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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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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直接询问之时,问不出纪香琼是否与他同衾共枕过?所以这样说法,假如他点点头的话,那么时间尽管很短,但纪香琼讲过以处子之身再嫁之事,便全属虚言。这时,他会如何对付夏侯空,目下连他自己也不晓得。 夏侯空长叹一声,道:“兄弟真是天下间最薄命之人,虽然已娶了阿琼,但为了治病之故,便不能与一般的夫妇那样,唉!早知她终难治愈,我就……” 金明池心头一宽,忖道:“阿琼这一点可说对了,她至今还是处子之身,但她却已死了,不过我还是要弄个清楚,也许她并非真死?” 当下说道:“夏侯兄,是不是你亲手埋葬她的?” 夏侯空道:“当然啦,这事我岂能假手于人,让一些凡夫俗子玷污了她的玉体?” 金明池道:“她当真已经死了?你可曾详细检查过?” 夏侯空道:“你这话好没道理,难道我连这一点也看不出来,以致把她活埋了么?” 金明池道:“她不是普通的人,因此即使是死神,也不容易夺去她的性命。” 夏侯空沉吟一下,才道:“你说得有理,不过,我的医道,敢说天下罕有匹俦,岂有连一个人的生死也瞧不出来之理?她分明心脉已绝,躯体冰冷,脉搏全无,唉!我倒希望这些征象并非死亡。” 金明池双眉一皱,道:“也许你已把她藏起来,却对外宣称她已死亡,嘿!嘿!除非我亲眼得见她的尸体,不然的话,绝难相信她当真已死。” 夏侯空道:“假如你早两个月到此的话,当可以见到她一面。” 金明池道:“原来她才逝世不久。” 夏侯空道:“那倒不是,她是在四个月前气绝亡故的,但我也是感到难以置信,才一直没有收殓入棺。” 金明池精神一振,道:“你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可疑之处,才会停尸屋中达两个月之久,到底是何事令你感到难以置信?” 夏侯空道:“这也难怪你要询问,那是因为阿琼在我悉心疗治之下,仗着宇内罕有的灵药,起初的三个月,进步有限,但三个月后,却大有起色。那精枯力竭之象,渐渐消失,到第八个月时,情况更佳,几乎可以说她已经痊愈了。不过,她却仍然时时感到头晕怔忡,心头郁痛,连我也查不出是何缘故?” 他的声音越说越凄怆,这时停歇一下,泪水突然夺眶而出,又道:“就在第九个月开始,她忽然病倒,不出三天,便已气若游丝,药石罔效。” 金明池听到这儿,身躯也不禁大大震动一下,道:“难道她便那样子死了?” 夏侯空道:“不错!她安排好后事,这才瞑目去世。我一直觉得不能置信,于是并不移动她的身体,一直过了两个月,这才绝望,把她放在棺中。” 他颓然地瘫在椅中,金明池也连忙找张椅子坐下,心想:“假如他的话不假,则香琼果然已逝人世,唉!这真是令我难以相信之事,因为她的预言向来灵验非常,难道就是这一次她哄骗我,好让我一心一意修习那‘无敌佛刀’么?” 夏侯空道:“现在你相信了吧?” 金明池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夏侯空道:“假如你还不相信,我可以设法让你瞧瞧她的。” 金明池道:“如何一个瞧法?” 夏侯空道:“你入墓一看,自然知道我所言不诬。” 金明池讶道:“入墓去瞧?你不是说过,墓中有极精巧的机关,一入墓中,坟门即闭,而且外面的人,谁也不能进入的么?” 夏侯空道:“不错!但假如入墓之人,尚未死亡,则还可以从里面开启机关出来,此墓是阿琼坚持筑造的,她说万一我们被强敌所迫,无处可逃的话,便可以躲在墓中,住上三五个月才出来。” 金明池想了一下,道:“这座坟墓能有多大?你们如何能久居三五个月才出来?” 夏侯空道:“那本是一座古墓,全是以石头砌筑,有一条长长的地道和三间厅房,相当宽敞,我们只略略改动,设了一些新的设备,例如封墓的机关和泉水等,又在一间石室内贮满了干粮,足可供应三五个月之久。” 金明池点点头,道:“若要我相信,非得让我瞧上一眼不可,你带我去吧!” 夏侯空带了他往后走去,穿过凌乱的屋宇,抵达后园。这座后园宽大异常,在当中有七八株古树,浓翠遮天。就在这些古树之间,有一座微微拱起的草丘,丘前立着一方石碑。碑上刻着“爱妻纪香琼之墓”的字样。 在墓碑后面的丘顶,有一块巨大的石板,板上嵌有铜环。 夏侯空向金明池苦笑一下,道:“这就是古墓入口。现在我大概已掀不起这方石板了。” 金明池道:“她就在这下面么?” 夏侯空道:“不错,你入墓之后,不管墓门是怎样封闭,只要扳动阿琼的石棺,连转三次,墓门便自行打开,可以复出。” 金明池冷冷一笑,道:“很好,咱们一同进去吧!” 夏侯空道:“这个自然,让你独自进去的话,我比你更不放心,万一你出不来,岂不是使我永远失去陪她的机会了?” 他走到石板旁边,金明池戒备着掀起石板,但见下面是个六七尺深的坑洞,洞底是个棺材形的长木箱。 夏侯空道:“我们一齐跳下去,就可以自然地移到阿琼的身边,我许久没见到她了,也该去瞧瞧她啦!” 金明池没有做声。夏侯空道:“不必担心,底下的石室,各种用物皆备,蜡烛可以点之不尽。其实经我利用镜子折光的设备弄好之后,底下不算太黑。” 金明池突然一伸手拿住他手臂,五指扣紧他的经脉穴道,厉声道:“既然可以随意出来,你何故许久都不进去瞧瞧她?” 夏侯空不假思索,道:“因为她那石棺底下的一根主轴,力量不够,随时有断折之虞。以我精密检验过的结果,这个机关最多再用一次,第二次就将断折,所以我十分珍惜这仅有的机会。下一次除非打算不出来,否则便不能再进去了。” 金明池道:“有这么巧么?偏偏只可使用一次?这样说来,我纵然有意教你独自进去一次,让我看过果然可以出来,才进去探看,这个想法也是办不到的了?” 夏侯空道:“我们一同进去,一同出来,你还不放心么?” 金明池道:“你早有追随她于黄泉之下的意思,假如你有意拉我陪葬,我岂不是后悔莫及了?” 要知金明池为人素来自私,兼且他虽是爱纪香琼,却还未到殉情的地步。所以这样说法。 夏侯空道:“胡说!我才不要你也混在一齐哩!” 金明池初时觉得有理,但旋又想道:“此人计谋多端,我必须步步为营才行。” 当下摇摇头,道:“不!我得考虑考虑。” 说时。已把石板放下,重新盖好,夏侯空突然道:“阿乔安妮排后事之事,其中一项是与你有关的。” 金明池精神一振,道:“什么事?” 夏侯空道:“她有一封遗书。讲明若是一年左右,你来到这里,便交给你。假如你是三年后才来,便毋须交给你了。” 金明池道:“这却是什么缘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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