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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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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中岳道:“室外寒风如刀,大人不用亲劳玉趾,草民和沈兄同去瞧着,由沈兄回复督帅。” 督帅大人站起身子,道:“最好我也去开开眼界。”举步向外行去。” 沈百涛一伸手,取下挂在壁间的毛皮披风,披在督帅的肩上。 两上守在门后的黑衣大汉,立时各取了一盏灯笼,开道前行。 关中岳凭借那铃声传入暖阁的记忆,带几人打到了一棵大树之下。 黑衣人高举起手中的灯笼,督帅大人抬头望了枯树一眼,道:“不错,树枝上积雪散落甚多,分明是有人在树上藏过,而且方向也正对暖阁。” 关中岳道:“督帅请向下面瞧看。” 两个高举灯火的黑衣人,突然放低了手中的灯笼。 凝目望去,果见白雪地上,有着几滴黑点。 督帅垂下头去,仔细瞧了一阵,道:“不错,是血,但已冻了起来。” 抬头回顾了一眼,接道:“我这府中,墙高院深,防守森严,他们能来去知如,不为所觉,单是这份本领,就非同小可。” 关中岳道:“飞檐走壁,只是一种小巧的功夫,登不得大雅之堂。” 沈百涛接道:“夜深寒重,有话咱们回到暖洛中再谈吧!” 督帅微微一笑,道:“百涛,不用替我担心,这几年来,我的身子还硬朗,这点寒意,还担受得住的……” 目光转到关中岳的脸上,又道:“百涛常谈你的武功如何,老实说,我心里还有此不信,适才你露了这一手,的确非同凡响,我想多问你几句话,不知是否可以。” 关中岳一揖到地,道:“督帅但请吩咐,草民知无不言。” 督帅道:“你说说看,那人中了你的金铃镖后,逃往哪个方向?” 关中岳四顾了一眼道:“该奔向正东方向,不过,他伤势不重,可能已逃的很远,追赶不及了。” 督帅轻轻咳了一声道:“走!咱们到暖阁吃酒去。” 举步直回暖阁。 关中岳随在身后而行,一面暗暗忖道:“沈百涛挟一身武功,肯追随这位官场中人物,这位督帅大人,其真有与众不同之处。” 付思之间,人已行入了暖阁。 两个黑衣人放下灯宠,掩上阔门。 暖阁中,早已摆上酒菜,八色精致美肴,和一壶陈年佳酿。 督帅伸手抢过酒壶,替那关中岳、沈百涛各斟了一杯酒,笑道:“我的主人,先敬你们一杯。” 关中岳、沈百涛各自举杯,一饮而尽。 督帅放下酒杯,笑道:“关总镖头,我听百涛说,你们江湖好汉,有一个不成文的规戒,不许和官府中人来往,可有其事?” 关中岳道:“唉!不错,有这么一条规戒,但大都是各门派中先辈的嘱咐,并无明文规定,也无正式规约的束缚。” 帅嗯了一声,道:“这其中可有缘故吗?” 关中岳道:“缘故自然是有,只是关某人也无法说得清楚。” 督帅哈哈一笑,道:“你关总镖头既有难言之隐,本座倒也不便强问下去,不过,对本座的为人,你关总镖头只怕还知晓不多……” 关中岳接道:“督帅世袭爵位官封极品……” 督帅微微一笑,道:“这正是本帅觉着惭愧之处,我徐继宗上承祖荫,得托封疆,皇恩加官恶爵,布正四省,这些年来,天下表面升平,实在吏政积弊甚深,已萌乱象,我徐家世受是思,但愿能尽一己之力,未雨绸缎,消弭乱象于无形之中……” 伸展一下双臂,接道:“我虽有此心愿,但自知却无此能耐,必得借仗侠士仁人之力,因此,常和百涛论及天下大事,期望武林中侠义高人,能消除不和官府往来的成见,助我一臂之力。” 关中岳双目中神光一闪,道:“徐督帅忧国优民,令人饮佩。” 