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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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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午夜窥顽凶 那胡老镖头铁翼一席话方毕,叶砚霜突见棚下有一少年书生走过,一袭浅绸长衫,凤眉秀目,皓齿朱唇,仔细一看,不由呼拉一下从椅子上站起,心想怎么她也来了? 诸君道这少年书生究系何人?原来正是含辛饮恨的李雁红。这位可怜痴情姑娘,自从那日在曹州别了叶砚霜后,一个人毫无目的地走着,思及一切,真是心如刀割,她却是一心地纯洁高尚的女孩,自己虽然心灰意冷,但还是一心惦念着那叶哥哥,既然他是那么一心爱着铁守容,自己何苦夹在当中,令他进退两难,不如一个人远走天涯,浪迹四方,有空就去访那云中雁一下,见到她把叶砚霜这份相思告诉她一下,成全他们之美事,自己就是一世不嫁,也心安理得了…… 想到这,掬出手中,把那双哭的又肿又红的眼睛擦了一下,心中反倒舒畅多了! 不一日她已来至大名,这是冀省南部大城,热闹更甚曹州,心想那铁守容到底在什么地方?自己家是不愿回了,去华山也没什么意思,到底上哪去? 想着已行至一条垂柳的大道,见这路两旁栽着两行垂柳,显得宁静异常,阵阵小风吹得这柳枝飘扬,不由一时站住脚步享受了这阵小风,无意间见对面是一所高大的宅门,大红的砖墙,白石的砌门,隐约见墙内花石盘踞,朱楼凤阁,好一番优雅气派,不由想起了自己久别的家,花石之盛也不次于此宅,自己年来飘游四方,毫无定所,若能有一个似此宅的居处,该是多理想啊! 想到这,不由望着这巨宅吁叹了一声,正想离去,无意问见有一红纸,张贴在这白石门框旁,一时好奇就近那石门,往那红纸一看,见上面黑字正写着:“本宅征聘西席一位,详情内洽。”不由心中怦然一动,暗想自己幼习诗书,虽不能说才富五车,但一般文词,却能对应自如,既然眼前倦于奔波,何妨在此小住,万一应征上了,岂不省得一天到晚像游魂似的乱跑,只是不知要教什么样一个学生? 想到这,踌躇了一阵,心想管他的,先进去看看再说,反正稍不合适,自己决不委屈。想到这,见那大门上有一对铜环,自己上前一步,用手在那环上轻叩了几下,已发出极大的声音。 须臾,那大门之上,先开了一小门,有一秃头老人伸出头,看了看李雁红道:“请问找谁?” 李雁红略点一下头,用手一指那红纸道:“我是来应征的,请你开门给通禀一下。” 那光头老人啊了一声,又看了看李雁红道:“请等会儿,我这就给你开门。”言罢先关上小门,过了一会儿那大门才开,李雁红迈足进内,果然是一所巨大的宅院,那老人以一双奇疑的眼光又看了看李雁红,才道:“相公,我们少爷可顽皮的很呢……” 李雁红闻言一愣,随即笑道:“等会儿看看再说。” 这老头弯着腰在前带路,穿过一条花道,两旁花池中牡丹正放,廊上还悬着一对大鹦鹉,见李雁红走过,颈上翠毛根根直立,大叫:“有人来啦!有人来啦!” 那老人回头笑道:“请相公在此小待,我去给我们老爷回一声。”李雁红点点头,待老人走后,自己正在那看那一对大鹦鹉,却听得那旁草坪中有嘻笑之声,不由引颈望去,果见有二三丫环模样人,正围着一十二三岁的男孩,那小孩长得唇红齿白,脑后一根小辫又长又黑,最奇是这小孩,在那草地上,正在那打拳呢! 李雁红这一注意他打拳,真把人笑死了,这小孩每踢一腿嘴中还嘿一声,打出一掌,也叫一声哇,累得呼呼直喘气,犹自不停。 一旁丫环笑得前伏后跌,还有的说小少爷可真有两下子,那个又说你瞧这一腿踢得有多直,如此更逗得那小孩打之不停,最后两腿一踢,却坐了个屁股蹄,直痛得在地下龇牙咧嘴,惹得李雁红也笑了。 却不料这一笑,被那小孩给听见了,一翻身已由地上坐起,望着李雁红看了一会儿,叫道:“你是干什么的?笑什么?难道小少爷这趟八卦拳打得还不好?” 李雁红正想答话,那老人已转回对李雁红道:“我们老爷里边请。相公,你看见了?就是教这位爷,可厉害着呢!”李雁红带着笑随那老人人内,进了客厅,这厅内布置讲究,两壁上挂着数幅字画,尚有一幅中堂,上款是:“尉川学台仁兄大人雅屋”,下款为:“四川叶慕敬书”,心中才知这屋主人竟是官居学台,晚年退居故里。须臾,有一听差打开门帘,由内走出一六旬红面老人,这老人一身白绸裤褂,手中尚搓着一对玉胆,一进客厅,先听一声:“看茶!” 那差人答应一声,这红面老人面现惊奇地看着李雁红道:“请教先生贵姓?今年贵庚?” 李雁红微欠身答道:“小生姓李名砚霜,今年十……二十岁!” 这老人笑了笑道:“先生敢是来此应聘?” 李雁红红着脸点了点头,那红面老人道:“要说先生学识,自然满可以教这劣子,只是这小孩被他妈惯坏了,皮到极点,恐怕先生受不了吧?” 李雁红含羞道:“其实小孩哪有不皮的,只是看大人对他们管教的方式如何,过严则适得其反,过松则不达,实应观其个性,加以适当管理,定能收到效果。老先生以为如何。” 这红面老人听后一拍桌子道:“对极了!先生见解太好了!从前请那几个老师,别看学问好,就没有一个能说忠这话。好!从今起就请先生移居舍间,每月束修白银四十两,先生意思如何?” 李雁红一笑道:“钱我是不要……” 这老人闻言一怔,心想你不要钱要什么?不由问道:“先生莫非……咳!再多点也无所谓……” 李雁红知道这老人错会了意,当时笑道:“小生身世亦甚富裕,此番应聘,实想在此城小居,顺便为令郎温习温习功课,银子一项不敢收受。” 这老人张大了嘴啊了一声道:“那怎么行!哪有叫先生白尽义务的道理?” 李雁红见状笑道:“家父李道源想必老先生也认识……” 话还未完,那老人啊了声道:“什么?是道源兄的公子?唉,失敬,失敬!” 李雁红笑道:“所以伯父的银子,小侄是万不敢受。没请教老伯贵姓,和家父是否认识?” 这老人笑道:“我姓方,名尉川,和令尊乃是一殿同举。啊,真想不到,既是这样还说什么,贤侄你就迁到这来往吧,你不说走,你这老伯决不赶你,那孩子还是另外找人教他,怎敢麻烦贤侄你呢!” 李雁红道:“伯父如这样,小侄是万不敢受,好在小侄来此旨在游历,为令郎温功课也是很好玩的。” 那老人拍了一下头笑道:“唉又贤侄。你既是熟人,我也不便再瞒你了,这小孩子可真顽皮的不像话,动不动还爱打个人,也不知他跟谁学两手狗屁拳,那老师叫他打走了好几个,万一对贤侄再来这么一手,那可真不大好意思。” 李雁红笑道:“伯父放心,我最会制这种小孩,你就交给我,管保两个月,把他给制过来!” 方老爷含笑勉强道:“那可真不好意思……既贤侄一再如此……不妨以后有功夫先试试,不行就告诉我一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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