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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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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能支持住的最后一名船夫,是鸿泰的店伙中,地位甚高的打手,挺刀把守在舱门口,犹图作困兽之斗,心惊胆跳地向微笑着逼近的小韵叫:“站住!再进一步,咱们就拼个你死我活。” 小韵吃吃笑,再踏进一步点手叫:“来呀!看你是否死不了。” 船夫不敢挥刀进攻,脸色可怖,问:“你们到底是何来路?亮名号。” “我家公子不是说得明明白白,我们是搭便船返回府城的么?” “你们不像游山玩水的书生士子。” “那又是什么?说呀!” “你们定是江湖人。” “什么叫做江湖人?”小韵装傻问。 “江湖人你都不懂?” “你是说,江底下湖上面的人?” “你……” “我家公子在学舍,练得一身好武艺,跑马射箭长枪大戟,无所不能,十八般武艺门门俱精,马上马下号称无敌。你几个毛贼,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 “我,强将手下无弱兵。” 公子爷在一旁背手而立,笑道:“我这位书童,心狠手辣杀人如屠狗。” 小韵手一伸,傲然地说:“拿命来,阁下。” 船夫心胆俱寒,强定心神问:“拿什么来?” “刀,不拿刀就拿命来。” 船夫打一冷战,恐惧地说:“谋财害命的主意,是那几个人。” “少废话!” “放咱们一马,咱们送你们平安到府城。”船夫近乎哀求地说。 “你想得倒好。” “在下缴刀认栽,但……” “你凭什么提交换条件?” “在下……” 小韵疾冲而上,伸手便抓,毫无顾忌地硬闯。 船夫不假思索地一刀劈出,存心拼命。 人影从刀旁切入,“砰”一声大震,船夫一刀落空,小腹挨了一脚,重重地跌入舱内,捧着小腹狂叫饶命,痛得脸色泛灰,最后痛昏了。 小韵抢入,拖死狗似的将人拖出舱面,左手提着单刀,向公子爷笑道:“公子爷,你心肠软,还是让我代劳吧。” 公子爷不住摇头说:“不行,上次你好狠,一转眼间,四个人你就给我宰掉三个,这次不许你胡闹。” “公子爷,咱们花了半月工夫暗中查访,你并未亲自出马,不知道这些畜生的恶迹,所以不忍下手。如果你亲自到各地探听,不发狠才是怪事。” “谁说我没亲自出马查访?” “算了算了,走马看花,能探出些什么?留一个活口,其他的由我……” “不!” “咦!公子爷要放他们?” “不,我想起了一个好妙计。” “妙计,这……” “听说新任的知府和知县,可能拒绝鸿泰的行贿。” “哼!前车之鉴,他不得不谨慎,但不需多日,他就会在压力下低头了。” “因此,咱们得打铁趁热。” “你的意思……” “交官府办理,铁案如山,看他怎办。” “交官府?” “是的,交官府。舱内的四位苦主,岂肯甘心放过他们?想想看,一府两县皆被牵入,咬出了鸿泰,这不比私底下报复严重得多么?” 小韵明眸一转,拍手道:“妙啊!公子爷,就这么办,听你的。嘻嘻!这妙计真毒。” “好,你把这些人泪好,制死一手一脚的经脉,让他们变成残废。我进舱解救苦主,劝说他们合作。” “他们大概肯合作的,四人离奇失踪,他们的家属已在衙门里报案了。如果能获得艄公的合作,那真是铁案如山了。” 申牌末,船抵句溪码头。公子爷与小韵跳上岸,飘然而去。 一名苦主忍住伤痛,沿小径穿越桑大爷的田庄,奔入城投向位于南大街的宣城县衙门。 不久,巡捕官差纷纷出动。 全城轰动,消息不胫而走。 事出仓猝,鸿泰直等到巡捕莅店拘拿东主到案,方知出了大纰漏,来不及掩饰了。 有人作证,凶手中有四个人,确是鸿泰的店伙。码头上的人,也指证丰都四鬼,是随同两位东主前来府城的人。 四个苦主在大堂哭诉被掳劫的经过,铁案如山。 鸿泰一口否认凶手是店内的伙计,更坚决否认丰都四鬼是请来的人,甚至否认船是鸿泰的。 糟的是擒捕凶手的搭便船书生书童不知下落,不见出堂作证,当然官府也心存偏袒,这件案子只好往下拖。 丰都四鬼认了命,一问三不知,否认是鸿泰请来的人,也否认起意谋财害命。至于四苦主为何被打伤囚在船上,四鬼也诿称是受人之托,带至府城交与一个叫赵爷的人。至于委托的人与赵爷,四鬼皆一口咬定不知道,反正为了钱运送四苦主,按规矩从不打听委托人的底细。 官府贴出告示,要求搭便船的书生至衙门作证,不然难以定罪。 鸿泰人心惶惶,三位东主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次日,爪牙们纷纷外出,有些至城内外暗查书生的下落,有些带了金银远行,悄然上路。 宁宣的店铺毫无动静,像是局外人。 鸿泰有的是钱,誓称要与四苦主官司打到底,三年五载不在乎。 北郊外的一栋茅舍中,三更天万籁俱寂,草堂中一灯如豆,清冷的幽光,朦胧地照在席地而坐的三个人身上。上首,是那位假扮书生的公子爷。另两人一是书童小韵,另一位是个一身黑衣的中年人。 中年人面貌平庸,没有任何特征,脸上挂着平易近人的微笑,说:“当家的派在下前来禀报,请杜爷定夺。” “哦!有眉目了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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