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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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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崇琦顿了一下,叹息着道:“裘兄弟死得太可怜了!是我害了他。” 说时,身子转向一边,似乎在拭着眼泪。 江浪见他这样,心里感到一些安慰,苦笑了一下,道:“王爷不必难过,裘拜弟虽然为此丧生,但他临死之前却觉得能为王爷尽力,死而无憾!” 铁崇琦频频叹息道:“唉……唉……我太有负于他了,太有负于他了!” 他一只手拍着江浪肩头道:“我要好好报答你!” 江浪道:“谢谢王爷的恩典,但是我打算向王爷告辞!” “你要走?” “是。” 江浪道:“承王爷恩待……但我江浪还有许多未了的事需要亲手办理!” 铁崇琦摇摇头道:“不……不,不行!我不放你走,你得在我这里好好呆下来,我还要重用你,你不能走!” “江浪一介凡夫,实难受王爷恩待!” 江浪站起来,抱拳道:“求王爷让我走吧!” “唉……这……” 铁崇琦好像在盘算着什么,忽然站了起来,道:“你一定要走?” “请王爷恩允!” “你一定要走,我哪能拦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一早!” 铁崇琦顿了一下,道:“如此说来,我今天晚上就得给你送行喽!” 饯别筵席上,江浪别说有多么感慨了! 王爷和美丽的爱妃七福晋陪着他,频频劝酒,谈笑风生。 一盘盘的佳肴装在讲究的银器和瓷盘里,美酒烫在锡壶里,七福晋的玉手亲自为他斟在杯子里。 缅怀着裘方的死别,再加上贵人的殷勤,江浪不觉多喝了几杯。 他原是不喝酒的,因为酒喝多了有碍武术的练习,然而今夜,他却把一切顾虑都置诸脑后,于是一杯杯的酒灌到了肚子里。 七福晋轻轻把盏道:“江先生不胜酒力,就少喝两杯吧!” 铁王爷笑道:“今日不醉更待何时,叫莲儿来鼓瑟,巧妃你就为江兄弟唱上一段《塞上西风》,权作为江兄弟送行吧!” 七福晋离座道:“贱妾遵命!” 江浪慌忙站起身,道:“江浪一介小民,岂能有劳七福晋金嗓高歌?万万使不得!” 铁王爷冷冷一笑,道,“兄弟你能为哥哥我远走间关,生死不计,巧妃为你一曲高歌又算得什么!” 江浪躬身一礼,道:“王爷,万万不可!” “我说可以就可以!” 说到这里用力击掌道:“来人!去把莲儿唤来!” 门外差人应声而去。 铁崇琦哈哈笑道:“兄弟你明晨一走,可不要忘了热河这个老哥哥,我可是挺记挂着你呢!” 说到这里,一双炯炯的眸子平视江浪,由不住发出了一阵子低沉声。 江浪站起,躬身道:“江浪也忘不了王爷的恩典!” 铁崇琦道:“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嘛!老弟,你我这段交情,可是太离奇了。来吧,喝酒。” 说完,把面前酒仰首喝光了,江浪也陪着他干了。面前酒后,心中着实为王爷热忱所感。 他原以为铁王爷是一个心机深沉的谋士,却不曾想到他竟有一番豪情,与自己胜情甚是相似,诚然难得。 铁崇琦亲手又为他满了一杯。 这时,莲儿来了。 即见一个手捧古琴的长衣女官姗姗步入,向着铁王爷、巧妃、江浪一一请安。 铁崇琦微笑道:“莲儿,你弹琴,七福晋高歌一曲。弹唱完了,本爵重赏。” 那名叫莲儿的女官深深请安道:“莲儿领旨!” 又转向巧妃福了一福,说道:“七福晋赏音。” 遂向几边一坐,平置琴身,五指收弦,铮铮琮琮理了几声乱音,乃弹了起来。 江浪半生风尘,所闻多胡儿螺笳,偶尔在饭堂、茶馆听过一些艺人弹琴瑟,都是市井之音。此刻乍然闻得莲儿这双玉手所播弄出的音瑟,竟然有如天乐飘临,一时不禁听得呆了。 七福晋姗姗离座,对江浪笑道:“江先生见笑,我献丑了!” 江浪立起抱拳。 即见七福晋彩衣姗姗地来到窗边,娇躯轻倚轩栏,遂轻启朱唇,随着琴音娓娓唱来,唱的是: 一春不识西湖面,翠羞红倦,两窗和泪摇湘管,意长笺短; 知心唯有雕梁燕,自来相伴,东风不管琵琶怨,落花吹遍! 江浪听得如痴如醉! 铁王爷大声喝采道:“好!许忱夫这一首后庭花,被巧妃你唱绝了,再来一段《塞上西风》吧!” 七福晋一笑道:“王爷,西风词太凄凉了,贱妾换上一首李易安的《声声慢》可好?” 铁崇琦偏头向江浪笑道:“江兄弟以为如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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