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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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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维神情更是骇异,道:“不知道兄自哪点瞧出来的,贫僧愿闻其详。” 妙雨将那尸身之衣襟,又自展开,道:“两位请看,这衣衫之上,虽然满是鲜血,但却绝无破洞,此伤口若是暗器造成,衣衫便必有损伤。” 百维耸然动容,长叹道:“道兄观察,果然仔细入微……唉!这伤口既非暗器造成,便必定是被指力所伤,但贫僧实实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毒辣,如此霸道的指功!” 妙雨沉声叹道:“这指力强劲倒也罢了,最最惊人的是衣衫并无破损,伤口竟已腐烂,显然此人之气功,已练至隔山打牛,摘叶伤人之地步,弟子实也未想到南宫世家中会有如此人物。” 百维双眉紧皱,道:“传言中那南宫夫人之武功,神奇之处,人所难测,以此情况看来,莫非这位女魔头已来这里?” 任无心面色凝重,沉吟半响,缓缓道:“南宫太夫人坐镇内堂,怎会轻易出山,何况此间之事,原也不需她亲自出手。” 百维缓缓道:“贫僧原来亦是如此想法,但南宫世家中,除了她之外,还会有什幺人身怀如此惊人之武功?想来绝不会是她儿媳……” 突然一拍额角,接道:“莫非是她不成?” 他虽未说出名字,但口中说的她字,显然自是指的素手兰姑。 任无心叹道:“在下想来想去,也只有素手兰姑有此惊人之武功,但……但那日在那坟地之中,素手兰姑也曾现身,此后不出一个时辰,你我便已动身上路,莫非她竟能赶在你我前头,先到了此处?” 妙雨道:“咱们车马,奔行虽不甚急,但却是昼夜未曾停歇,弟子师兄弟四人,轮流赶车,拉车的健马却已换过三次,想那素手兰姑轻功纵然高妙,终是血肉之躯,又怎会赶在咱们前头?” 任无心长叹道;“不错,若是她能赶在你我之前,实是绝少可能,但若非如此,难道南宫世家中还有第二人有如此武功不成?” 百维默然不言,妙雨亦是叹息无语。 任无心仰天长叹道:“南宫世家中若真的还有第三人有如此武功,唉……” 长叹一声,突然住口,眉宇间忧虑更是沉重。 妙雨忽然挺起胸膛,笑道:“相公也不必如此忧烦,常言道:吉人自有天相,船到桥头自然直,世上没有不能解决之事。” 任无心苦笑一声,道:“话虽如此,但大局日渐颓败,在下又怎能不忧烦日重,不说别的,单以此秘窟来说,在下便再也想不通南宫世家是怎么探查出来的,莫非那南宫夫人真有鬼神难测,未卜先知之能不成?唉!这些事虽然令人难信,但事至今日,在下竟已有些不得不信了。” 他目光似又变得茫然无主,惨然接道:“连此等隐秘之处,都已被人所破,别的地方,只怕也是难保…” 妙雨大声道:“相公怎能如此说话,不到最后—刻,咱们切切不可专长他人之志气,而灭了自己之威风……大师你说可是吗?” 百维垂首道:“自当如此……” 突然抬起头来,又自问道:“那秘窟之中,不知情况如何?是否还有敌人隐身其中?” 任无心目光直射,道:“那秘窟之中的情况,在下实是不忍说出,大师若想知道详情,不妨自己进去—看,此刻妙法道兄还在秘窟之中,料理后事,在下却已无法再停留片刻了。” 他此刻说起话来,一个字接着一个字,绝无丝毫顿挫,亦不带丝毫情感,竟有如在叙说别人之事一般,毫不动心。 妙雨瞧他面容一眼,只见他面色铁青,亦是突然变得毫无表情,似是已完全麻木。 此等大出常情之态,当真令人心惊。 妙雨心头大骇,扶着任无心臂膀,强笑道:“不知相公可否陪弟子去四下查看查看。” 