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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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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性本极高傲,一想不开之下,竟然不欲再见诸位伯叔,奋身一跃,便往峰旁百丈绝壑纵去! 西门豹在他身旁,急忙一把抱住,并对吕崇文低低说道:“目前且让这干老怪,耀武扬威,我包你在泰山大会之时,可以手刃白骨天王,与阴风秀士!” 吕崇文闻言微觉一怔,他因在丈人峰,与白骨天王,阴风秀士,均曾拼死力战,知道两个老怪,名不虚传,自己功力所限,实非其敌! 目前距离泰山大会之期,不过仅有三个多月,那里会在这样短短时间以内,能有如此进境? 论理不足信,但衡情却又深知这位西门老前辈,对自己从无虚言!他昨夜与老怪韦光最后的一掌硬抗,所发玄门罡气,被人家返逼回头,连同白骨阴风,透骨而入,以致周身百穴及奇经八脉之间,气机滞塞,受损不浅!适才羞愤交集,意欲跳崖自尽,并未怎样觉出,如今被西门豹揽在怀中,好言相慰,心神一懈之下,不禁双颊飞起一片桃红颜色,口内也自发出痛苦微呻! 这时澄空、慕容刚、及严凝素等人,也均赶过,欲对吕崇文劝慰,澄空因昨夜亲见吕崇文被老怪韦光震伤,心中本已暗诧,双方各以真气硬拼,以老怪功力之深,,吕崇文怎会不受伤损?如今见他这副神色,眉头一皱,伸手点了吕崇文黑甜睡穴,向众人说道:“老怪韦光的白骨阴风,一经透体,能令百穴闭塞,骨髓成冰,端的厉害已极!昨夜虽因一来是宋三清刘氏荒坟被擒,老怪投鼠忌器,下手不敢过辣!二来吕崇文所习玄门内功,根基深厚,不致有生命之危,但就这样,也需要两名好手,替他隔体传功,细搜百穴,驱散所中白骨阴风余毒,再加调养,才得复原,我们赶回店中下手施救为要!” 铁胆书生慕容刚,听澄空如此说法,也不禁剑眉深锁,下腰捧起吕崇文,便自各展轻功,下峰回店。 无忧头陀所炼的万妙灵丹,因过份珍贵,只有吕崇文获赐一粒,在枫岭山积翠蜂石室之中,义释深仇,救了西门豹!但另一种固元益气的灵药固元丹,澄空身旁却带得有,解开吕崇文睡穴以后,果然牙齿开关,捉对厮并,全身冷战不休,脸色也逐渐由桃红变为紫黑! 澄空一连喂他服下两粒固元灵丹,及吕崇文身边自带的静宁真人所炼灵药,便向慕容刚说道:“慕容师弟,你与我同在这间内室之中,各以本身纯阳真气,隔体传功,替他细搜百穴,驱散阴寒,但在三日以内,可不能有人惊扰,万一老怪等人下峰挑衅,寻到此间,却不但前功尽弃,还可能使吕崇文蒙受更重伤损! 所以这外室护卫之责,端的极重l西门大侠,可有什么万全之策,加以布置么?” 西门豹面色沉重,点头说道:“昨日上午,我已配制了几种昔年所用的狠辣之物,并已在宋三清身上做了手脚,企图从这条途径,搭救峰头被难的老友璇玑居士与双首神龙,所以三日之内,老怪必派人来,但不会翻脸动手!大师与慕容老弟,且请摒除百虑,尽速疗伤,凭严女侠一身南海绝学,青虹龟甲神剑,及西门豹连昔年为恶江湖都不大肯用的三般奇毒之物,保你三日三夜,无人侵扰!” 澄空听他已在宋三清身上,作了手脚,不由略觉宽心,遂与慕容刚先自调匀本身真气,各以一掌贴在吕崇文的“鹿车穴”及“灵羊穴”之上,缓缓传人,冲破吕崇文因本身真气大损,无法自行冲破,以致阴闭难通的“生死玄关”,走“九宫雷府”,度“十二重楼”,转折于“紫微”、“太乙”之间,然后再调玄武,分经玄牝、贤命,下达中元,如此不停反复周旋,细细搜除吕崇文体内所潜的白骨阴风寒毒之气! 这样做法,每一反覆循环,需要一日一夜,共需细搜三遍,才能将寒毒尽除,再用培元固本灵药,调养所受亏耗,所以澄空说是三日之内,不能有人加以惊扰! 一日一夜过后,吕崇文全身抖颤已停,但那种由经脉穴道之间感受奇寒,而现在脸上的紫黑之色,却依然丝毫未变,西门豹、严凝素隔室相窥,知道必需再有两日才得功成,不由一齐暗自心惊,老怪韦光的白骨阴风,果然狠毒难敌! 正在相顾咨嗟,店家轻弹室门,报说店外有一白衣老人求见! 西门豹一听来者是个白衣老人,便知老怪韦光居然自己亲来,忙向严凝素说道:“澄空大师及慕容刚老弟,为吕崇文疗伤之事,不必使老怪看见,严女侠在此守护,我往隔室与他谈话!” 严凝素恐怕西门豹独对白骨天王韦光,有所差错,秀眉一蹙,西门豹业已会意笑道:“老怪此来,是有求于我,不会妄逞凶威,严女侠尽管放心,我往隔室会他一会!” 说完便命店家把那白衣老人,引往隔室自己所居房中,严凝素不便再问,只得紧握青虹龟甲剑,并暗扣伏魔金环防备不测! 