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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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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和他们来一次豪赌,赌注是他们的老命,和你我的安全。”他泰然地说:“我赢的机会,决定在三个条件:一,那家伙走来察看.是经过他左面的回廊而非从右面来;二,剑一弹出的力道和速度是否如意,我的远劲是颇为惊人的;三,发剑后扑向厢门是否够快,让屋内的人来不及发出叫声,我就赢定了。” “万一……” “没有万一,我非赢不可。”他的话坚定有力。 好漫长的等待,他心中不住诅咒:“该死的蜡烛,你还不烧完?你还不烧完……” 穴口的假山石已经完全移开了。 谢谢天,烛光开始吞吐打闪。 “苍天庇佑我们。”姑娘突然抱住他喃喃祝祷。 坐在廊外的人,双目完全睁开了,转睑注视着灯笼,眼中有困惑的表情。 烛光急闪,一明一暗。 “真有鬼魅!”坐着的人冷笑着自语,缓缓整衣而起。 终于,烛光渐暗.终于熄灭了。 中年人双手徐张,青袍外涨,大袖和衣裾猎猎有声,伸出袖口的一双灰青色怪乎,五指不时伸缩舒张。 林彦在手托住白衣修罗的剑,右手反掌抵在剑把的云头上,他的冷虹剑搁在身侧。 中年人移步广。人有天生的惰性,喜欢抄近路,这人也不例外,果然从左面迈步,一步一顿,颇具威严,到了第一个转角,伸手抓住柱上挂着的那盏不曾点燃的灯笼细察片刻,里面的半段蜡烛并无异样。放了灯笼,走上了这面的回廊,徐徐接近了已熄了的灯笼,先转入察看同周,然后抓灯笼。 蜡烛已经烧完,如此而已。 中年人心情一懈,衣袍不再摆动,眼中的冷电敛去,怪手也恢复原状,散去了护体奇功,毫无戒心地将灯笼放回原处。 电光一闪,石破天惊。 同一刹那,林彦以奇速爬出穴外,手脚用了全劲,像逸电流光,飞越三丈荷池,手一搭朱栏,头前脚后射入厢房,剑下绝情。 “铮!”坐着的人竟然反应超人,抓起身旁的连鞘长剑,架住了他刺向心坎的剑身,锋尖距体不足三分。同一瞬间,左手抬起,也托住了他抚在喉下的大手,淡淡一笑道:“超尘拔俗,宇内奇葩。可否收劲说话?老朽快支持不住了。” “砰!”灯柱下的人倒了,倒在厢壁下,剑穿透心坎,锋尖透背两尺,这一剑的劲道骇人听闻。 白衣修罗火速爬出穴口,怔住了。 林彦坦然地收劲、收剑微笑道:“佩服佩服.尊驾能抵住在下无坚不摧的乾元大真力,足见比毒龙要高明些。” “夸奖夸奖,事实是老朽已料到你会来,不然万无幸理,老朽虽然已经有所防备,仍然在鬼门关进出了一次。” “前辈尊姓大名?为何屈身事贼?” “恕难奉告。老弟只要知道老朽此来,为的是侦查一个凶魔的下落,已经略有眉目。可惜,由于你今晚杀了外面那位丧门恶煞,老朽不得不离开。” “咦!你是说那家伙是丧门恶煞詹龙?”他吃惊地问。 “是的,二十年前的宇内恶煞,无量神罡宇内无奇,不但刀枪不入,且可反震内家掌力,真才实学比毒龙要稍胜一两分,目前是梁兴安的贴身护卫,老朽真不知道你是怎样杀他的,所以说老朽曾经在鬼门关进出了一次。” “前辈要侦查的凶魔是谁?” “九真天摩门人,威灵仙贺嵩阳,当年茅山大会,他屠杀了百余名白道名宿逃亡遁隐,他必须偿还血债。” “前辈说已有眉目……” “他可能化名隐身在此。半年前,有人发现白道名宿阴阳妙笔暴死大雁塔下,阴阳妙笔是云深大师的知交,两人在余大人身旁办事。据云深大师说,阴阳妙笔是死在阴雷掌下的,中掌处有一处寸大的焦痕,内部肉腐骨碎像一个深深的大洞。 阴雷掌玄门羽士也叫掌心雷,正是威灵仙的傲世绝技。老朽正在查那晚袭击阴阳妙笔的人,已经毙了五个恶贼,可惜仍未能查出那晚参与的到底有多少人。” “这样查是危险的。”