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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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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凝望片刻,欧阳红猛一顿足,妙目中珠泪泉流! 然后,飞身上马,又化作一团红云,疾驰而去! 公孙璇目注皇甫青,皱眉叫道:“皇甫兄,她是个女孩子,你……你怎么这不客气,竟……竟打了她一记耳光?” 皇甫青从脸上浮现一种异样神色,苦笑说道:“孙兄不要怪我,欧阳红太以歹毒,于动手间突发暗器,我中了她的‘东海戮神芒’呢!” 公孙璇失声说道:“‘东海戮神芒’?……” 皇甫青点了点头,抱拳接口说道:“正是,孟老人家与孙兄请恕皇甫青就此告辞!” 公孙璇一怔,皇甫青面带着笑,又复说道:“因为我若不及时觅药医治,则所中‘东海戮神芒’,便将永为附骨之疽,并可能要了我这条性命!” 公孙璇听他这样说法,自然不便阻拦,只好问道:“我们后会何期?” 皇甫青怔了一怔,摇头苦笑说道:“人生遇合,信是前缘,我这受伤觅药之举,不知要到何时,才……” 语音至此微顿,剑眉剔处,继续说道:“总而言之,小弟对于疗治所中‘东海戮神芒’一事,必尽速尽力而为,看看是否能在‘砀山斩蛇沟’与孟老人家及孙兄会合?” 话至此处,右手微抚前胸,脸上现出一种勉强忍受的痛苦神色! 孟迟笑道:“皇甫老弟请吧!治病之举不宜耽延,但愿你早得灵药。至于前途会合之事,则彼此既游侠江湖,风萍相聚的机缘,定必多得很呢!” 皇甫青连连点头,目光微扫孟迟,公孙璇道:“孟老人家说得对!‘留得五湖明月在,不愁无处下金钩’,在下先去觅药治伤,次图追随,即令来不及在‘砀山斩蛇沟’相会,我也赶去崂山便了!” 说完,抱拳一揖,转过身躯,化为一缕青烟,飘向山林深处。 公孙璇目注皇甫青的背影,不住连摇螓首。 孟迟问道:“仇侄摇头则甚?” 公孙璇叹道:“一个挨了耳光,当众受辱,一个又中了什么足以追魂夺命的‘东海戮神芒’,未免使我觉得皇甫青与欧阳红之间的这场斗殴,好没来由!” 孟迟笑了一笑,扬眉说道:“江湖人物多半为了片言不合,便自两肋插刀,没来由的事儿,多得很呢!这位皇甫老弟既走,我们还去不去‘砀山斩蛇沟’?” 公孙璇讶道:“好容易获此线索,为何不去?” 孟迟笑道:“这线索不会有太大价值,我认为砀山之行,只会生事,不会有功!” 公孙璇以一种诧异神色,目注孟迟问道:“孟师叔此语何来?” 孟迟答道:“我是猜测而已,即以‘红羽毛’而论,我们不是在欧阳红的头上,发现了么?结果还不是毫无所得,只弄了一肚皮莫名其妙?” 公孙璇嫣然笑道:“去砀山又不绕路,我觉得顺便看看,又有何妨?万一能获得什么珍贵资料,岂不是好?” 孟迟含笑说道:“去是自然可去,但我们最好是采取变通办法!” 公孙璇道:“怎样变通?” 孟迟皱眉说道:“我觉得我们的身份行程,业已暴露,似乎时时都在阴恶对方的眈眈虎视之下,最好是变变……” 公孙璇听出孟迟语意,接口问道:“孟师叔,你是否是说我们最好要变变形象?” 孟迟颔首笑道:“仇侄同不同意?” 公孙璇笑道:“变变形象,自然无妨,只是其中却有一桩障碍!” 孟迟笑道:“什么障碍?仇侄不妨说来听听!” 公孙璇妙目之中,闪射慧光说道:“对方既对我们眈眈虎视,则我们突然改变形象,失去踪迹,岂不更招疑忌,反会……” 孟迟看了公孙璇一眼,微笑说道:“仇侄虑得有理,但我们可以设法补救!” 公孙璇“哦”了一声,方待发问,孟迟又自笑道:“这种补救方法,就是我们虽然另变形象,但孟迟与孙天仇,却仍未失踪迹,直奔崂山!” 这话猛一听来,似乎内蕴禅机,有点费解? 但公孙璇是冰雪聪明之人,闻言以下,立即会意问道:“孟师叔是想来个‘金蝉脱壳,身外化身’?” 孟迟取出酒瓶饮了一口,微笑说道:“仇侄认为此计行得通么?” 