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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三


  蔡金娥微微而笑,走到她身边,道:“你真强壮。”伸手摸一摸他坟突的胸膛,突然间一把扣住他咽喉要穴,面上透出凶毒的杀机。

  方锡大吃一惊,叫道:“蔡姑娘,你要干什么?”

  蔡金娥冷冷道:“你没有长眼睛不成?我自然是要杀死他啦!”

  方锡道:“姑娘岂可以人命为儿戏?况且此子与你无怨无仇,怎能下此毒手?”

  蔡金娥道:“你怎知我和他没有仇,笑话,提防我把你杀死。”

  方锡怒道:“想不到你竟是个貌美心毒之人,我早该杀死你,免得你去害人。”蔡金娥指尖内力渐增,许平发出透气不出的声音。

  方锡怒喝道:“你若敢加害此子,你自家也休想活着离开此地。”喝声中已掣出长剑,凛凛生威。

  蔡金娥内力不住增加,表面上装出笑容,道:“别生这么大的气好不好?我不杀他也行,不过假如我杀死了他,而薛陵他们都不出手对付我的话,你可还管这件事么?”

  方锡一怔,道:“他们焉会不管此事?当然,他们都不管的话,我也没有话说了。”

  蔡金娥这刻指尖上发出的内力,早就足以制许平死命,不过她感到这个强壮的男子好像尚未死去,是以还不放心,仍然暗运内功攻袭许平咽喉间的死穴。

  香蝎子蔡金娥生平已杀害过不少人,一条性命在她心中可真算不了什么。何况她在羞辱妒恨之下,恨不得把所有与薛陵有关之人杀死,连方锡也在内。不过她自知绝难杀死方锡,一腔忿毒便全都发泄在许平身上。至于杀死了许平的后果,到时再作打算。

  她指尖已用足全力,但许平似乎还未死,这真叫她讶骇交集,心想莫非自己刚才内力耗尽之故,以致目下功力大减?但按理说,虽然功力减弱了几成,但这等死穴何等脆弱,任谁也受不了。

  方锡已瞧出她运足全力,心中惊忿交集,厉声道:“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双肩一晃,已到了她身前,提起长剑,作势欲刺。他的身手何等了得,这一剑尚未发出招式,已经使蔡金娥无法抵拒,当即把许平向他剑尖上推去。

  方锡正是迫她如此,伸手抓住许平,猛觉许平肌肉尚有弹力,并未死去,不觉一怔。蔡金娥已趁机回头疾奔,眨眼间窜逃无踪。

  方锡且不管她,定睛一看许平,却仍然有呼吸和血色,当下道:“许平,许平,你没事吧?”

  许平登时睁眼,道:“没事,她的指甲很利,我不敢乱动。”

  方锡微微一笑,放开手道:“原来你已练成了绝世外功,死穴也封闭得住,无怪她那么用力,想必她也感到你尚未死去,所以竭力施为。”

  许平道:“这个女人凶得紧,刚才我差点不能透气,但后来又不觉得怎样了。我得告诉薛叔叔和婶婶。但咱们男子汉又不能跟女子动手,对不对?”

  方锡道:“本来好男不与女斗,这话倒是不错。不过像刚才那个女的,在武林中赫赫有名,毒辣异常,不比普通妇女,你可不能一概而论。”

  他们正在交谈,薛、齐二人已走回来。他们发觉居然忘了别人,一径走开别处私语,觉得很不好意思,连忙回来找寻他们。

  方锡简扼地把刚才之事说出,齐茵骇然过去检查许平咽喉,发觉一点指甲印都没有,这才放心。

  薛陵向方锡解释道:“阿平误食蝎王,所以脱胎换骨,全身刀枪不入。当其时阿茵又传以神功,得以内外兼修,这刻体质大异常人,武功亦颇有成就呢!”

