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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看情势,听话意,便知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彼此既非朋友,也不是敌人,而是一群由青面兽出面邀请聚会的乌合之众。

  青面兽大踏而出,到了场中心,冷然扫视中间仍想挤命的人一眼,再冷然转身四顾,久久方朗声说:“我青面兽安东海立足金华二十年,承蒙各方朋友看得起兄弟,不管是途经本府或者是至敝地生根的朋友,总算瞧得起兄弟,事先打招呼亲近亲近,兄弟深感荣幸。这次杭州来了一家姓禹的寡妇,与一位携有十万金珠的姓柏年轻人。这一来,兰溪便成了龙腾虎跃之地,风雨满城。”

  他语声一顿,再次冷然扫视了四周的群雄一眼,干咳了两声,又道:“按江湖道义,咱们这些人如果守江湖戒律,不该向孤儿寡妇下手。”

  左前方一名黑衣人大叫道:“我反对。”

  “阁下反对什么?”青面兽问。

  “姓禹的是太极门的门人,男女都是练家子,不能算是孤儿寡妇。”

  “阁下之意……”

  “太极门已提高赏格,以五百两银子缉拿她们一家三日,这与咱们的买卖无关,咱们只要那五百两赏银。再说,即使咱们不下手,那些自命是白过英雄的狗东西,同样会做这笔生意的,咱们当仁不让。”

  “哦!那么,阁下是有志一同罗?”

  “安兄斟酌着办好了。”

  青面兽又干咳了两声,说:“那就好,听兄弟说个一明二白。”

  “老安,你就长话短说啦!”有人大叫。

  青面兽干咳了两声,道:“好,兄弟长话短说。那姓柏的机警绝伦,武艺高强,他一个人敢带十万金珠,岂是善男信女?遗憾的是,兄弟一直就无法查出他的底细来,水鬼钱兄与山海夜叉陈兄,贼丐焦兄,皆曾经在七里俄下游试过一次,无功而罢。因此……”

  “安兄,你快点说好不好?”有人不耐地叫。

  青面兽扫了对方一眼,干咳了两声道:“咱们今晚主要的是,商量如何下手。”

  “安兄你就把要商量的枝节说出来听听。”

  “好,其一、是分红。兄弟把诸位请来,完全是出于善意,以免彼此误会,有伤和气。”

  “如何分法?”有人问。

  “按规矩,到手的人须四六拆帐。如果兄弟先到手协助兄弟的人可分两成。”

  有人发出嘘声,有人轻蔑地吆喝。

  青面兽大概已试探出群豪的反应,立即转变态度说:“兄弟知道按规矩行事,必定行不通,困难重重,因此将诸位请来,彼此开诚布公地谈谈合作的条件。愚意认为,咱们携手合作共同对付他们,得手之后,按出力人数与出力多寡来均分这批财物与赏格,以免争先恐后自相火并……”

  “老安,你是说今晚予会的人联手合作么?”有人问。

  “不错,这是避免火并的唯一的途径。”

  “这是说,要举你老安做主事首脑罗?”

  “兄弟……”

  “你有何德能?”东面有人叫问。

  “兄弟可请诸位公举一位主事人,不一定由兄弟充任。”

  “这还差不多。”

  青面兽举目四顾,干咳了两声问道:“诸位有反对的人么?

  谁反对,咱们要问问他有何高见的。”

  西首跳出一名五短身材的人,哈哈狂笑,以怪异尖锐的嗓音叫道:“老安,你这家伙简直昏了头,把咱们请来,说了一大堆废话,误人误事,简直岂有此理。”

  “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说了一大堆不切实际的废话。”

  “你是谁?”青面兽厉声问。

  “别问我是谁,只问你的话是不是不切实际。”

  “你的意思是……”

  “你看,闻风而来的人,愈来愈多,大家均分,每个人能分得多少?谁到底出了多少力,究竟以何者为准?更糟的是……”

  “咱们除了今晚予会的入,后到与不曾予会的人,一概不许插手这笔买卖。”

  “废话!你岂能一手遮天?你最大的错误,便是公举主事人这件事。”

  “怎说是错误?”

  “你老兄把那些贱民都请来了,堕民与九姓渔户也算上一份,集合一大堆男盗女娟在此地鬼打架,八辈子也谈不拢来……”

  东北角有一批人往后撤,大叫道:“散也!散也!散他娘的会,在这里坐着,有失咱们的身分,散!”

  两首也有人退,也有人大叫:“鬼才愿意均分,谁手快便是谁的,走阿!这小子没安好心,把咱们找来商量,天知道他安的是什么鬼心眼?”

  人群骚动,纷纷作鸟兽散。

  青面兽大怒,眼看一场盛会将可顺利解决,平空钻出一个不通名的人,一口揭开利害攸关的疮疤,致令盛会功败垂成,岂不恼火?大吼一声,向对方扑去。

  五短身材的人一声怪笑,撒腿便跑,怪叫道:“姓安的,你恼羞成怒,可知你必定另有阴谋我白日鼠可不上你的当。”

  叫声中,钻入人丛,溜之大吉。

  青面兽勃然大怒,向同伴沉声道:“白日鼠是处州一霸的狗头军师,为何前来拆咱们的台?罢了!咱们找他们算帐去,这不是欺人太什么?”

  “是啊!咱们忍不下这口恶气,找他去。”有人大叫。

  一唱百和,群情汹汹地走了。

  青面兽的中洲大会不欢而散,群豪各行其是,力量分散,无形中替柏青山减轻了不少压力。

  一早,两名船夫登岸采购食物,登上码头,沿城根大道向西门走。经过几座塌房,屋角转出两名黑衣大汉,左右跟上,突然分别挟持住两人,短刀抵住了胁肋,架住低喝道:“朋友,借一步说话,不许声张,除非你不要命。”

  两名船伙计怎敢反抗?被挟持着进入了一座塌房。

  这座塌房堆积着不少货物,两大汉一进门,里面立即抢出两名大汉,举手一招,将人引至屋角的货物堆旁。将船伙计一把推倒。

  一名三角眼大汉干笑一声,向两名船伙计道:“老兄们,咱们不会吃掉你,不用怕。”

  “你们……”一名船伙计战栗着问,语不成声。

  “咱们要借你们传口信。”

  “这……”

  “贵船是不是有一位姓柏的客人?”

  “是的……”

  “你们派一个人回去,告诉姓柏的来这里救你们。”

  “这……”

  “你说被人所抢,购物的钱全被抢走了。”

  “这……这与客人无关……”

  “姓柏的是血性中人,你们求他,他会来的。。

  “小的……”

  “你们如果不答应……”

  “小的答应。”

  “如果露了一丝口风,休怪咱们心狠手辣,兰江的水上好汉,保证你们这条船一个人也活不了。”

  “小……小的知……知道。”

  “好,那就由你跑一趟。记住:姓柏的不来,你们死定了,来了当然有好处。”

  “小的尽力而……而为……”

  “走吧。”

  “小的这就走。”

  船夫奔出塌房,撤腿狂奔,脸色苍白地奔上船,狂叫道:“有……有强盗,抢……抢了我们的钱,老……老四被……被带走了,强盗在……在……在徐家码头……有十四个强盗……”

  强盗有十四名之多,船主怎敢去追讨被掳的人和钱?叫苦不迭。

  柏青山恰好洗漱毕,站在船头上活动着手脚,立即不假思索地扶住魂不附体的船夫询问道:“沉住气,人走了多久了?”

  “强盗躲……躲在塌……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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