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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四


  丑中原道:“说说当时情况吧!”

  凌震霄道:“当凌某走进石室之际,他正盘腿而坐,面色红润,呼吸急促,显然在运功调息。本来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之下都是有人在旁护法的。因而就给予凌某可乘之机。”

  他似乎觉得如此杀人不够光明磊落,话说到此,竟然停住。

  丑中原冷冷道:“说下去。”

  凌震霄道:“凌某潜行到他身后,出掌轻轻地在他命门上一按。”

  丑中原道:“你可曾留意石室上有何东西?”

  凌震霄想了一想,道:“石室地上,好像有一捆松枝。”

  丑中原点点头,道:“这就对了。松枝是俺带去的,这证明你在俺之后去那儿。俺去的时候,胡不孤就已经因练魔功而走火丧生了。”

  凌震霄一愣,道:“在下去时,那胡不孤已经死了吗?”

  丑中原道:“不错。所以你只是挥掌攻击了他的尸首,换句话说,你虽有杀人的动机,却没有杀人的事实。不然,俺哪里会有兴致在这儿和你这杀害胡兄的元凶轻言细语地聊天?”

  凌震霄大为惊骇,道:“胡不孤既已因练功而走火丧生,怎么还是面色红润,呼吸急促就似活人打坐调息一样呢?”

  丑中原道:“这就是魔功与一般功力不同之处。所谓呼吸急促,只不过是聚集在体内的邪魔功在逐渐消散。我在你去之前进入石洞,一去就曾探查过,他的脉搏已停、心脉也断,没有出气、没有进气,也许你当时心情紧张,未加注意而已。”

  凌震霄目瞪口呆,半响说不出话来。

  良久,方才苦笑一声,道:“尊驾如此作,未免有失公道。”

  丑中原双眉一挑,道:“嘿嘿!你倒挑剔起俺的毛病来了。”

  凌震霄道:“在下倒不敢挑剔,而是尊驾方才在众人面前就该道出这一内情。”

  丑中原道:“莫非你想脱罪?”

  凌震霄道:“依照尊驾的说法,在下并未杀害那胡不孤。”

  丑中原道:“是非、正邪,皆在一念之间。你早就萌杀害胡不孤的动机。所谓其心可诛,你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

  凌震霄道:“在下明白……”

  语气一顿,接道:“尊驾打算如何发落在下,想必早有腹案。”

  丑中原道:“这且问你,令媛凌菲,是否已与柳南江早已缔有婚约?”

  凌震霄道:“不错。”

  丑中原道:“那么,你就该为凌菲那丫头作一点事,免得她在人前抬不起头。”

  凌震霄点了点头,道:“尊驾说得不错,但不知?”

  丑中原道:“柳家娃儿系出名门,又是无尘大师之徒,你也不能令他娶一个武林枭雄之女,而令天下人所唾骂啊!”

  凌震霄道:“在下该如何去做,但凭吩咐就是,尊驾明示吧!”

  丑中原放低了声音说道:“俺借故遣走众人就是为了要托付你一件机密大事,也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使你洗脱武林枭雄之名。”

  凌震霄抱拳一供,道:“多谢尊驾栽培,在下悉听吩咐。”

  丑中原道:“你是聪明人,凡事该知进退,想必你也不至于口是心非。首先我要让你明了一件武林中多年来的隐秘。”

  突然放低了声音接道:“那柳南江是‘情圣’柳啸吟的儿子。”

  凌震霄大是一怔,凝声问道:“他父子两人知道彼此的关系吗?”

  丑中原道:“柳南江不知。而柳啸吟虽然明知,却不敢相认。”

  凌震霄道:“那又是何缘故?”

  丑中原一翻眼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作不知?”

  凌震霄道:“在下的确毫不知情。”

  丑中原道:“那秦茹慧姑娘也是柳啸吟的骨肉。”

  凌震霄再次一惊,道:“真的吗?难怪武林中人称呼柳啸吟为‘情圣’了。”

  丑中原道:“好在前人有句话,说什么自古多情空遗恨。”

  凌震霄道:“不错。”

  丑中原道:“柳啸吟饮恨终身也就是出在他那多情的毛病上。”

  凌震霄吁叹道:“武林中人,生死玄关易破,情关难破,这倒无可厚非。”

  丑中原沉声道:“你倒会替柳啸吟说情,就算情关难破,邪念头也不能转到自己小姨子身上呀!”

  凌震霄神情一愣道:“尊驾,是怎么说法?教在下好生糊涂。”

  丑中原道:“茹慧那丫头的母亲白玉梅,原是柳啸吟结发妻白玉香的胞妹啊!”

  凌震霄讶声道:“白玉梅?就是方才和公孙红云声同一气的那个白衣女子吗?”

  丑中原道:“不错。”

  凌震霄道:“她怎会和公孙红云联手,掳走小女凌菲呢?”

  丑中原道:“其中尚有内情,俺自然会慢慢地告诉你。”

  语气一顿,接道:“白玉梅那时正和柳啸吟学剑,二人本就有情。正好白玉香生下柳南江那婴儿。产褥之中,使他二人有隙可乘,情不自禁地产生了一段孽缘,而导致了后日的恶果。”

  凌震霄惊噢一声,并未插口。

  丑中原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自此以后,白玉梅竟然珠胎暗结。白家也是名门,家法甚产。白玉梅不禁心存畏惧,而且又觉得愧对胞姊。于是含悲忍泪,悄然出走。”

  凌震霄道:“归根究底,都是那‘情圣’柳啸吟的错误。”

  丑中原道:“是的。柳啸吟在白玉梅出走后,也深感痛悔,于是将实情告诉了柳南江的母亲。你该猜得到,她听说之后,该有何种反应。”

  凌震霄道:“必然是气愤填膺。”

  丑中原道:“她一方面痛恨柳啸吟的作为,一方面却惋惜她胞妹的遭遇,于是也出走了,而且还抱走了襁褓中的柳南江。”

  凌震霄嗟叹道:“白玉香抱子出走,又未免过分激动了。”

  丑中原道:“其实,白玉香也是别具用心。一方面是想给柳啸吟刺激一番,使他反省知过!另一方面则是想打听胞妹白玉梅的下落。”

  凌震霄听得神往,不禁焦急地插口问道:“结果又如何呢?”

  丑中原道:“柳啸吟自然是后悔不迭,也远离故居,四处探询白玉香姊妹的下落。一访三年,石来在华山之麓遇上了柳夫人。”

  凌震霄道:“哪个柳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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