他一心要想使任无心暂时离开这血腥之地,免得所受刺激越来越深,而致不能负担,是以也不让任无心答话,便将他拉了开去。 任无心竟已茫然无主,别人要他走他就走,要他停他就停,方才那种指挥若定之从容镇静,此刻竟又荡然无存。 百维待他两人走了开去,目光四望一眼,突然一个踉跄,身子似是站立不稳,斜斜倒退,便将那挑起灯笼的长竿撞倒下来。 灯笼里并无火焰,但百维不等灯笼跌落在地,急一伸手,便抄在手中。 他究竟有些心虚,明明四下无人,还是情不自禁,四顾一眼。 但闻远远有马嘶之声传来,四下风吹草动,并无半分声息。 百维双手一分,将灯笼撕成两半,取下了灯笼中的横杠。 手掌触处,百维母庸多试,便知杠中定然中空,但杠中所留秘笺,究竟有何指示,百维心中仍是忐忑不安,不知写的是什么。 他方待将这竹杠一拍两半,取视秘笺。 忽然间,只听一阵衣衫带风之声,破空急来。 百维心头一凛,反手便将那竹杠藏在袖中。 转首望去,只见一条灰色人影,横空急坠,身形之快,有如飞鸟。 这人影轻功之妙,已不愧为江湖一流高手之身形,只是江湖历练,却显见大是不足,是以人还未到,已有衣衫带风之声传来。 声音虽然轻微,但落入武林高手耳中,却无异先示人以警。 百维心头固是惊震,但面上仍是丝毫不动声色,微微笑道:“妙果道兄四下巡视,不知可曾发现敌踪?” 他并未瞧清此人之身形,但已可确定此人必是受命巡视之妙果。 这自非他目力之佳,异于常人,而是江湖历练,实是丰富已极。 他猜的自然不错,这人影是妙果。 只见妙果满头俱是汗珠,神情虽是疲累不堪,但却无丝毫惊骇之态,显见他此行虽然极是卖力,并无任何发现。 百维心中早已知情,但绝不声张,仍然问道:“看道兄神情,似已发现什么……” 妙果一面喘息,一面长叹道:“虽无任何发现,也总算不虚此行。” 百维面上故做惊诧之色,道:“难道附近数里之内,并无敌踪?” 妙果叹道:“正因如此,才令人大觉丧气,若有敌踪发现,无论胜负如何,好歹也要和他拼上一场,出出这口闷气。” 百维心念一转,道:“不知道兄可曾留意,敌方狡诈成性,功成纵未远扬,也必是躲在隐秘之处,道兄匆匆一瞥,只怕难以发觉。” 他衡情度势,以妙果如此脾气,绝不至探查的十分仔细,是以如此说话。 妙果果然怔了一怔,苦笑道:“不瞒前辈,弟子查看的,的确是不够仔细。” 百维道:“既是如此,不如请道兄留此等待,贫僧再去查看一番。” 妙果道:“怎敢有劳前辈,还是弟子前去为是。” 话犹未了,人已去远。 百维一瞧他身形奔去的方向,竟是锦囊中指示玄真应去与人会合之处,心中不禁大是惊惶,脱口大呼道:“道兄留步!” 妙果身形微顿,回首道:“前辈有何吩咐?” 百维目光转动,道:“这一方向,必无敌踪,道兄不必费神去查看了。” 妙果道:“也好……” 双眉突然紧紧皱到一处,诧声道:“前辈一直留守此间未动,这方向有无敌踪,前辈怎会知道?” 百维呆了一呆,讷讷道:“这……这其中自有缘故。” 他一见妙果双眉紧皱,便知道自己方才之言,已启动对方怀疑之心,虽想立时编造出一番说词,怎奈一时间实是无法编造的出。 妙果目光凝注,瞬也不瞬地盯在百维面上,显见心里疑惑已更是加重,口中紧紧追问道:“不知道其中究竟有何缘故?” 百维暗道一声:“苦也!” 他方才若是说那不过是随意猜测,必可将事情遮掩过去,妙果也必定不至再如此追问。 但他此刻既已说过此事自有缘故,便必须为此事说出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而此事确是绝无理由,又教他如何说的出来? 只见他额角之上,似已微微沁出了汗珠。 妙果目光凝注在他面上,实有如两柄利刀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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