西门豹才入自己房内,老怪韦光已由店家引至门前,西门豹挥退店家,满面笑容的请客入室,斟过一杯香茗笑道:“老前辈的白骨阴风,委实厉害无比,我们那位吕老弟,若非练有‘乾元罡气’,及‘太清神功’,此时想已骨髓成冰,那里还能拉着铁胆书生?去往日观峰头,一眺泰山绝景呢!” 老怪韦光休看功力盖世,却对这位名震江湖的“千毒人魔”,一样深怀戒意! 那杯香茗,自然点滴不敢沾唇!他本以为吕崇文身受自己白骨阴风,定已命在旦夕,忽听此言,不觉微愕,暗想“乾元罡气”与“太清神功”,均是玄门无上绝学,此子年岁太轻,怎会有此造诣? 但微愕以后,并未多想,阴恻恻地对西门豹说道:“宋三清忽然狂笑不休,可是中了你的‘紫追魂断肠笑箭’?” 西门豹点头笑道:“西门豹因至友欧阳智、裴伯羽,尚在老前辈手中,不得不稍弄狡狯,但‘紫追魂断肠笑箭’,中后狂笑断肠,无药可解,西门豹不敢如此歹毒,只是用了相似而毒性较轻之物,三日之内,保证生命无危,解药则更是现成,只要老前辈千金一诺,答允将欧阳智,裴伯羽放回,彼此明岁岁朝,再行正式较量,西门豹便立刻奉上! 老怪白骨天王韦光,听说西门豹要用宋三清所中奇毒解药,交换欧阳智、裴伯羽,脸上突有一种说不出的神色微微一现! 西门豹何等心机?何等目力,见老怪神色微变,不由心头陡然一颤,目射神光,注定老怪伺道:“老前辈也是当代武林之中的一派宗师,我那两位老友,既已成了你的阶下之囚,难道你还会对失去反抗能力之人,加以伤害?” 白骨天王韦北,霎那之间,脸色便已恢复正常,但已不由暗暗心惊这西门豹好毒的眼力?一阵哈哈大笑说道:“老夫全部依你,且将解药拿来,三日以后,宋三清若告痊愈,便把欧阳、智裴伯羽两个匹夫,皮发无伤的送至此店!” 西门豹正色说道,“老前辈威震天南,谅无戏言?” 白骨天王韦光,又是一阵纵声大笑道:“只要你解药有灵,老夫以数十载威名,保证把他们皮发无伤的送到此处,何必多此一问?” 西门豹又狠狠盯了白骨天王韦光几眼,起身先自屉中,取出一个透明淡绿水球,握在左手,然后又拿了一个三四寸方圆铁匣,向老怪笑道:“老前辈功力太高,西门豹几手俗学,螳臂当车,无法抗衡,所以不得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透明绿色水球之中所贮,乃是‘守宫精’与‘蟓蛇毒液’,沾身即死,无药可治!西门豹身畔,尚有一袋‘蚀骨银沙’,那铁匣以内,却盛的是宋三清需用解药!老前辈且请先行,欧阳智、裴伯羽送到店后,再为交付!” 白骨天王韦光,知道西门豹顾虑自己在取得解药以后,翻脸逞凶,所以早有准备,“蚀骨银沙”,前夜已然见他用过,威力甚强,这水球以内的“守宫精”,及“蟓蛇毒液”,更是人间至毒,听着都有些暗暗心寒,遂微微一笑,起身出门,西门豹则左手握着那只淡绿水球,右手托着解药铁匣,随后相送! 两人都是当代奇雄,西门豹固然因澄空、慕容刚正在隔室为吕崇文疗伤,丝毫惊扰不得,面对这位武功绝世,一翻脸之间,便可制自己死命的白骨天王韦光,提心吊胆L但白骨天王韦光,何尝不为这位千毒人魔?手执几般奇毒无比之物,跟在自己身后,而觉得脊骨生寒,汗毛直竖! 双方各怀鬼胎的出得店门,走到较为僻静之处,西门豹驻足向老怪笑道: “老前辈请接解药,宋三清痊愈以后,便请如约放人,西门豹在此恭候!”话完,右手一扬,那只内盛解药的铁匣,便自凌空抛过,老怪韦光伸手接住,拢入袖中,向西门豹,阴森森的冷然一笑,也不再答话,便自扬长而去! 西门豹目送老怪身形一杳,赶紧取出几粒丹丸,自行服下,回到店内以后,一面直对天香玉凤严凝素摇头,一面取出一包药粉,调入水中,仔细净手! 严凝素隔室凝神,已把西门豹与老怪韦光的一番谈话,听在耳内,秀眉微颦问道:“西门大侠你先把解药予人,老怪是否能按江湖道义,如约行事?还有那‘蟓蛇’之毒,虽足以消人骨肉,但轻易难觅,你在此人地生疏,是怎样弄得来的?” 西门豹取巾拭手,神色凝重答道:“天南老怪虽是邪恶一流,但在武林之中,既有这高身份,信守二字却不能不讲,我何曾未发觉他神色有异?好在彼此各用心机,万一真有差池,也够这老怪师徒生受的了!” 说到此处,把那淡绿水球弄破,倾入杯中,一饮而尽笑对天香玉风说道: “蚀骨银沙,确是我匆促所配,至于甚么‘蟓蛇毒液’,严女侠说得不错,一时之间,却往那里去找?不过泡了一杯上好碧螺春,藉着西门豹昔日的‘千毒人魔’恶名,吓吓天南老怪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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