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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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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老有另一封信?”他沉着地问,将信放回桌面。 “是的。”生死判点头:“逼老朽上梁山,很毒。” “写些什么?” “你希望上面写些什么?”生死判狡狯地反问。 “可否让晚辈看看?” “抱歉,烧掉了。”生死判断然拒绝。 “信上的内容……” “语焉不详,恕难奉告。” “与马前卒和舍车有关?这局残棋是信上提起的?” “南头,你是聪明人。”生死判聪明地回避正题。 “贵老,希望贵老也聪明。”他收信站起离座,眼中有令人心悸的冷芒闪烁:“贵老如果记起信上的内容,而愿意告诉晚辈的话,请派人知会一声,以便赴府聆教。晚辈在府衙赶办要公,日夜都在。如果不在,那一定是到抚署听差,告辞。” 抚署原是前明的齐王府,简称巡抚衙门或抚督公署,是山东的最高文官衙门,巡抚兼提督当然是满人。这是说,乾坤手与巡抚衙门有特殊的关系。 距三月十五还有九天,九天可以从容办很多事。 当夜,巡抚衙门的秘密公文发出了。一早,信差背了快报公文袋,上面贴了一根鸡毛,即所谓鸡毛报。沿途的军民人等听到了铎铃,看到了鸡毛报,最好赶快避远些,紧免惹上阻碍快传的天大麻烦。 快马驰上德州道,一程驿马约四十里左右。可是,信差过了大清河不久,从此就音讯杏然,似是平空消失了。 己牌初正之间,老二量天一尺江志信,踏上张家的院门石阶。 院门自开,和老驼出现在门内,笑笑说:“算算江爷也该来了,江爷请进。” “不必了。”量天一尺站在门外淡淡一笑:“在下是来传话的。请转告贵老,天黑以前,贵老必须离城,走得愈远愈好,走了就不要回来,不然,一切后果自行负责。时间不多……” “家主已经走了。”和老驼脸早仍挂着怪怪的笑:“家主人留下话给南爷。” “哦!走了?”量天一尺似乎感意外:“什么话?” “是的。”和老驼点头:“家主人留下话说:马前卒是六爪龙,车是阴神。江爷,家主人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小的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也好。”量天一尺扭头就走。 签押房内,三杰一面喝茶,一面郑重地低声交谈。 “能猜出下书人的来历吗?”乾坤手盾心紫锁,语气不稳定:“会不会是我们手下的人吃里扒外?” “不会是我们自己的人。”量天一尺说:“知道此事的人可以数得出来,他们都是咱们的心腹。再就是这人如果真的知道这件事的底细,就不会把车比作阴神。” “老大,看来,写无头信的人,并不完全知道内情,仅知道六爪龙所牵涉的事。”勾魂魔郑重地说:“但他把车比作阴神,却是问题所在。” “老三,你是的意思……”乾坤手问。 “舍车。”勾魂魔阴森森地说:“走掉了假升平公子,情势显然已难以收拾,当时咱们就该当机立断舍车,以免走漏风声。老大,咱们已经舍晚了三天。消息如果走漏,恐怕咱们永无宁日。” “怕那家伙闻风赶来?”乾坤手不安地说。 “不错,阎王不怕,小鬼难缠;要被他查出内情,后果相当可怕,咱们在明里,很难对付一个神出鬼没的人,把线掐断,就没有地方好查了。” “这个……”乾坤手语气不稳定。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勾鬼魔眼中杀机怒涌:“生死判走不了多远,一起解决,免得他在江湖胡说八道。 “老三,这都是容易了结的事。”量天一尺苦笑:“我只担心那位假升平公子。” “老二,你仍然认为曾武夫妇的事是他所为?”勾魂魔练问。 “是的。已经三天了,失踪的人音讯全无,离奇得超出情理之外,决非巧合,是不是?”量天一尺显得沉着老练:“老大这步棋,很可能反而下错了。我怀疑生死判恐怕真的巧合,牵涉到这件事。” “可能吗?”乾坤手意似不信。 “另外那一封信,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这么巧?会不会是他确曾牵涉匡山这件案子,将计就计乘机对付我们?” “哈!有道理。”乾坤手猛拍桌子:“咱们不能等三月十五了。” “这……” “得立即改变计划,咱们也将计就计,”乾坤手眼中有阴狠的光芒闪动:“咱们下的不是残棋,更不是先走好的布局,必须随机应变,任何一步棋都可能令局面改观,结果完全两样。” “老大,你打算……” “另布棋局。”乾坤手拍拍老三的勾魂魔练的肩膀:“老三,火速准备,提前撒网。走,我告诉你应该怎么办。” 生死判是老江湖,老江湖最会看风色趋吉避凶,两封无头信来得凶险,用意十分明显,他成了双方的焦点,如不脱出焦点外,必将后果可悲。因此,他急急离城避祸。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谁能躲得过暗中计算你的人?更躲不过公问中拥有生杀大权,与有庞大实力的人精明设下的圈套。 “张贵堂!”六名公人的首脑追上了策马东奔的生死判:“勒住坐骑,在下奉命请阁下回城。” “杨巡捕,有何贵干?”生死判满腹疑云勒住坐骑:“是南捕头的意思吗?老朽逃避他,他……” “是衙门里的意思。”杨巡捕从怀中取出勾链扬了扬:“张老前辈是明白人,请不要让在下为难。” “你们做得过份了。”生死判脸色大变:“好吧!大概乾坤手认为可以从老夫口中,得到他想要的消息,但他枉费心机了。” 他兜了马头。两位健仆还没决定行动,两面靠来两个公人,冷冷地一笑神色极不友好。 两名公人策马在前领路,四名公人断后,中间是生死判主仆三人三骑,驰向二十里外的府城。 走了四五里,府城方向出现一人一骑,正以相当快的脚程,迎面快速地驰来,双方对进,迅速地接近。 已接近至百步内,领先的两名公人,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对面的骑士身上。 是一位穿青衣,风帽放下掩耳的骑士。不易看清面貌,要来至切近方可看清。 官道宽阔,这里是通向登莱的主要大道,各靠道右通行,除非是碰上了大官要员,不然就不必避至道右让路,对方快马加鞭赶路十公人们无权干涉。 片刻间,来至切近,对面的骑士抬起了头。 最前面的公人,总算看清了对方的面貌。 “死囚曾武!”公人大叫:“好家伙……” 健马狂冲而至,电虹破空而飞。 蹄声如雷,人喊马嘶。 “啊……”有人狂嚎,健马大乱,有人堕马。 变生仓猝,而对方却是有备而来,双手发射飞刀,人如虎马如龙,眨眼间便冲过马群,远出三二十步外去了。 六名公人倒了四个,另两名不敢追赶,救人要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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