公孙璇略一寻思,双扬秀眉说道:“这种‘金蝉脱壳,身外化身’之计,自然绝妙,但我们毕竟是人非蝉,无法蜕化,少了两个壳儿!” 孟迟笑道:“壳儿不难,仇侄忘了利用‘穷家帮’么?我可以通知‘河南’分舵,供应我们两名好手备用!” 公孙璇点头说道:“‘穷家帮’中,人才济济,向其调用好手,自极称职,但孟师叔似乎不必向‘河南分舵’要人,可以请他们传讯‘江苏分舵’,选派两名好手,在‘砀山斩蛇沟’左近,等待差遣!” 孟迟闻言含笑说道:“等去过‘砀山斩蛇沟’,再施展‘金蝉脱壳’之计也好,让我来通知他们,慎重选派能手!” “穷家帮”弟子遍布天下,孟迟既已定计,便立即寻来一位江湖丐侠,要他把自己意旨,转知“江苏分舵”。 分派既毕,继续前行。公孙璇想起一事,目注孟迟,扬眉问道:“孟师叔!那位‘辣手仙婆’焦老太太的修真之处,可是‘东海’?” 孟迟颔首答道:“不错,长江口外的‘藏仙岛’,一向被认为是东南武林盛地……” 语音顿处,目注公孙璇道:“仇侄此问,是否从那‘东海戮神芒’而来?” 公孙璇笑道:“‘东海戮神芒’只是原因之一,孟师叔应该还记得秦剑吟所说的‘艺出东海’四字?” 孟迟略一皱眉,有所会意地,含笑说道:“仇侄莫非怀疑那秦剑吟也是‘辣手仙婆’焦老太太门下?” 公孙璇“嗯”了一声,扬眉等道:“我这种猜想,多半不会有错,因为欧阳红与秦剑吟的身法方面,有颇为相似之处!” 孟迟向她含笑赞道:“仇侄真够机警,居然观察如此细密!” 公孙璇赧然一笑,玉颊微红说道:“孟师叔莫加谬赞,这不是我的观察能力,有甚细密,而是偶然巧合,被我看出欧阳红与秦剑吟的提气纵身动作,极为特别,并有相似之处,才因而发生联想!” 孟迟笑道:“秦剑吟……” 三字甫出,“叮当”一声,从前路崖角之后,传来了“报君知” 响! 公孙璇目光一转,向孟迟悄然说道:“孟师叔!如此深山,峭险颇甚,何来卜者?莫非又有蹊跷?” 孟迟笑道:“有此可能,仇侄要不要试他……” 话犹未了,崖角业后已转出一位手执“报君知”,身穿月白葛布长衫的中年卜者。 这卜者身躯倒颇修伟,但那副貌相,却太以平凡,甚至于有点猥琐! 公孙璇在七八尺外,略一抱拳,含笑问道:“先生怎样称谓?深山巧会,定有前缘,你……你替我们算上一卦,或是测个字儿好么?” 那中年卜者,急忙还礼笑道:“在下姓筱,人称‘铁口’,遂不惮汗颜,索性以此为业。公子要测字算卦作甚?是寻物访人,或是问问流年气运?” 公孙璇道:“我都想问,筱先生莫嫌烦琐,请指点吧!” 筱铁口道:“寻物访人,最好测字,公子请随意写上一个!” 公孙璇闻言,折根树枝,在地上写了一个“公”字。 筱铁口对这“公”字,略一端详,双眉微蹙,向公孙璇抱拳含笑说道:“公子恕罪,在下惯作直言……” 公孙璇笑了一笑,目注筱铁口,扬眉接道:“先生尽管直说,君子问祸不问福,空作谀言,有甚意思?” 筱铁口又向地上那写得端端正正的“公”字,看了两眼,微吟说道:“访人人已逝,寻物物长存……” 公孙璇道:“先生莫打禅语,莫蕴灵机,请指教得明白一点!” 筱铁口指着那个“公”字,正色说道:“公子莫急,在下自当把这两句卜语,详加解释!” 公孙璇问道:“先生请先解释第一句,‘访人人已逝’……” 筱铁口咳嗽一声,用手中“报君知”,指着“公”字,缓缓说道:“‘公’者,公也公字又写得这等端端正正,足见所访之人,不是廊庙忠良,也是江湖大侠!” 公孙璇笑道:“先生委实善触灵机,但不知怎样看得出其人已逝?” 筱铁口叹息一声答道:“公归地下,已现端倪,‘土地公’又是仙人,自然早离龌龊尘世;但‘公道’决不会自归尘土,斯人之逝,恐怕还是遭受宵小迫害的呢!” 公孙璇想起自己下山所寻两人,爹爹公孙宏,埋骨于“太白峰”头,“铁胆神龙”秦悟非也遭害于“菩提坪”上,不禁既惊于筱铁口的卜语之灵,又自独怀伤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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