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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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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的铁翎箭,以神拳为目标,李四的柳叶刀射向神拳,右手的六寸双锋针取文斌的心坎要害。 相距仅丈余,暗器的速度,在灯光下几乎目力难及,在发射前一刹那,生死便注定了,没有任何躲闪的机会,太快了,而且奇准奇狠,射要害追魂夺命。 食桌就在同一瞬间掀起、斜移,准确地挡在暗器的径路上;飞起的碗碟,暴雨般撒落在张三李四身上,撒的劲道也相当猛烈。 “闪到一边去。”文斌沉喝,把惊怒交加的神拳向侧推出:“他们要杀你灭口。” 抓住食桌猛然砸向张三,像猛虎般扑向李四。 慢了一刹那,两人发现暗器近距离突袭无功,知道大事去矣! 李四双目被菜汁所污,身躯也被食具打得立脚不牢,右掌一翻,啪一声拍破了眉心额骨内陷,眼珠突出眶外,仰面便倒。 张三也在被桌砸翻的同时,双掌一合,重击在双太阳穴上,脸部整个变了形。 “谁训练出来的死汉?”文斌颓然放弃抓人的举动,骇然自问。 “他们在我这里只……只住了六天。”神拳惊魂初定,不住打冷颤:“在本县逗留的人都走了,他两人才从湖广过境的,我与他们无冤无仇……” “他们是奉命派来监视你,预防你泄漏秘密的杀手。”文斌一面检查尸体的物件一面说,显然找不出可疑的线索事物:“如果我文斌伤重死亡,你是安全的。我仍然健在,你就是灭口的目标。我一报出名号,就发现他们所涌发的杀机了,所以他们突袭失败。” “我……” “阁下,你如果拒绝合作,在下……” “天杀的混蛋,这种尽人皆知的事,杀我灭口毫无用处,我那些朋友谁不知道这件事?太过份了,他们哪将江湖道义放在心上?我保证和你衷诚合作,我把所知道的事,巨细无遗告诉你,我咽不下这口气。”神拳气得脸色发青,恨恨地踢了张三的尸体一脚。 文斌公然在城内城外走动,故意向城狐社鼠打听江湖双娇的消息,他并不想操之过急,谋而后动策定行动计划,必须以智慧应付各方的压力和危机。 神拳吉永春不是省油灯,本来就大爷级的人物,这次事故他算是死过一次甚至两次,这口恶气咽不下,把心一横豁出去了,配合文斌的计划,向外散布谣言,放出文斌在信阳现身追凶的风声。 追凶,对象是在武昌行凶杀人的凶手。 被杀的人秘而不宣,那也是文斌的要求,内情不能先行公开,把这件血案当作内部问题处理。 一方面怕天网之秘被揭发,另一方面是他已经不是天网的人了,而且正受到天网的人追杀,所以避免被人认为他欲盖弥彰,故意嫁祸为自己脱罪。 风雨欲来,他露了两天脸,在风雨将临之前,神不知鬼不觉离开信阳城。 杨琼瑶扮成大户人家的少爷公子,玉面朱唇英气勃勃,还真有几分头巾味,可惜身材不够高壮,所穿的绣云雷花边的深棕色骑装宽大了一号,仍然缺乏壮实味。 她是从南面来的,未晚先投宿,落脚在南门外的吉星老店。那是城南最高尚的旅舍,位于信阳驿北端,落店的旅客都是颇有身分地位的人。 她的身分是挂剑游学的书生,所以名正言顺腰间悬有佩剑。 洗掉风尘,她换了一袭碧色长衫,佩了剑,走向对街那条小巷。 那是城外的龙蛇混杂问题地区,有各式各样的店铺左右林立,达官贵人不会涉足其间,那是城狐社鼠猎食与谋生的贫民区。 她一身光鲜,身分特殊,容貌出众,出现在这种地方,引起注意理所当然。 天色尚早,小巷显得有点拥挤,踏入一家酒坊的店堂,酒香扑鼻人声嘈杂。 人声突然静止,她的出现,吸引了所有的目光,酒客们惊讶的神情显而易见。 店伙颇感意外地趋前招呼,似乎觉得这位公子爷实在不宜上酒坊,小小年纪,能喝得了多少高粱烧?在这里喝酒是用碗的。 酒坊以卖酒为主,虽然也设有食堂,但仅供应一些现成的下酒小菜,与一般食店性质不同。 “公子爷请至左厢雅座,小的替公子爷张罗几味可口小莱。”中年店伙招子亮,一看便知道她不是来打(买)酒的,客气地将她往稍像样的雅座引:而所谓雅座,也不过食桌稍干净些而已。 “别用那种眼光看我。”她瞪了忍笑的店伙一眼:“我是来喝酒的,错不了。至于喝多喝少,那是我的事,别小看我,我可是海量。” “好,好好,公子爷海量。”店伙仍然强忍笑意,清理食桌:“请坐,稍候。” 刚送来两壶酒四碟小菜,过来两个泼皮打扮的大汉,大马金刀拖出两侧的长凳坐下,两面一夹狞笑着睥睨着她,像两位金刚挟住了小鬼。 “你敢到这地方来,一定自以为不凡。”右首大汉说话居然有点文味,替她斟酒:“大概也以为够斤两,让人莫测高深。” “我本来就不凡,斤两也够。”她的话可就没有文味了,有浓浓的江湖味:“没有三分颜色,岂敢开染坊?我敢到这种地方来……” “来撒野?” “怎么会呢?我无意招惹谁,迄今为止,我还没瞪过谁一眼呢!” “你是那些人的探子,没错。”大汉瞪了她一眼:“不要再来了,好吗?消息只有那么一点点,实在用不着跑得那么勤快。姓文的已经走了两三天,你们仍在这里进进出出,烦不烦呀?” “哦!姓文的?”她眼中一亮:“姓文的怎么了?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没听说过?” “是呀!我刚从武阳关来。”她不想隐瞒行踪,地老鼠们如果查,必定可以查出来的:“我在武阳关等了不算短的一段时日,等那位名武师五花剑潘兴,想领教他的五花剑术,到底有多神奥。结果……” “结果失望了。”大汉接口:“这段时日里,那位可敬的武师不在家,早些日子就和朋友到外地去了,听说要去拜望什么名震天下的某一位宗师级名宿,近期内不会返家。” “你怎么知道?” “武阳关距这里不到百里,算是邻居那!邻居的动静,多少得留意些。他……” “不谈他,谈姓文的。这个人……” “这个叫文斌的人,其实不怎样。” “且慢,你说他叫文斌?”她一怔。文斌通名时叫文长虹,会不会是另一个人? “咦!你似乎与这件事无涉……” “我只是一个过境的旅客,一个在各地游历以增长见识的人。出门人少沾惹是非为妙,似乎这件事是非多,但我好奇,算是增加见闻吧!添酒菜,咱们谈谈这个人,谈贵地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轰动的事。” “哈哈!那就叨扰你一顿酒菜,这件事我最清楚,可以把来龙去脉告诉你。” 不远处位于角落的一桌,那位年轻英俊的食客,一直就留意她这一桌的动静,不时暗中捕捉她的眼神变化,始终以侧面相向,不让脸部完整地呈现。 她带了五分酒意步出店门,后面跟来了那位年轻英俊的酒客,紧走两步,便与她并肩而行。 “你并不相信那两个地棍的消息。”年轻英俊的酒客说:“他们是信阳地棍头头神拳吉永春的爪牙,这个人招摇撞骗没有一句真话。” “不是理由。”她扭头瞥了对方一眼:“还有更充分的理由不相信他们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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