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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七


  这时,他一阵豪笑之后,接道:“岛主作事,太过小心,咱‘闹海神’老马,就真不信他那一套,想当年咱兄弟与‘天目三子’论武长白山,那时间,也曾柬邀中土几个着名的人儿,咱老马也没有见他们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想不到堂堂岛主,倒还……”说着,随手取了一粒花生,朝嘴里一丢,一面嚼,一面又呵呵的笑了起来。

  那黑袍老者也随着乾笑了一声,道:“这倒不能说是岛主胆小过于谨慎,这中土武林,不用说老一辈子的人了,就是与我等相近一代,也可真的出了几个人物,不是岛主长他人威风,这些人物,也实在不是易与之辈……”

  那自称“闹海神”姓马的嗯了两声,歪着头道:“兄弟久闻朱兄熟知关内中土情势,咱们既是身入中原,不妨就请朱兄数几个中原人物,给咱老马听听,他日相见之时,咱老马也好仔细认识认识。”

  只听那姓朱的黑袍老者,点头道:“中土地广人众,武功门派众多,老辈子有的归隐,有的物故,咱们且不说他,因为说出来,你我也未必就见得到他们,兄弟说几个目下在中土武林较具声望之人给你听听。”

  顿了顿,又听他接道:“‘天目三子’是你们老相好的,这也不说,先说少林寺,现在有什么少林五老,武当也有什么二真,还有仙霞七星,洞庭有洞庭八仙,黄山三友之后,那老瞎子也是少有的人物……”

  说到这里,又听那“闹海神”接道:“此人咱老马见过,看起来不像是虚得浪名之人。”

  那姓朱的似未注意他的话,又自说道:“黄山除了罗瞎子之外,还有流云剑……另外还有丐帮三侠,又有什么‘江南醉儒’、‘东岳散人’。”顿了顿又道:“再说,像什么‘九阴蛇母’、‘玉蜂娘子’一个个都是不容你我轻视之人。”

  这时,那自称“闹海神”老马的呵呵一笑,道:“这叫做这山望着那山高,咱们在这边,望那边的山,便觉得那边山高,其实,在你到了那边的山上之后,却又觉着那山又反不如这边的山高了,不是咱们老马说你,朱兄你就跟岛主生性一般,朱兄不要见气,咱老马觉着你们是谨慎有馀,豪气不够。”说到这里,又呵呵笑了一阵,才接道:“如何?这话未曾说错吧?”

  那姓朱的黑袍老者,也随着乾笑了一两声,道:“马舵主这话说的,兄弟暂不批评,不过这话要看如何说法,要说单打独斗,兄弟虽是不材,却也未见得没有豪气,只是此番并非凭一时之勇,硬碰硬闯,所以便用不到那豪气二字,如若用上豪气二字,反足以偾事,所以,所以……”他说到这里,倏然住口不说了。

  “圣手医隐”陆天霖与“金翅大鹏”在屋面上,一听这黑袍老者忽的住口不说,心里不由一动,两人同时转动了一下,互望一眼,就在这时,房内响起那黑袍老者一声自鸣得意的冷笑之声,道:“不瞒马兄说,兄弟荷得岛主的信任,嘿嘿,就全在这谨慎二字。……”

  那姓马的呷了一口茶,道:“兄弟不是不佩服朱兄的谨慎,只是如若谨慎太过,缺少豪气,怎能成得了大事,咱们此番入关,原就打算与这班中土武林人物,争一长短,依咱老马说,这种动刀动枪拚命的买卖,就不能全靠谨慎了,如若处处顾虑,畏首畏尾,哈哈,那还成吗?”

  那姓朱的老者鼻孔里哈哈地应了一声,道:“咱们岛主雄才大略,他此番要咱们前来,并非要你我二人与人争胜斗力,此行任务乃是要仰仗老兄结纳中原绿林道上的朋友,以便将来抵制莫幽香,不过咱们要紧的事,则还是查看一下中土的绿林情形,另外就是往云南一行,看看莫幽香将九阴教布置的什么样儿?同时看看这女魔头是否真心与咱们岛主同修盟好?”

  那“闹海神”接道:“真心又怎样?假意又怎样?难道以咱们的力量,还能吃了亏不成?”

  那姓朱的黑袍老者,道:“话不是这等说,如若咱们没有摸清他们的心意,自然不能轻举妄动;尤其是岛主,又岂是能够轻易远离本岛,如若莫幽香真心结盟,那么咱们全力移集中土,尽两家之力,或不难一举歼灭中原武林的人物;万一莫幽香,另存用心,咱们全来到中土,到那时咱们师疲人劳,岂不是进退两难了吗?所以咱们此来一方面结纳一部份力量,暗中对付莫幽香;一方面去云南九阴教总坛,与莫幽香商谈对付中原武林道的人物之策。”

  那“闹海神”嗯了一声,道:“但愿咱们到了云南之后,咱大师兄和古总领早日来到,以便早日柬约这班人物,到云南洱海,咱老马也好会会他们,见识见识这中土的武学……”

  那姓朱的黑袍老者,冷冷阴笑,道:“你老兄也不用急,这不过迟早之间的事,多则一年,少则半载,洱海大会总是要举行的!”

  那姓马的又问道:“到那时咱们岛主是不是真的亲自进关呢?”

  他话还未完,陆天霖陡觉不远之处,似乎人影一晃,他这时深知自己行藏绝不能被对方发现,如果被对方发觉,那势将引起一场生死之斗,是以一见人影一闪,疑心是那姓马的结纳的绿林人物,那敢大意,当下一扯方云飞,微一探身,双足轻点,领先向原路跃去。

  这时,天已四鼓,陆天霖、方云飞奔走了一阵,“圣手医隐”陆天霖对方云飞,道:“贤弟,依那姓朱的和姓马的话来看,这艾正武竟有这等野心,真是‘如欲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咱们无意中,竟在洛阳听到这一大秘密。”

  “金翅大鹏”方云飞,道:“看这佛心岛主,似乎将与莫幽香的九阴教勾结起来,朋比为奸,要是以他们双方勾结成功,那倒是咱们武林道上,一大祸患。”

  “圣手医隐”陆天霖,沉吟了一阵,道:“这艾正武虽有心偷窥中土,又怕势单,所以要连络莫幽香,但他却又怕莫幽香,看起来艾正武这个人可谓巨恶巨奸了!”他说此话之时,激起了蕴藏心中仇恨,气恨得睁目切齿,又接道:“真是其心可诛。”

  “金翅大鹏”方云飞,也恨恨的道:“大哥,这姓马的敢情就是长白七怪中的一怪了。”

  “圣手医隐”,点了点头,道:“想来定是不错。”

  方云飞,道:“那么咱们究竟该如何呢?”

  “圣手医隐”陆天霖,缓缓的仰思了一阵,道:“此事关系整个武林局势,一下子为兄也难拏定主意,况且那老魔头似要对整个武林发动攻势,此事就更须仔细研议了。”

  二人说着,不觉就到了住处,翻身由窗入房。

  方云飞晃燃火摺子燃亮腊烛,却见傅玉琪还未就寝,盘坐床上在养神,正待开口,傅玉琪已起身道:“伯父跟三叔之事,琪儿已知道了!”

  这句话,说得二人一怔,“金翅大鹏”方云飞,道:“你知道什么?”

  傅玉琪道:“伯父跟三叔乃是为了关外敌讯之事而去。”

  “圣手医隐”知他话中有因,忙道:“你怎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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