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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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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潮汹涌,也就是所谓心悸。人进入黑暗不测的陌生环境,或者想起了一些危险的事,都会有此现象发生,有些人称之为心灵感应,也称之为逃避危险的自卫本能,敏感的人对心悸的感应颇为锐敏强烈。 他戒备地走下心神,吸口气功行百脉。 终于,他觉得似乎有一双不可见的可怕怪眼,就隐藏在附近盯视着他。他几乎可以断定,那是一双对他不友好的,阴森锐利怀有无穷敌意的不测之眼。 他不知这双眼藏在何处,但猜想就在附近。 他不能回头搜视,那等于是示怯。 “是不是摄魂魔君?”他想。 在这山区的小镇中,人地生疏,唯一的仇敌是摄魂魔君,他自然首先便想起了对方。 他正要找摄魂魔君一拼,正是时候。死一般的静,他用意识搜寻身后的动静。他戒备地迈出第一步,沉静稳实脚步坚定。第二步,第三步,……毫无动静。第四步,第五步…… 身后,突传来阴森森的语音:“你发觉有警了?” 不是摄魂魔君的声音,他沉着地止步。情势明朗化,一切都无所谓了。 脚步声轻微得几乎令他无从辨识,这人的举动比猫还要轻灵。 “阁下胆气可嘉。”那人又发话了,但声青反而像是从前面传来。 但他已武断地认为,这人已接近身后五步以内了。 “夸奖夸奖。”他冷冷地说。 “定非等闲之辈。”那人又说。 “在下受庞若惊。” “这是实情。” “朋友,有何指教?”他问。 “惩罚你。”语气奇冷。 他缓缓转身道:“具有折向传音术的高人,说这种大话并非奇事。” 五步左右,站着一个黑袍人,身材修伟,及髯飘飘,年岁不小了。 “你认为老夫说大话?”灰袍人冷厉地问。 “不是么?”他反问。 黑袍人以行动作为答复,疾闪而至,一掌吐出,暗劲山涌,直迫心脉,奇冷彻骨。 他向侧飘,回敬一掌,疾探对方的左臂。 黑袍人一怔,没料到他的身法如此迅疾,左掌急封,“啪”一声双掌相接。 双方同向外飘退,他警觉地说:“玄冰掌,名不虚传。” 黑袍人的及髯无风自摇,沉声道:“淫贼,你还有一个时辰。” “此话怎讲?”他问。 “你接了老夫一记玄冰掌。” “不错,你万载百冰万谋的百冰掌确是威力惊人。”他由衷地说。 “半刻之后,你将感到奇冷彻骨。” “真的?” “一个时辰后,你将被冻死。” 他摇摇头,笑道:“万前辈,你就没想到在下能阻止寒毒入侵?” “那是不可能的。”万载直冰一字一吐地说。 “好吧,就算是吧。” “你赶快离开,找地方办后事,老夫不要你死在石牌镇。” “说得很严重呢,在下死在何处都是一样。” “老夫隐居本镇,不要淫贼的死尸污了此地。” “你说在下是淫贼?” “你不是么?” 他勃然大怒,厉声道:“万前辈,你这种以耳代目的态度,毫无长者之风,你该惭愧。” “什么?你说老夫以耳代目……” “你怎知道在下是淫贼,你知道在下的身份来历?你知道在下污了那几个女人?你……” “白天你在码头公然调戏妇女,将一位大姑娘抱倒在地。” “哈哈哈哈……”他狂笑。 “你笑什么?” “当然笑你。” “老夫有何可笑?” “说你以耳代目,你还否认。” “老夫……” “你知道那位大姑娘是谁?” “这……” “你知道那位大姑娘的名号后,你就不会说这种自欺欺人的话了。” “你否认你白天的所为?那位大姑娘是谁?” “她是摄魂魔君的女儿。区区对这种人敬鬼神而远之,逃避还不及,还敢向她施暴调戏?” “哼!你这是一面之词……” “往口!”他暴怒地叫。 “你……” “你跟我来。”他不客气地说。 “跟你去?你……” “我带你去见见摄魂魔君。” “你要老夫相信你?” “不相信时,咱们再放手一搏,拼死你这长耳朵的倔强老驴,走!”他凶狠地说,扭头便走。 “老夫不怕你飞上天去。”万载玄冰跟上说。 “在下飞不了,也不想飞走。你听清了,在下与魔君交涉时。你少插嘴。” “老夫从不听人摆布。” “你已经听人摆布了。” “你……” “其一,你以耳代目,出头找在下问罪。其二,你已经跟在下来了。” 万载玄冰想发作,却又忍住了。 到了摄魂魔君的泊船处,杜弘大叫:“提魂魔君,你给我滚出来。” 片刻,舱门拉开。一个暗影飞隼似的飞上码头。是摄魂魔君的女儿,娇叱道:“天堂有路你不走……” 声到人到,纤纤玉指排空探入。 杜弘向侧一闪,喝声似沉雷:“住手!叫你爹来,在下不与女流之辈打交道。” “呸!你配……”她一面叫,一面挥掌袭击。 杜弘忍无可忍,大喝一声,伸出巨灵之掌,招发“排云荡雾”,狂野地封开袭来的如山掌影,连挡九招无畏地切入,“啪”一声响,一掌拍在姑娘的右肩上,喝道:“你给我安静些。” “噗!”姑娘坐下了,痛得毗牙咧嘴大叫:“爹……” 船头站着摄魂魔君,踱上码头说:“丫头,为父已告诫过你不可轻敌,又上当了吧?这小子的艺业深不可测,你不是他的敌手。” 杜弘哼了一声,大声道:“姓匡的,你好不要脸,白天里父女联手,你哪像个武林前辈?纵女行凶,复助纣为虐,没说话,你还我的公道来。” “呵呵!小伙子……” “住口!” “其一,你必须道歉。其二,你还我的行囊。在下的船已经失了踪,行囊在船上,在下找你要。” 摄魂魔君居然不生气,大笑道:“你找了帮手来。所以胆气壮了,是么?如果老夫不还你的公道……” 杜弘心中一转,向袖手旁观的万载玄冰一指说:“这里有人认为在下调戏你的女儿,要你亲口承认,不然你就不用在江湖鬼混了,他要向你讨公道。” 摄魂魔君火起,怒不可遏地叫:“混帐!谁敢说我匡永宽的女儿遭人调戏?” 接着向万载直冰招手叫:“你过来,老夫要缝上你的狗嘴。” 万载玄冰举步上前,阴森森地说:“姓匡的,你又不是女人,拈得起针线缝嘴?老夫倒要看你……” 摄魂魔君以为万载玄冰是杜弘请来的人,有意前来羞辱挑衅,盛怒之下,不容对方再说,一声沉喝,大踏步冲上,劈胸就是一掌,掌劲呼啸,风雷骤发。万载百冰不敢大意,人的名树的影,因此不无顾忌。高手相逢,各怀绝学,也就各怀戒心,轻易不肯过早使用绝学相搏,向侧一闪,立还颜色,大喝一声,回敬了两掌,放手抢攻。两个名宿互不相让,展开了空前狂野猛烈的恶斗。摄魂魔君的女儿看呆了,忘了一旁的杜弘。杜弘只看了片刻,一跃上船。摄魂魔君的几名仆人,已到镇中办事未回,船上只有几个船夫,船夫按规矩是不过问双方的事,全都装睡不起。杜弘得其所哉,闪入摄魂魔君的舱房,饱掠藏在床头的金银,顺手牵羊带走了摄魂魔君的剑,溜之大吉。 码头上恶斗正酣,三更将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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