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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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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一声断喝未了,对面来人,突然弹身而起,人就有如脱弩之矢,带着宝剑那一抹寒芒,疾如流星赶月,直扑赵雨昂。 赵雨昂在骡背上一偏身,以极快的身法,避开攻击的正面,右手握的两尺来长的马鞭,“唰”一声,横扫而出,只听得一声轻微“咔嚓”,赵雨昂说时已迟,那时实快,人在骡背上一扭腰,右手持着马鞭以行云流水的顺乎来势,演出一招“苏秦背剑”,马鞭一出即收,就在这一交会的瞬间,来人已经冲过两丈以外。 赵雨昂就在这一交会的同时,带缰掉头,双手一拱道声:“承让了!” 来人落身在地,并没有转面过来,站在那里没有动,半晌才说了一句:“剑神之名,果不虚传。” 赵雨昂大惊说道:“尊驾为谁?请赐告尊姓大名。” 来人缓缓地迈开脚步,说了一句:“不必了!来日有缘再见。” 赵雨昂并没有催骡赶上去,只是坐在骡上说道:“尊驾与在下曾经相识吗?时光流转,恕我已经老眼昏花,认不清旧友了。不能暂留尊步,容我父子一识庐山真面目好吗?” 来人没有答话,只是缓缓地向前走着。 赵雨昂说道:“既然如此,尊驾赐骡之情,容在下日后再申谢意了。” 来人已经走到四五丈远以外。 突然,一声尖啸,人影向前一窜,立即接连几个腾身起落,转眼之间,已经消失无踪。 赵仲彬轻带缰绳,靠近赵雨昂,问道:“爹!这个人身手好生了得!” 赵雨昂抬起右手,看看手上的马鞭,被削去五寸有余,他点点头说道:“剑好,人的功力也不错。” 赵仲彬问道:“刚才他这样双手捧剑,凌空飞身扑击,气势实在惊人,没有想到击剑之中,还有如此一招?” 赵雨昂说道:“那是击剑术中的最高境界——驭剑术。” 赵仲彬张大了嘴,脸上充满了惊讶,他似乎没有听过“驭剑术”这个名词。 赵雨昂淡淡地说道:“他的驭剑术还不够清纯,如果他能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无论是速度与威力,都要比方才那一击,厉害出多少倍。不过,一个击剑的人能练成驭剑术,是不轻易出手伤人的。” 赵仲彬忽然问道,“爹!你练过驭剑术吗?” 赵雨昂没有回答,只是继续说道:“练剑的人,凡是真正练击术的人,首先就要着重内修的功夫,其次才能练剑。这与那些恃强逞狠,以杀人为乐的江湖客,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了。” “可是照爹的说法,方才那人……” “方才那人剑术已经是臻于第一流,我不懂他为什么要对我遽下杀手。” “而且,是赠骡在先,追杀在后,道理上讲不通的。爹!这赠骡子和方才那个人是一路的吗?” “在梅城这样偏僻的地方,能有这样的名骡和高手同时出现,彼此没有关系,断无此理。” “那……敌友不分的情形,讲不通的啊!” “只有一个理由。” “啊!不会是冲着爹的身份,特地前来挑衅的吧?” “骡子是送给我们的,但是他又恐怕所送非人。” “这会是谁呢?” “迟早都会知道。如果我猜的不错,日后的途中,恐怕就不得安宁了。” “爹!那样会妨碍我们的正事啊!” “所以我们要想办法。” 这一对青骡走得很快,也走得很稳。虽然是在寒夜里,星月迷朦,却奔驰得跟白天没有两样。 一路奔来,不觉已是更深夜半。 赵雨昂缓下青骡,回头跟仲彬说道:“如果我们没有青骡代步,你能走远路吗?” 赵仲彬说道:“爹!你不要老把我当作是小孩子。在千丝银瀑临风小筑的附近,哪一天我不是爬山越岭。” 赵雨昂点点头,眼光里流露着一股异样的慈祥,顿了一会才说道:“仲彬!说实在的,我不打算让你闯江湖,或者将来成为一个江湖客的。因为……” “爹!因为什么?儿子不是习武的材料吗?” “因为……唉!有时候事到头来不自由,如果不是爹基于对文相爷的一份敬意,又何致于今天这样!” “爹!你后悔了?” “孩子!爹这样年纪的人,做事是不会后悔的,我只是为你……咳!现在说这些话作什么呢?仲彬!你看爹变得有些不干净利落,说话吞吞吐吐的。” “爹有什么心事?” “好了!不讲这么不着边际的话了。仲彬!我们现在下来吧!” “爹!我们要休歇一阵是吗?” “不!把这两匹青骡放在这里,我们开始走路。” “啊!我明白爹的意思了。” “能明白很好。” “可是这两匹青骡放在这里不是可惜吗?” “没有关系,自然会有人来收回它们。再说,没有人敢随便来牵走的,如果没有几分本事,牵走青骡,就是惹祸上身。” “嗯!匹夫无罪,怀壁其罪。谁敢牵走这样神骏的青骡,大概就够他受的了。” 父子两人将两匹骡子赶入山林之中,迎着东方即将露出的晨曦,迈开脚步。 这是一段很远的路程,赵雨昂父子二人尽量避开通衢大镇,专捡一些山林小道,阡陌田间。遇到水路的时候,雇一只楼船,白天父子二人在舱里谈今道古,夜晚对坐船头,享受河上清风,山间明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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