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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原来青衣老妪听得入神,已忘去操舟的工作了,闻言之后,她才“哦”地一声,将小艇向下游驶去。

  那白衣少女仰脸笑问道:“爷爷,既然不算蛇,那么这个怎会中毒呢?”

  白衫少年道:“这‘金斑白鳝’虽然不算蛇,但它秉承父亲毒蛇的天赋、却是奇毒无比,而且这东西长得很慢,一年才长一寸,目前,它的长度几达一丈,少说点也有九百年的气候了。”

  听话三人,忍不住同时发出一声惊“啊”!

  白衣少妇纤指一指那“金斑白鳝”说道:“它的七寸处,被咬破一洞,莫怕是这娃儿把它咬死的么?”

  白衫少年道:“光是咬破一个洞,它绝不会死,事实上,它体内的血液,已全被这娃儿吸尽了。”

  青衣老妪接道:“所以,一个因失血而死,一个却因中毒而昏。”

  白衫少年道:“仅仅是中毒而昏,那是便宜了这小子,如果换一个人,早就毒死了哩!”

  白衣少女接问道:“爷爷,难道说,这人的秉赋特殊么?”

  白衫少年道:“纵然秉赋特殊,也不能不被毒死,据爷爷方才揣摩所知,这小子的秉赋和骨格,固然是算得上万中选一的上乘之材,但他所以没被毒死的主因,却是自幼曾服过某种灵药,并且周身都曾被药水洗炼过。”

  青衣老妪目光一亮道:“那么,这小子的来历,必然不简单。”

  白衫少年接道:“而且,这小子年纪轻轻,体内竟具有二十年以上面壁之功的内家真力……”

  白衣少妇嫣然一笑道:“如果这娃儿的来历确不简单,那么,他具有二十年以上的内家真力,也就不算是稀奇了,羽军,你说是么?”

  白衫少年笑道:“是的!这实在不算稀奇。”

  青衣老妪道:“羽军,这‘金斑白鳝’之毒,要怎样才能解?”

  白衫少年道:“只有咱们身边的千年雪莲能解。”

  青衣老妪沉思着道:“能不能先把他救醒,问问他的来历,然后再定取舍呢?”

  白衫少年苦笑道:“不能,这也就是我方才所说的,我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的原因了。”

  青衣老妪“哦”地一声道:“对了!这话究竟怎么说?”

  白衫少年道:“这‘白斑白鳝’的血,虽然至毒,但如能以千年雪莲解去其毒性后,却是武林人物增加功力的瑰宝,而且,‘金斑白鳝’的气候越深,其功效越大,以目前这一条的气候来说,至少可以增加这小子四十年以上的面壁之功。”

  青衣老妪一楞道:“千年雪莲也是增加功力的,如此一来,加上他原有的二十年功力,岂不是具有一甲子以上的修为了?”

  白衫少年色庄重地道:“事实上还不止于此,目前,必须一面以十年雪莲为其解毒,同时以我本身真力催发药力,助其打通任督二脉……”

  青衣老妇不禁骇然地道:“那还得了!这小子具有一甲子以上真力之后,任督二脉又通,以后,真力可源源不断地产生,万一他本性不良,仗以为恶……”

  白衫少年截口轻叹道:“那是没办法的事,目前,除非我不救他,要救,就得冒这种险。”

  青衣老妪道:“依我之见,最好是不救。”

  白衣少女娇呼道:“姥姥……”

  青衣老妪怒声道:“痴丫头,你急个屁!”

  白衫少年再度一叹道:“四娘,方才我已经说过两次,目前,我已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青衣老妪道;“你好像仅仅说过一半原因。”

  白衫少年正容道;“是的,方才我只说出一半的原因,另一半,也是最主要的原因:是我相信自己先天易数,以及我这一双阅人无算的眼睛。”

  青衣老妪长叹一声道:“好,我不再多嘴,不过,我事先声明,万一将来出了纰漏,我老婆子可恕不过问!”