话到此处,突然住目不言。 徐继宗谈谈一笑,道:“像你关总镖头这等武功高强之人,如肯助我,必扫清吏政积弊,安抚天下人心。” 关中岳起身一揖,道:“承督帅厚爱,关某是感激不尽,不过,关某却另有苦衷,实难为督帅效力了。” 徐督帅端起酒杯,道:“人各有志,本帅决不会勉强你关兄,来!咱们再喝一杯。” 他以四省之尊,突然叫出一个兄字,关中岳顿有受宠若惊之感,呆了一呆,道:“督帅言重了,草民何德,怎敢和督帅兄弟论交。” 徐继宗笑道:“我说过,咱们今夜之后,是私人论交,不计身份。” 关中岳举杯一饮而尽,道:“督帅厚爱,草民尊敬不如从命了。” 徐继宗果然是言出如山,不再谈邀请关中岳效力的事。 三个人饮酒言欢,不觉间,把一壶阵年美酒吃完。 徐督帅虽然未醉,但已经有了几分酒意,回身吩咐书童,道:“去取来皇赐玉液百花酿,今夜中我们尽醉方休。” 关中岳吃了一惊,道:“大人且慢,听尊民一言,酒已足够了。” 徐继宗道:“哈哈,关兄还毫无酒意啊!怎能就此住杯。” 关中岳道:“草民对酒道略知一二,我们饮用之酒,乃百年以上之物,后力强劲,再喝下去,督帅故然要先醉倒,草民和沈兄,也难支撑下去,再说皇赐琼浆,也不是草民等饮用之物。” 徐继宗笑道:“皇恩隆隆,两位分饮一林,也可分忧国忧民之心,拿酒来。” 关中岳、沈百涛相互望了一眼,默然不语。 那书童欠身一礼,步出暖阁。 片刻之后,带着一个七品顶戴的官员,行入阁中。 那官员抱着一两尺见方的白玉盘,玉盘上铺着黄色的缎子,黄绫覆盖着一白色瓷坛。” 徐继宗站起身子,道:“咱们虽是私室论交,但君臣大礼不可废弃。” 站起身子对那瓷坛拜了下去。 关中岳、沈百涛眼看督帅之尊,对坛叩拜,也只好大礼参拜。 虽是深更半夜,那酒官却穿着朝服,戴着官帽,双手捧着玉盘,高高举起,待三人拜过之后,那酒官把玉盘放在木桌之上,长揖而退。 徐继宗缓步行近木桌,揭开瓷坛上的黄绫,打开密封,一股酒香,直扑鼻中。 关中岳虽非嗜酒之徒,但闻到这一股扑鼻的酒香,亦不禁脱口赞道:“好酒啊!好酒啊!” 徐继宗微微一笑,道:“据说这酒是存放在三百年以上的茅台,云贵总督沐五,派遣专差,送入北京,圣上恩赐三坛,两位请品尝一下此酒如何况多 关中岳道:“不用品尝,但闻酒香,已可觉出此酒的名贵了。” 那书童快步行了过来,灌满了酒壶,又在瓷坛上加了封盖。 三人重新落座,举杯对饮。 美酒适口,诱人入醉,不觉间都喝的多了一些。 关中岳走南闯北,交游天下,世间名酒,可说是全都品过,但想此等美酒,还是初尝,连饮了几个满杯后,叹道:“未见督帅之前,在下实未想到,督帅竟是这样优国忧民的忠耿人物。” 徐继宗道:“关兄过奖……” 长长叹一口气,道:“但愿关兄能助我一臂之力,使我管辖的四省,吏治澄清,民间安泰,也可稍报皇恩,聊慰先祖之灵了。” 关中岳沉吟了一阵,道:“督帅初见关某,竟有厚爱,关某感激莫铭,但长年吃江湖饭,实难为官府效命,但督帅私下,如有遗差,关某是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徐继宗哈哈一笑,道:“有你这一句话就行了,撇开我的官位,咱们算布衣论交。” 关中岳突然站起身子,右手酒杯一挥,带着满怀酒,破窗而出,目中大声喝道:“什么人?” 只听一阵哈哈大笑,道:“多谢关总镖头赐酒,好酒啊!好酒。” 只听砰的一声,暖阁的两扇木门,被人一掌震开。 沈百涛一横身,挡在徐继宗的身前,双掌平阳,蓄势戒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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