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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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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及时冲起抢救同伴,杖光临他的顶门。 他信手一挥,流星锤脱手后飞,啪一声击中了竹杖,竹杖立折,老人惊得斜飘丈外,脸色大变。 他一脚踏住了流星锤主人的背心,向冲来的小后生嘿嘿笑。 “我认识你这把青霜匕”他说:“以前国贼严世藩手下刺客,刀客富凌风的暗杀利器,失踪百余年,今天居然落在你手中。你小小年纪,用这把凶器会招祸的、” “你果然不是满狗。”老人咬牙逼进说:“你知道青霜匕的来历,使用应敌的武技是中原武林家数,你这走狗!” 咒骂声中,不顾同伴的死活,断竹杖发似惊电。点向他的胁肋要害,劲道极为猛烈。杖断了一半,所以近身了。 他左手一拂,卟一声震偏了断竹杖,每一举手捉足,皆准确无比,经验之老到,委实不可思议。 老人的断竹杖向外崩,还来不及变招,掌已光临,卟一声响,劈在老人的左颈根,如击败革。 同一瞬间,小后生已无畏地冲进,晶虹排空而至,迅若暴雷。 老人仰面便倒,韦家昌也腹背受敌,青霜匕在前,另一名中年人的银色带也从后面抽向背腰。 他一声长啸,人化龙腾,突然向上跃升,半空中鱼龙反跃”从中年人的顶门上空翻出三丈外轻功骇人听闻,两种兵刃落空。 中年人大骇,收带转身准备扑击。可是,如中雷殛般僵住了。 韦家昌提着包裹的背影,已经远出五六丈外,脚下如行云流水,沿山径冉冉而去,片刻间便消失在前面山坡的转角儿看身法脚步并不迅疾,但似是用缩地术就这样眨眼间便远出二三十丈外去了。 “老天爷!这人会飞吗?”小后生骇然惊呼:“哪有这样快的轻功?”“ 老人脸色发青狼狈地挣扎而起,着到韦家昌正要消失的背影。 “这是流光遁影绝顶轻功!”老人抽口凉气说:“也称玄门隐身术、如果他穿的水湖绿长袍是夹的,里面很可能是灰褐色,黑夜中目力佳的人,也不易看清他移动、诸位,咱们好险、” “杜叔,你老人家知道他的来历?”小后生惊问。 “听说过这号人物。” “他是……” “虎将袁崇焕的参赞,天马行空韦传荣” “杜叔,不对。”小后生摇头。“袁兵部已死了十年;他的参赞到现在该已年登花甲了,这人……” “这……愚叔就不知道了。”老人苦笑。“反正愚叔只知道武林中,轻功能修至这种境界的高手,只有天马行空韦传荣一个人,他是玄门弟子,也许已修至长青境界了,这是极可能的事,” “杜叔,如果是他,我们请他把娘娘救出来,岂不甚好?”小后生欣然说“袁兵部镇守辽阳,满人畏之如虎,他在宁远击毙满酋努尔哈赤,满奴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韦传荣也该是抗清英雄,他应该……” “哼!他应该杀掉我们,幸好他不知道我们的身份。”老人冷笑“袁兵部功在大明,他的结局是遭到凌迟而死。如果他不死。大明的江山怎会垮台?你想得真妙,告诉你,这人如果真是行空天马,他恨朱家皇朝恐怕比恨满清更切,你还想在他身上打主意?快死了这条心。走吧,咱们去找凌云燕设法与粤东的人联络。” “杜叔,我希望试试。”小后生一面走一面说。 汀州,丛山中的山城,山围住了城,城里面也有山。城北的卧龙山,向南伸出九条尾巴,所以又称九龙山,城墙就建在山颠上。 走进城门,到处可以看到烽火留下的遗痕。有些街道还是瓦砾场,有些破败的房屋没有人居住。