  白衫少年笑道:“希望不致如此,万一有这么一天,那也是天意,到时候,连我们夫妇也没办法的,你好意思不闻不问么?”

  青衣老妪苦笑道:“横直我老婆子这条命,已卖给你们夫妇了,也只好认啦!

  白衫少年接道:“四娘,你且别先自杞人忧天,我救醒他后,还得考察他一番。”

  青衣老妪道:“考察之后又如何?”

  白衫少年正容道:“如果他本性善良,我将以七七四十九天的时间成全他,否则,大可立即废除他的功力。”

  青衣老妪道:“打算是不错,只是,短时间内,我担心考察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白衫少年道:“这个请尽管放心,对于知人之明,我自信并不后于任何人……”

  微顿话锋,神色一黯地接道:“四娘,有了冷剑英往例,你该知道我这双眼睛……”

  青衣老妪截口长叹道:“羽军,你徒有知人之明,却缺乏壮士断腕的毅力,否则,又何至于有这种情形发生。”

  说到这里,那白衣少妇已是满面悲容,两行热泪,滚滚而落。

  青衣老妪目光移注白衣少妇,歉然一笑道:“琼姊,我无意引起你的创痛,但是……”

  白衣少妇截口凄然一笑道:“我知道,你不必说了。”

  那少小不知愁滋味的白衣少女,也是美目中泪光莹莹,泫然欲泣。

  这时,小艇已进入洱海,触目所及,水天一色,令人心胸为之一畅。

  白衫少年长吁了一声道:“飞琼、四娘,过去的不必再提了,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咱们且办眼前的的正经事吧!”

  接着四个人围坐甲板之上,低声密商了顿饭工夫,然后,白衫少年扬声说道:“事情就这么决定,记着,六个时辰之内,任何人不准打扰我!”

  说着,已抱起小明的身子,进入舱中“啪”地一声,舱门阖上了。

  六个时辰的工夫,并不算长,但对目前这小艇上的五个人而言,却已不算短,因为六个时辰,刚好是一整天,由现时的辰牌光景算起,要到深夜的戍末时分,才算功德圆满。

  南国仲秋的阳光,还相当炎热,中舱既然给白衫少年和小明二个占用了,其余三人只好在甲板上支起半张风帆,以做遮阳之用。

  风平浪静,海阔天空,小艇暂时毋须操作,就让它随波逐流地在湖中飘着,老少三人,就古今中外,天南地北地闲聊起来,藉以消此永昼。

  也许那位“王香主”真的被吓破了苦胆,甚至于连他的头儿也被这老少四人的威名镇慑住了,他们在湖面上整整一天,未受到任何干扰,整个过程,可以说平静得有点令人感到无聊。

  当夜,酉末时分,中舱中的白衫少年独自启门而出。

  白衣少妇首先娇声问道:“羽军,怎么样了?”

  白衫少年笑了笑道:“功德圆满。”

  这话,当然是为了表示他替小明解毒以及打通任督二脉的工作已经圆满达成了。

  说来,此人的一身功力,委实令人莫测高深。

  按说,以本身真力替人打通任督二脉并助长其功力,那是最吃力的,也是最耗精神的工作,普通绝顶高手从事此项工作后?如非满头大汗或脸色苍白,也将静坐行功调息一番才可复元。

  可是,此刻的白衫少年,于完成此一艰巨工作之后,在溶溶月色之下,却依然显得容光焕发,一点也看不出有甚疲惫之态。

  那青衣老妪抬头看了一下北斗位置,微讶地道:“现在才是酉末,较预定的六个时辰,提早了一个时辰哩!”

  白衫少年神采飞扬地道:“是的,这小子的体质好得令人惊奇,所以较预定提前了一个时辰。”

  白衣少女幽幽地接问道:“羽军,那孩子现在……”

  白衫少年笑接道:“我点了他的黑甜穴,让他好好地,再睡上六个时辰。”

  白衣少妇道:“那他还没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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