱着:“我是一朵小黄花,没有爹也没有妈……”

  那菊儿轻声又叹了一口气,伸手拾起一根树枝,在地上胡乱地不知画些什么。白铁军轻飘飘跃上一棵树,居高临下,只见地上划着一些歪歪斜斜的字,仔细看去,只见全是“白铁军”这三个字。

  白铁军不觉一怔,那菊儿兀自不曾发觉背后有人,她望着流水低声道:“只要能再见他一面,只要见一面,要我怎么样我全甘愿的。”

  白铁军越听越不对劲,心惊肉跳之下,免不了脚登树枝,发出了一点声响。

  他连忙索性跃下树去,但是已迟了一步,那菊儿已如一阵风一般转过身来。

  她乍见白铁军,惊喜得几乎要张嘴大叫,红红的脸颊,微张着一张鲜红的小口,那模样真可爱极了,白铁军缓缓走近去,菊儿只是喃喃地道:“你……你……”

  但是只是忽然之间,菊儿的脸上一沉,立刻整个脸上仿佛罩了一层严霜,她冷冷地道:“你——你竟还没有死么?”

  白铁军不禁一怔,心想:“这算那一门子事呀?”

  菊儿见他那愕愕的样子,脸色更是难看地道:“上次你欺侮我,这笔帐该怎么算?”

  白铁军心中存满了疑问,待要问问这个习蛮姑娘,但是被她这样一弄,什么都暂时忘记了。

  白铁军听她说起上次那笔帐,头脑比较清醒了一些,他冷笑一声道:“用蒙汗药的下作手法,这笔帐也还没有算呢。”

  菊儿急叫道:“什么蒙汗药,什么蒙汗药,人家……”

  她说到这里,便说不下去,眼圈一红,象是要掉落眼泪一般,白铁军看她这模样,又有些糊涂了,他暗忖道:“只能你找我算帐,我便不能找你算帐么?”

  菊儿掉过头去,过了一会又转过头来,脸上换了一种不屑的表情,冷冷地道:“其实呀,就算是用蒙汗药对付你,也算不得是什么下作的事。”

  白铁军怒道:“你说什么?”

  菊儿道:“对付你这种臭叫化头儿,当然也用不着什么高尚的法子。”

  白铁军怒道:“你再敢胡说……”

  菊儿拍手叫道:“臭叫化。”

  白铁军道:“你再敢说一句……”

  菊儿望了他一眼,只见他气得面红耳赤,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悄悄低下了头。

  但是她才一低下了头,立刻又抬起头来骂道:“臭叫化。”

  白铁军忽然暗里哑然失笑,心想自己一个堂堂大丈夫怎么跟一个小女儿家闹起口角来了,他微微一笑,便不再理她,转身走开。

  菊儿见他不气又不怒,只是默默走开卜心中又羞又急,脱口叫道:“你到那里去?”白铁军看了他一眼,并不答话,菊儿道:“你到那里去?”

  白铁军道:“说不一定”

  菊儿瞪着一双大眼睛,毫无顾忌地凝视着白铁军,忽然之间又怒气冲天地道:“你要走就快走,我才不管你到那里去哩。”

  白铁军见她好好的又火起来了,不由得摸不着头脑,暗忖道:“本来就不要你管嘛,你发什么火?”

  他正要开口说声再见,回头看时,菊儿忽然低着头哭了起来。

  这一来白铁军可真被弄迷糊了,他转过身走回去,菊儿好象没看见他走回来一样,只是一味低着头哭,白铁军呆了一会儿,不知说什么话比较恰当,便道:“喂,停停好吗?”

  他自以为这句话还算得体,说的语气还算温柔有礼,菊儿抬起头来望了他一眼,低下头去哭得更伤心了。

  白铁军从她那一抬头之间,看见她眼睛都哭红了,心想:“这倒不是装的,只是不知道她究竟为什么哭。”

  菊儿哭了一会,看也不看白铁军一眼,白铁军心中有气,心想:“我是大可一走了之的,只是留下这么一个小姑娘在这里哭哭啼啼,有些不好意思。”

  菊儿仍是在哭,白铁军心中盘算道:“让我来逗逗她,这个丫头小孩子气重得很,多半是一逗就能叫她破涕为笑。”

  他随手指了一指天空,便叫道:“咦,奇怪奇怪——”

  菊儿低着头在哭,但终于忍不住好奇之心,便往手指缝中向外偷看了一眼,天空什么也没有,耳中却听到白铁军仍在不厌其烦地啧啧称奇,心中不禁暗骂一声:“傻子。”

  白铁军见这个计策不生效,心想:“换个花样试试。”

  低头一看,只见地上写着好多字,写的却全是“白铁军”这三个字,有正楷的,有行书的,有草书,还有简单字的,他灵机一动,便嘻嘻笑了起来,口中道:“哟,是谁在这里练习签我的名呀?咦,写得还真不错哩。”

  菊儿一听之下,脸色陡然变得鲜红,她哭声立刻停止。跳起脚来叫道:“走开,走开,谁叫你来的……”

  一面拼命用脚把地上的字擦去,白铁军慌忙拦道:“擦去干什么,这几个字写得漂亮得很。”

  菊儿发嗔道:“你这人怎么这样讨厌?”

  白铁军道:“我虽讨厌,却是不会哭着撒桥使赖。”

  菊儿脸红过耳,低头道:“谁使赖来着?”

  白铁军存心逗她.是以口齿就显得流利起来,他哈哈笑道:“我问你,你在地上写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菊儿怒道:“你怎知是我写的?”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