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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误铸天大错

  江芷冷冷地道:“我不知道你说些什么。”

  白衣道姑鼻中哼了一声,强作出一副笑脸,道:“小丫头记性不长,忘性倒是不小,好吧,我老实对你说吧,我就是雷仙姑,你应该听你师父说过吧!”

  “雷仙姑?”

  江芷仍然是一片茫然,她实在不记得曾经在哪里见过这个道姑。

  道姑森森一笑,目射凶光,道:“好吧,我知道你是听从你们那个死去的老鬼师父之言,不认我这个师姑了!”

  她脸上现出一种神秘的笑容,道:“金花师侄,师姑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你可愿意?你看,你的名字我还记得很清楚。你过来,来到我跟前,让我好好看看你。”

  江芷心里一动,顿时大悟。

  她向前走了几步,一直走到那道姑跟前,冷冷地道:“老道姑你弄错了,我不是梁金花,所以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道姑顿时一呆,上下打量着她,讷讷道:“是么……幄!我真的是弄错了。”

  江芷道:“你说你是鹤道人前辈的师妹?”

  道姑道:“当然!那还假得了?”

  江芷一笑道:“这么说,你一定认识秦双波和任剑青了?”

  道姑点点头,冷冷地道:“他们是我师侄,我怎么会不认识?你到底是谁?”

  江芷深深一拜道:“这么说,是我失礼了。我姓江,叫江芷,现在是在秦、任二兄府上作客,前辈既与二位大哥师门有关,请随我返回与二兄长一叙就是。”

  道姑尖削的脸上,起了两道笑纹,道:“那倒不必了,江姑娘,你且坐下一谈。”

  江芷躬身道:“是!”

  她在一根横出的松树干上坐下,心里一时也弄清对方道姑要与自己谈些什么。

  道姑冷冷地道:“你真的没有骗我,你不是梁金花?”

  江芷不高兴地道:“我已经说过了,我名江芷。”

  “好的!”道姑说:“我相信你说的是真话!那么,你怎么会住在这里?”

  她脸带疑惑地又道:“据我所知,鹤道人的绿竹舍一向是不容外人居住的。虽然他已经死了,可是他那两个徒弟,防范得比他们师父还严,怎么会容你一个外人居住在这里?”

  江芷脸上一红道:“那是因为……”

  一时真不知如何启齿,对方道姑那一对长细三角眼睛里,所泛出的寒光,直似两把利剑般的锋利,简直像是刺进自己心里。

  道姑脸上的表情,更似包含着无限的神秘,好像急欲探得些什么似的。

  江芷一直是个很细心的姑娘,道姑的这番异常心情,立时引起了她的一些疑窦。

  她微微一笑说:“信不信由你,我确是在绿竹舍作客……”

  道姑怔了一下,脸上现出了微微的冷笑,点头道:“好吧,我相信你这句话,你身上带的是什么东西?”

  江芷摇着头,装模作样地道:“没什么呀!”

  道姑伸出一根瘦白的手指,指向她腰际,道:“是这个,那是一种药材吗?”

  “不错,是一种药材!”

  “谁病了?”

  “是任……”

  “任剑青?”道姑脸上带出一丝笑容,喃喃自语道:“我猜他这两天也不大舒服。”

  江芷道:“前辈到底有什么事?何不下去当面与他们谈谈,恕不奉陪。”

  说完双手抱拳一揖,道姑立时一笑道:“江姑娘,你请留步。”

  江芷无可奈何地站住脚步。

  那个叫“雷仙姑”的道姑冷冷地道:“不瞒姑娘说,我与鹤道人当年乃是同师兄妹,后来因为意见不合,断了来往,我师兄不该教唆他的门下对我无礼……”说到此频频冷笑,咬牙切齿道:“这件事我一直存在心内,不与他们一般见识……只是风闻师兄坐化之事,远道赶来,却为两个师侄见拒,居然不使我与师兄灵体见上一面!两个小辈因为已得我师兄真传,我居然不是他们对手,差一点为他二人所伤,是我见机得快,才逃得活命。”

  江芷冷冷一笑道:“既然如此,前辈又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呢?莫非不怕二位师兄发现么?”

  雷仙姑叹息一声,一刹那变得极为可怜地道:“姑娘你有所不知,当年先师坐化之时,曾留有一本道家修练的秘本。”

  江芷脱口道:“《一心集》?”

  她方才因听见任剑青与哑师兄对话,似乎提到过这么一部书的名字,一时心动,脱口而出!

  雷仙姑顿时一愣,点头道:“不错,姑娘你竟然也知道这部书。”

  江芷点点头,含糊地道:“好像听说过!”

  雷仙姑频频苦笑道:“就是这部书。这部书是教导我辈修道者入门、撒手的一部秘书,先师临去前曾有言要我与师兄联手参习,想不到我师兄竟占为己有……我虽苦苦哀求,他却不肯借我一观,”

  江芷仔细地看向她,倒也看不出有什么虚假作伪之处,就道:“果如前辈所言,那位鹤老前辈就太也自私了。”

  雷仙姑叹息一声,道:“姑娘你是不知道,我辈修道之人,如果打不通最后一步撒手功夫,以前苦心,皆属白废,可怜我大雪山九年面壁之功,徒为画饼,怎不令人伤心?”

  说到这里,抬起一只衣袖,在眼角上擦了一下。

  江芷皱了一下眉,道:“既然如此,前辈就该好言与二位师兄商量一下,量他们必会成全前辈一番苦心。”

  雷仙姑摇摇头道:“没有用……我那两个师侄是铁石心肠。”

  说到此,顿了一下,才讷讷接道:“不瞒姑娘说,贫道早年误入歧途,确实令我那师兄伤心过,但是以后我迷途知返,真心地悔过了。”

  她无限悲伤地垂下头来,眼泪簌簌而下。

  江芷对她后面这番话,倒是听了进去,一刹那为之木然,心里油然升出同情之意。

  她苦笑着道:“雷前辈且慢悲伤。这件事……且容我返回之后,与秦、任二兄商量一下,也许他二人改变初衷,也未可知。”

  雷仙姑面上现出一丝惊惧,害怕地道:“姑娘果真这样,可就把贫道害苦了……姑娘你必须答应我,千万不可透露贫道在此。”

  江芷不解地道:“为什么?”

  雷仙姑道:“秦、任二位如再见贫道,只怕贫道这条性命势将不保,那么姑娘一番好心,反将贫道置于速死之境地了。”

  江芷怔道:“这又为什么呢?”

  雷仙姑频频苦笑,无限痛楚地摇着头道:“这件事一言难尽,总之,秦、任二位师侄,对贫道误会太深,决不会善罢甘休……他二人因得我师兄真传,已擅施太乙神光,贫道万万不是对手。”

  说到这里,双手合十,连连拜揖道:“姑娘千万拜托,千万拜托……”

  江芷虽然内心不无疑窦,见她如此,也就不忍再多逼问,当时点点头道:“前辈何须如此,我不说也就是了。”

  雷仙姑面上带出一片喜色,道:“姑娘可见过我那梁金花师侄?”

  江芷摇头道:“没有见过,只是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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