  方锡笑道:“我早点晓得的话,就无须如此着急了。”

  但听齐茵正在指点许平应当如何挣脱敌人,如何施以还击。她随口解说,均是极上乘的武功诀要。方锡顿时窥测出她的成就,也是非同小可。

  薛陵与齐茵刚才略略互道别后相思之情以后,齐茵便告知薛陵说,她已传授武功与阿春,着她返家潜修,迟些日子才去找她,查看她的进度。

  然后便由薛陵说出他的一切经过,齐茵听到纪香琼留字要他们先行完婚一节,表面上娇羞不胜,其实心中快乐极了,恨不得马上就偕同薛陵前往济南,拜见父亲,兼且了就终身大事。

  可是其后的情势发展,却又使她感到失望,因为武林一众高手既然苦苦追究金浮图之钥的下落,其势不会让他们秘密前赴济南完婚,同时那昆仑高手方锡要前往“洪炉秘区”一事,薛陵说过陪他同往的话,当然不便食言。这么一来,要耽搁多久方能完婚,那便只有天知道了。

  要知薛陵本来不想听纪香琼之言,因为他已发觉那李三郎极有问题,假如李三郎就是那个人的话,他在道义上可就不能夺取朋友的未婚妻子。

  故此虽有这许多事耽误了他们前赴济南的计划,在他反而觉得很好。当然他对李三郎是否就是齐茵的未婚夫这一宗事,只不过是存有疑念而已,并非得到什么证据。

  薛陵已把藏放金钥之处告知齐茵,并且与她研究好一套说词,当下便与方锡一道返见群雄。那一群名家高手见薛陵带了齐茵回来,都没有注意到香蝎子蔡金娥不曾同返。

  沙问天首先道:“齐姑娘想必会在心中嗤笑我们贪心太重,但事实上此事关系武林甚大,我们无论如何亦须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方能罢手。只不知齐姑娘可知道金钥的下落么?”

  齐茵道:“当然知道啦!那枚金钥我亲眼见家父藏放在某一处,我们对金浮图都没有太大的兴趣,为了表示诚意,这就带诸位前往取出。”

  众人说走就走,当即收拾一切,由地主中州名家子母金梭何敬备下十八匹长程健马,立即起程。谁也不敢先问那金钥放在什么地方,一齐跟着齐茵的坐骑,驰出开封府。

  他们渡过黄河,径向北行,声势甚是浩大。江湖上很快就传扬出这一大批武林高手结队而行之事。翌日下午,他们驰入一座庄院之内,到过此处的人可真不少,敢情这儿就是齐家庄了。

  齐茵回到这个老家,心中感慨丛生。但她先抑制住情感的泛滥,带领众人,直入内宅,打开一处秘道入口,从秘道进入一间地下石室之内。

  这间地下室倒也相当宽大,桌椅床榻等家具皆全,群雄皆是极老练的江湖道,一望而知这座石室设计精巧。又极是坚牢。假如有事发生,躲在此间,不但十分秘密安全,而且由于此室之内,竟设计得有水管,拔开管塞,清泉便源源注入。因此只须带备食物,便可以躲上很久也无妨碍。

  但见齐茵走到石墙边,扳开一块方石,从洞内取出一个铁箱。

  众人精神大振,个个目注这口铁箱。

  齐茵把箱盖打开,但见箱内以红绫铺垫,放得有二十余件珍饰,珠光宝气,耀人眼目,一望而知价值不菲。

  她翻动那些珍宝首饰,竟没有发现金钥,当下道:“奇怪,莫非我爹带走了金钥?”

  众人顿时紧张,薛陵过去帮她翻寻,从最底下拏起一个牛皮纸的封袋,问道:“这是什么?”

  齐茵摇摇头,薛陵道:“那就拆开瞧瞧。”

  齐茵道:“好吧!”

  薛陵迅速拆开封袋,取出一迭银折,接着又从这一迭纸张找出一张信笺,展开一瞧,便道:“你先瞧瞧,这是老伯的手函。”

  齐茵取回阅看一遍,便交给薛陵,道:“你看吧,难怪金钥不在。”

  薛陵念道:“金钥如不在此箱中,即是被朱公明拏走。为免放时措手不及,不能留字,特此先留下数言,俾汝得悉内情。余尚有遗物数事,置放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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