重建的工作进行得很慢,荒芜了的田地有一半还没复耕。市面商况仍未完全复苏,天一黑,街上就行人稀少,整条东大街商业区,看不到几盏门灯,这就是当时的府城景况。 泉、漳军事行动吃紧,而闽赣边区所谓“匪患”已靖,大军已赶赴泉漳增援,所以此地已经没有正式的八旗兵。仅留下少数负责绥靖的旗人干部。因此事实上、汀州附近已取消禁令粉饰太平,地方百姓已对反抗失去兴趣,不得不接受大明皇朝已经覆没的事实。闹了两年饥荒,把反抗的意识消除净尽了。 韦家昌以一个赣南富商前来熟悉了解市况的身份,住进了东大街的惠来客栈、隔壁,是新罗酒楼,进出这座酒楼的人大多数是满朝新贵,更有城东所谓“满城”的旗人光临。满城也就是往昔的汀州卫旧址,该卫的官兵已经烟消云散,被改建为满城形成本城的特别区,汉人严禁接近;满城有自己的官吏、兵马、警卫,完全以统治者的面目出现,被征召任劳役的汉人,就是满人的奴才。不过一般说来,在全国尚未完全统治稳固期间,怀柔政策是极为重要的,这些满洲人还很少摆出主子面孔,征服者的气焰还不怎么嚣张,倒也相安无事。 满清人把大明皇朝的政治制度,几乎完全承受下来。以人民迁涉来说,几乎原封不动保留下来,仅尺度略为放宽些而已。远道的人须有身份证明,侨寓也必须有原籍的迁移凭证。这些出门入必备的证件,韦家昌一一具备完整无缺,落店相当顺利。 他穿得体面,气度雍容,人才出众,店伙对他当然刮目相看,该店本来就是本城的第一流旅舍。 上房在右首的内院里,一连两进十余间上房,只住了四五位旅客。他住的是最后一间,说是要在此地逗留三五天,膳食由店中供给三餐,要求店伙少来打扰。 一夜无事,他在城里走了一圄,到卧龙山一带览胜。午后不久,有人发现他出现在城西南角的宝珠门,消失在福寿坊一带的住宅区。 第二天。有人看到他在东门外太平桥附近,打听到延平府道路的状况,显然他旅行的下一站、可能是延平府而不是下漳泉二府。到延平府应该是台理的,漳、泉目下情势混乱且是戒严区,管制很严,出入极为不便,经常会发生可怕的意外,丢掉脑袋平常得很。久经战乱,人命如蝼蚁,人的心肠都变得又冷又硬,杀死几个外乡人根本不当一回事,凶险可想而知。 一连三天,终于有人找上他了。 傍晚,新罗酒楼。 楼上灯光明亮,二十余副座头几乎客满,食客都是体面的人、当然有不少本城权贵。 他占了靠窗口的一副座头,邻桌共有七名食客,四位是本城的仕绅,三位是旗人。上首据坐的旗人约四十上下,大鼻子高颧骨,髭须稀稀落落,一双鹰目冷由四射,一双手又粗又大 “蓝二爷,这件事包在我赫德身上。”上首的旗人,操着尚算清晰的官话说。“不过,还得从长计议。守备衙门不会有问题,问题是你们招请的工人,里面有没有逃匪混淆在内,万一出了事,我可不负责。” “赫德大爷。”在首的篮二爷恭敬地说“这点请放心,决不会有逃匪窝藏在内的,那些人都是附近的村民,工头都是可靠的亲信。”。 “不见得。”赫德大爷冷笑:“我握有可靠的证据,你那位冶金师什么焦阿虎,本身就是古邑银坑的盗矿贼首领……” “赫德大爷,只要不是作乱造反的匪徒。应该不会有问题的。”篮二爷迫不及待加以解释:“以往金银铜铁各矿都禁止开采,所以每一个挖矿的人,都算是矿贼,没有这些人,什么事都办不成啦!” “话虽然有理,但谁敢保证没有山贼混淆在内?”赫德大爷冷冷地说:“什么事都可以马虎,反贼决不饶恕,反正你们得自行负责。采矿近期不可能开禁,当然我会设法让你们开采,有关细节事项,明天再详谈好不好?” “好,好,一切听由大爷吩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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