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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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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回 情谐缘结三生石上 他又道:“你真个没有受伤么?刚才险些骇死我……” 她微微张眼,却正好瞧见他的太微古剑,也摔在地上。 院外众人虽说是天下四大剑派中数得上的人物,但敢情都未见过这种超凡人圣的剑法,故此连名字也叫不上来。 这时见陆丹败后,竟然偎在钟荃胸前,那种情形,他们岂能看不出来,不由得骇然相顾。 苍木子怒叫一声,倏然甩手一剑,以重手法扔将过去,风声呼呼,劲疾之极。 钟荃和陆丹两人正在心驰神醉之际,耳目已失灵效。 苍木子这一剑聚全身数十年功力,非同小可,眼见逃不了此厄。 蓦地天空上白影疾坠,急泻疾冲,发出一声清亮的鸣声。 跟着院墙外也疾飞进一条白影。 天空上疾坠下来的白影,正是陆丹那只灵禽雪儿。 此鸟飞行绝速,此时以全力下冲,更是快得出奇。 当地微响,那柄直射钟荃两人的剑光吃它一嘴啄着,猛然一沉。 可是苍木子功力深厚,这一剑含怒全力扔出,雪儿虽然灵异。却也无法将它击落。只把那剑啄沉尺许。 另一道白影恰好疾冲而至,急嘶声中,又是当地一响,竟然以身挡住那剑去路。 剑坠身现,原来乃是那头白驴。 刚才它的位置乃在剑人之间加上千里脚程,居然赶上挡住那剑。 这驴可不能刀剑不人,却是以颈间宽宽的一圈碧梗硬挨那一剑。 可幸此剑已被雪儿啄了一口,故此力道卸却不少。 便这样,那白驴也禁不住负痛嘶叫一声。 院门外之人,见那白驴、雪儿如此神异,居然能解主厄。 尤其是那头白驴,竟敢以身硬挡飞剑,又是一骇。 陆丹挣出钟荃怀抱,却因这时满腔幽恨,说不出竟是多么悲哀和自卑。自怜的情绪,故此连方才那么惊险的一幕,也没有看到。 钟荃虽然知道方才苍木子一剑扔来之事,然而他又急于告诉陆丹,关于她自以为不幸之事,并非真实,便也毫不理会。 苍松羽士温声道:“三弟,你这是干什么?” 苍木子面色一变,回身就走,霎时不知走到哪里去了。 苍松羽士一飘身,落在院子中陆丹身旁,轻轻叫声师妹。 她抬起头,美眸中含着闪闪泪影,苍松羽士不由得叹口气。 她悲声道:“大师兄,我如何是好啊!” 苍松羽士可不知道她问话之意,乃指她代表峨嵋而败了这桩事,一时误错了意,朗声道:“师妹你不必为难,根本上一辈的仇恨,不能牵涉到你们两人里头,愚兄说的可是实话。” 苍梧子一听师兄之意,竟和他的客观看法相同,立刻接口大声道:“对,陆师叔那回事,可不能这样算法。” 钟荃登时如醍蘸灌顶,又似盛夏时沃下冰雪,心中死结顿时打开。 陆丹也登时芳心一宽,一来的确是为了苍松羽士的话,可以不必因上辈之仇恨而离开钟荃。 二来苍松羽士此言,又不啻说明这位行将成为本派掌门的大师兄,并不重视她比剑之败,须知她尚是年轻气盛,对于得失胜败的判断标准,并不公允。 尤其是武功一道,丝毫不能勉强,焉有必定要赢不可的道理? 然而她的宽心,也不过是顷刻之事而已,钟荃的心随着她面色骤冷而禁不住一沉,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可是,在这么多人之前,他怎能说出尤东霖之事。 陆丹的轻功冠绝一时,但听她幽幽一叹道:“大师兄,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这一切有什么用呢广 叹声中,白影乍闪,风声飒然微响,那婷婷倩影,已经飞越过院墙.雪白的罗衫,迎风飘掠,宛如仙子凌空蹈虚般轻盈飞走。 钟荃不觉大急,清啸一声,疾然飞纵追去,连那柄金光闪烁的太微古剑也顾不得去拾。 可是当他直追出三元宫外时,只见三点白影,在后山丛树间一间即隐。 心中情知无法追上,却仍然死心不息,施展出全身功力,疾然追上去。 须知陆丹的浮光掠影轻功,并不须自己出力,只需前面或后面有风力激荡,便能借力飞去。 那白驴脚程之快,日逾千里,是以转眼间便越过一座山岭而消失。 钟荃放步急追,身形如星抛丸掷,眨眼间已翻越过两座山头,但见乱岭绵亘,高山接天,竟不知伊人芳踪何处? 若是此刻换了邓小龙,必定能够猜到陆丹一定没有走远。 只因刚才他和苍木子比剑能有多大时候? 那玄石居然能请来陆丹,光凭这一点,便可推测到陆丹定非居于远处。 钟荃越走越远,但见四下黄叶凋零,萧瑟愁人的秋景,仿佛已把人间完全占据住。 他灰心地停住步,心情十分沉重。 只因这峨嵋占地极大,峰峦无数,若果她有心不见他,可真个没法寻到芳踪,假使她怕他苦苦寻觅,离山他往,则人海茫茫,更无法追寻倩影。 于是,他回转身躯,准备回到三元宫去,希望可以从道士口中,问出她的居处,这样比胡乱找寻上算得多。 虽然他心中明知那些道士见这情形,一定不肯把她居址告诉他。 但总得努力尝试啊! 同时也须拾回那口太微古剑。 这次,他接着方向回三元宫内,却又非来时原路。 走到一个幽谷中时,忽然瞧见方巨正赤着上身,在那儿练横练工夫。 他宛如黑夜中漂流在大海中孤舟,忽然瞧见灯塔的光一般,喜叫一声,疾冲下谷去。 方巨一见师兄来到,欢喜地大叫一声,钟荃来不及跟他说什么话,匆忙地催他道:“快带我去找陆姑娘,快……” 方巨一手抓起那紫檀竹杖,撒开飞毛腿,就像一阵狂风般卷滚而去。 还是钟荃细心,替他拾起那件上衣,紧迫而去。 眨眼间他已和方巨走个并肩,大声问道:“怎么你直往三元官跑呢?” 方巨宏声道:“他就住在宫后不远的一个大石洞里啊,我虽住在宫,但每日都在那石洞和她在一块儿……” 钟荃恍然点头,怪不得自己越追越不见人,敢情是赶过头了。 这时心中更急,惟恐她会收拾衣物离开峨嵋,那样子一来,人海茫茫,他虽有寻遍天涯、踏破铁鞋的决心,却也不中用。 方巨忽然大声道:“师兄你瞧,那不是雪儿么?” 钟荃抬目一瞥,只见一点白影,破空疾飞,那去路竟是出山的方向。 当下心中大急,料得陆丹定然匆匆离山远走。 钟荃这时候急急得到那石洞去瞧瞧,不久工夫,方巨已在一片石崖前停步。 他大声叫道:“姑娘,你看看是谁来了?” 石洞里毫无回声,方巨回头道:“莫非姑娘不住么?” 钟荃的心直往下沉,一语不发。 猛抬头,只见那边林下白影一闪,却是那头白驴,当下心头又扑通一跳,惊喜参半。 方巨一弯腰,钻入洞中,钟荃迫不及待,也跟着走进去,他可不必弯腰低头。 但见此洞宽达两丈,除了外面这一进之外,尚有一洞。 方巨不敢进去,在外面叫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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