林彦摇头说:“万一查到威灵仙本人,前辈是否对付得了?” “这……” “所以前辈必须放弃了。哦!前辈怎知晚辈在此发起袭击?” “经验。老弟台,老朽是追踪的能手,第一流的此道名家。” 中年人向外一指:“朱栏以外,从来就没有人跨入过,来这里玩耍的全是女入。白天老朽来勘查,便发现了假山附近的足迹。本来我要在外面驻守的,但丧门恶煞坚持要让他守在外面,白送了老命。你打算怎样?” “杀出去。”他坚定地说。 “我反正得离开了,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把你的同伴叫来,我先把地势告诉你们。” 白衣修罗仍未恢复元气,由林彦将她抱过来。中年人将重要的楼房方位—一画出,警卫的布置和机关埋伏的所在也加以说明,最后说:“你从最近的路线由西南角走,一出去就从对街的房舍脱身。如果你碰上高手拦截,老夫掩护你撤走,如何?” “好,谢谢前辈鼎力成全,这就走。” “不行,必须在五更正动身,那时暗桩开始撤除,方可疾冲而出,暗桩不撤,一切免谈。” “也好,晚辈……” “你们可以放心在此地休息,梁二禁止任何人擅入他的碧菡别馆,只信任我和丧门恶煞,他的女人太多了。” 五更天,中年人将袍袂掖在腰带上,用巾蒙脸。林彦背起了徐姑娘.准备动身。有了内应,一切好办。 将近黎明时分,他们到广府西南角马厩附近。马厩的北面有一片五丈宽的短草场,外面便是围墙,墙外是民宅。西面,是马夫的居所。梁剥皮出身御马监,喜欢搜集名驹,他的马厩规模大得惊人,经常保持五六十匹健马,每次外出用车四至八辆,每辆需马四匹,可知马厩的规模必定可观。 合该有事,一名厩卒大概宿醉已醒,想出外透透气,刚拉门外出,便看到黑影来势奇疾,本能地大叫:“不要走近厩房,想死吗?哎……有贼……” 围墙附近伏哨暴起,马夫居所附近的警卫与厩房的看守也纷纷抢出。 走在后面的中年人沉喝道:“快走,老夫断后。” 林彦转扑槽房,槽房中有当天备用的马匹,长剑一拂,砍断了一根槽柱,连断数根,槽房轰然倒塌下来,马嘶声震耳,马匹受惊乱窜。他奔入草场,劈面撞上扑来的两个黑影,先下手为强,冷虹剑来一记“分波逐浪”,凶猛地从中穿越,两黑影狂叫着向两侧滚倒。 马群冲到,他抓住一匹马的鬃毛,飞跃上马向围墙冲。当受惊的健马向前一栽,前蹄踏入陷坑的刹那间,他一跃而起,一鹤冲霄扶摇直上。在踏上邻屋瓦面的刹那间,两个黑影从两侧暗影中扑来,暗器先发,双刀来势如电。 他用上了盖世绝学,手脚一振,斜纵的身形转变为平升,上升三尺然后来一记美妙的半空前转大翻腾,在上体前俯的瞬间,剑虹左右分张,生死一决。暗器从他的身下贴腹擦过,两个黑影狂叫一声,“砰”一声撞成一团,然后骨碌碌向下滚。 后面,中年入已放翻了三名追击的人,随后跟到。 他飘身下落,背上的徐姑娘骇然叫:“大哥,你不是凡人,吓死我了,这怎么可能?” 中年人向侧飞跃,叫:“小老弟,后会有期。” “前辈珍重。”他亮声叫,飞跃而走。 第四栋房屋黑影骤现,那是钦差府的走狗们占住的房舍,形成外围警戒,钦差府如果有警,这些人便会出来堵截外逃的人。 黎明光临,他转向西走,越过前进屋,左首便是钦差府的右角门。大门的警卫甲立正在乱,还不知府内发生了何种变故。他飞跃而进,三两起落便跃落街心,先往西狂奔。西大街宽有四丈余,两侧的行人道也各宽一丈左右,人在街心奔跑,无所遁形。大批高手从大门与角门涌出,跟踪便追,有人狂叫:“发讯号要前面的人拦住他……” 他的精力已耗损了不少,无法再由对街脱身,对街都是临街的楼房,高有三丈余,他无法跃登;只好沿街飞奔。 街上应该有早起的人,对面施施然来了三个穿青施的老年人,驻足并肩而立,喝道: “什么人?是贼吗?” 前面的人背着人逃走,后面有人呐喊追赶,当然是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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