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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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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你伺侯沈大侠去客房休憩梳洗,我们这就安排酒筵为他洗尘接风。” “是。”四喜恭应了一声说:“沈大侠请随小的来。” 四喜当然是程家的一名家丁。 沈逸川如今更是无话可说,只有听由人家安排了。 宴席间,程鉴元殷勤地劝酒,殷勤地劝食。 酒过三巡,忽然,有一个家丁匆匆地跑了进来,他怀着疑惑的眼光看看沈逸川,接着凑在黄姓总管的耳边轻轻地低语了一阵。 黄姓总管一听眼中也布上了困惑的神色看看沈逸川,脸容还带着尴尬呢。 然后,他也咬起了程鉴元的耳朵。 依样葫芦,程鉴元同样地看看沈逸川,他一阵趄趑,却又说不出什么。 最后,站了起来说:“黄总管,你陪沈大侠多饮两杯……”继之转朝沈逸川生硬地笑笑,又说:“请恕老朽失礼,家事琐繁,必须出去处理一下。” “程员外尽管请便。” 沈逸川乃何许人,他观颜察色,就知道必定是正主儿到了。 由于对方一如自己,知有错误,但已经骑上了马背,既难以解释、又无法追究,何况,能多上一个帮手,也未尝不是好事一件。 程鉴元匆匆地出去接待另一位沈大侠,幸亏他业大,立刻又准备了一间客房,幸亏他家大,立刻又摆上了一桌酒筵,迄不见延误。 当夜,两位沈大侠当然都歇宿在程鉴元的家中。 第二天,第二天一大早,阮绍立果然言而有信,他又带着原班人马来了。 “程永放,现在把人连同‘休书’送出来还来得及,若再拖延磨宕,那本少爷就要打进来了。” 骄奢依旧,嚣张依旧,气势也是依旧。 阮绍立再次提起“休书”,并且还加强了语气,这就是巴结衙门的好处,不然,他怎会知道要对方的人,又叫对方写上一纸休妻书?那是王法的漏洞、隙缝,有了休妻书就构不成强占民妇,纵使有罪,那也轻乎其轻。 程家的大门豁然开了,但是,出来的人不是程永放,不是顾宝月,也不是程鉴元。 他们是谁?那是黄总管,那是二位沈大侠,以及一干家丁。 阮绍立一见吼叫着说:“叫程永放出来!” 后到的那位沈大侠踏上两步,双眼凝视着阮绍立说:“你叫阮绍立?” 他,“而立”之年,生得精壮,生得黝黑,也生得正气盎然。 名,沈元霖,号,“铁罗汉”,只因生性至孝,以故守着老母不敢远行,平时种种菜,钓钓鱼,倒也显得清闲怡然。 就这样,几年下来,江湖遗忘了他,他也隔绝了江湖。 赵仕强的家门与他有旧,与地颇有渊源,找上了他,而他,一方面盛情难却,一方面静极思动,另一方面也是为振天理,为护正义,遂瞒住了老母漏夜偷偷地来了。 阮绍立见了还真馁了一馁,说:“不错,你又是谁?” “我是谁你不知也罢!”沈元霖说:“我只问你,你可是江潮中的人?” “是又怎么样?” “江湖中人可得讲道理。” “我没有不讲道理!” “那你怎能强要人家的妻室?” “那是报复、亦是报应,我好心地请他们喝酒,程永放却动手打人!” 当然,阮绍立隐下了程永放为何打人。 沈元霖微微地笑了一笑,他并不深究,只往旁说:“你不是打过他了?一来一往,两相扯直。” “那不够!” 阮绍立说得强横,说得悍然。 “一定要他家室做补偿?” “不错!” 沈元霖又顾言其他了,他说:“你成家了没有?” “没有。” “你有姊妹没有?” 阮绍立听了感到困惑,他不知对方葫芦中欲卖何种药物?不由含混地说:“有又怎么样?” “假如我现在打了你,也说不够,你又该怎么样?” 阮绍立这次听懂了,于是他恨恨地说:“呸!你算什么东西……” 手起手落,习惯的又是一掌拍了出去。 沈元霖身形一转,就轻易地卸去了来掌,然后,右臂一抬,照样地回上了一掌。 阮绍立还未入社会,也算不上江湖人,他只是一个惨绿少年,游手好闲,艺业不入流,功夫不到家,又岂会是沈元霖之对手?差得远呢,几招一过,就已经挨了人家的掌,吃了人家的拳。 “魏大侠助我一臂,帮我一下……” 魏允新不得不硬着头皮接替上去,他是在外面跑跑的人物,知道这档子事乃阮绍立的不对。 但是,为了朋友,只好两肋插刀了。 只是两个打一个,而且这一次阮绍立拔出了宝剑,魏允新拉出了单刀。 不过,沈元霖了不托大,他随手解下了围在腰间的软鞭。 对象不同了,情况也不同了,因此,“双拳难敌四手”的成语在这里也用之不。 魏允新在镖局中只是一名趟子手,所以,凭他的本事也只多拖了十几招,十几招下来,一个剑儿卷了,一个脚步不稳,还是双双的落了败。 阮绍立恼羞成了怒,他失去理智般地吼叫着,谩骂着,嘶喊着。 “你们死人呀,大家上啊!” 车马行的伙计一个个动了,程家的家丁也一个个动了,眼见又是一场混战,一场群殴,但是魏允新却举起双手给拦住了,阻止了。 “这不是解决办法,我们回去再作商量。” 一方既然退了,一方也就收了兵;一方摆起迎将席,一方猛饮庆功酒。 午后,未牌时分,阮绍立请到了人手又前来挑战了。 二相互一朝面,沈元霖不由暗暗皱眉,暗暗惊心。 因为,对方所请来的两个人功力不弱,主要的,这两个人乃是江湖上的职业打手、职业杀手,凡事不论好恶、不顾正邪,只以银子为准。 他们是谁?他们乃是“洛阳二丑”!“洛阳二丑”长得都很丑吗?不丑,不丑,他们的人长得并不丑陋,所丑的乃是职业,丑老大一见就打起了招呼,说:“喔!沈大使,是你呀!我们好久不见了。” 彼此都籍隶河洛,是以他们相知相识。 “好久不见。”礼尚往来,沈元霖回话说:“二位这一次赚取了多少银子?” “不多,不多,这次我们兄弟并不杀人,所以……” 沈元霖接口说:“那贵兄弟可知道事情的因由?” “几年不见,沈大侠怎么健忘起来了?”丑老大摇摇头说:“我们兄弟一向只谈价目、任务,从不问情由。” “但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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