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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六


  竺公锡身子向左方移去担脚尖泊地之时,身形已转到右边,步伐之奇诡,一则令人眩骇,二则使人感到十分不顺眼。

  这正是他数十年独创出来的反天逆地步法,专一踏向人人认为不可能的部位,步步违背常理,所以称为反天逆地。

  他紧接着袍袖一扬,发出一股强劲绝伦的内劲,向桓宇身上撞去。

  袖影扬中,只见他左手掌势欲发不发,右手软刻更是恶毒无比的窥同着对方要害,只要稍有空隙,便即发出,他这一出手,果然是一代高手的气象,厉害无比。

  只见桓宇身形在他掌剑笼罩之下闪出,身法向也大违常理,不过却瞧来甚是顺眼。

  竺公锡口中轻嘿一声,出剑疾刺,剑势凌厉之极,发出十分刺耳的劈风之声。

  桓宇也一剑劈出,双方身形一转,明明是互相换了位置,可是人影一定,敢请他们都回到原来位置。

  这等诡奇的身法,只瞧得叶重山,谭空谷这等高手也自叹不已。

  竺、桓二人之剑已经对过一招,竺公锡内力之深厚强劲,自然可胜桓宇,可是桓宇却隐隐具有借力反震的劲道,使竺公锡不敢放尽力拚。

  两人各以诡异绝世武功斗了七八把之多,人影倏分,面对面的峙立对视。

  竺公锡冷冷道:“桓宇意剑到你手中,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只怕后人无法继承这等绝学。”

  桓宇摄神定虑,严密凝视着对方,可不敢开口答话。

  “竺兄敢是想用说话分散桓宇的心神,以便取胜吗?”谭空谷接口道:“如此若是胜了,也不光彩。”

  竺公锡面上泛起怒色,道:“你们当老夫是何等样之八,竟要用这等诡计取胜。”

  谭空谷应声道:“即是如此,你便不要停手说话。”

  竺公锡冷哼一声.心想桓宇虽是明明守得极是严固,无懈可周,但这刻若不出手,只怕要被他们瞧低了。

  当下一跃上前,掌指齐施,强攻过去,他使的鬼格移经手,乃是揉正邪两派的绝艺另创出来的奇功,凌厉恶毒之中,又另蕴凛凛开阀的气象,自古以来,正邪两种数不同的绝艺,只有这竺公锡能融合为一。

  这一路手法,众人见过萨哥施展,其时已惊为举世无匹,妙绝人寰,但目下由竺公锡亲自施展,更具锋芒威力,真是难以形容。

  桓宇挥剑封拆,脚法左旋右转,全然不依照常规,奇奥之极,饶是如此,仍然被竺公锡迫得无法出手还击。

  这一场激斗,只瞧得花、施二女和叶谭两人都紧张得透不过气来。

  竺桓二人初时仅限于身法迅快诡怪,但十余招之后,双方剑上内力激涌,劲风呼啸,声势之猛恶,使人叹为观止。

  他们尚是势均力敌之际,旁人就已十分的为桓宇耽忧,要知那竺公锡武功已达出神入化之境,数十年以来,在武林中根本就找不到能够抵挡他全力一击之士。桓宇眼下能够与他激斗许多招,已经是一件令人难以置信的事了,而久战之下,竺公锡功力深厚无比,博学多闻,自然是他渐占上风无疑。

  果然不久,桓宇就慢慢的被迫采取守势,竺公锡挥洒自如的以一双大袖,一柄软剑和一双左掌,分从全身上下进攻,直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但另一方面,群侠却占了上风,那些黑衣大汉虽是一度因谷塞,已成困兽,所以忘命奋攻,可是白藤真人和大宗上人这两位掌门人一旦出手,便死伤频频,不久工夫已剩下没有多少还能作战。

  这些残余的黑衣大汉个们眼见实是无法抵敌,拚命也不管用,忽然呼啸连声,分头向四周山坡奔窜,群侠也不追赶。环视谷中,还有三处激斗,一是竺、桓二人,这是主力战,二是奕不怪力斗少林武当的三僧二道,由于没有黑衣大汉们的扰乱,案不怪已渐渐屈出下风,守多于攻。

  第三处战场,是萨哥王子以一柄清扇,力斗龙虎在三老,那荆登龄伤后新愈,反而更见威勇,三人联手之下,萨哥王子的败阵也只是时间问题。

  当下白藤真人、大宗上人、霍陵等三人奔到竺、桓二人战圈四周,屏息观战,井步虚、岑澎、施独足、傅源等人,则在四下戒备,提防那些黑衣大汉们再窜出侵扰。

  桓宇这刻虽是不能争得势均力敌的局面,但他功力奇强,而最妙的是他逆运真气之后的反常步法,恰恰能够对付竺公畅的反天逆地步。

  要知大见武功之道,必有先天和后天之分,先天远胜后天,桓宇因逆运真气之故,所以能改进为退,化左为右,看来有违常理,但却是反常之中的先天功夫,纯出乎自然,不须勉强。

  竺公锡的反天逆地步,却是苦练而成,虽然已达炉火纯青之境,但到底与他的内功路数不同,并非是出于自然,所以是属于后天人为之功。

  两人都用出这等身法,桓宇便在先天上占尽了便宜,竺公锡虽是一代高手,但当局者迷,一时还瞧不透其中奥妙,只觉得对方身法往往有出人意表之处,须得慢慢等候时机才能一举击毙了他。

  于是他们的战局虽是强弱已分,但一时三刻之内恐怕还没有大的变化。

  栾不怪力斗三增二道多时,业已黔驴技穷,所谓气不壮则力弱,他既是全无制敌致胜的机会,志气一馁,武功便减了几成。

  反之,三僧二道的本门绝艺不但招发纯熟,而且渐渐能将少林的三有为大法和武当的两仪神剑联成一气,威力倍增。

  他们布成一座坚强无比阵势,把奕不怪围困在其中,任凭栾不怪如何冲突,也出不了他们的战阵。

  李不怪越发气沮心惊,到这等地步,他纵是极为凶悍不怕死之人,也不免胆寒心悸。

  他突然发觉对方有好几次明明可以攻入来杀死自己,却不曾施展杀手,这一来不由得泛起一线希望,心想这二僧两道也许虔心守戒之士,不敢杀人作孽。

  正在转念之时,雪净僧恰好开口,说道:“咱们客让这恶人多时,瞧来他还不知咱们的心意。”

  戈氏兄弟中的戈步左应声道:“不错,咱们今日虽是有意放他生路,无奈他恶贯满盈,终须尸横就地,始能了知今生恶孽。”

  李不怪心头一震,忖道:“这就奇了,他们既不是不敢杀我,又为何说是放我一条生路?又为何要我自家设法?”

  念头转动之际,但见这三借面色变得十分凝重,四下压力也越来越重。

  鸾不怪想不出他们话中玄机反而激发了凶野之性,双眼血丝大增,其红如火。

  他用尽全力冲突决荡,但这时那五人已联成一气,威强无比,实在无法冲得出去,他急怒交集之下,厉啸一声,扔掉手中双尖软剑,直向戈氏兄弟手中长剑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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