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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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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凝素闻言,也不禁为之失笑,这场风险应代过去,别无波折。但到第三日中午,预计再有半日,澄空大师,及铁胆书生慕容刚,便可各以本身内力真气,相助吕崇文把体内所潜白骨阴风余毒,驱尽之际,西门豹默计宋三清服下老怪韦光所携回解药,狂笑不止之疾,此时当已痊愈,何以白骨天王,甘毁一世盛名,不把璇玑居土欧阳智、双首神龙裴伯羽,送来践约? 想到前日想过的一桩极为不利之事,不由眉头略皱,向天香玉凤严凝素说道: “老怪韦光,这久不来践约,委实令人起疑,难道他们真敢不顾天怒人怨,违反武林道义,对业已被擒之人,再下毒手?……”一言未了,店家双手捧着—大只朱红皮匣,推门走进,说是有人送到店内,吩咐交与西门豹尊客! 西门豹命店家将皮匣放在桌上退去,双眉紧皱着,注目凝思! 天香玉凤严凝素,也诧向西门豹问道:“西门大侠,这只红皮匣,可是天南老怪差人送来,他们不如约放人,却送这东西则甚,里面到底是何物?我们打开看看!” 西门豹凝神好久,突然全身一颤,泪如泉涌,但仍强忍奇悲,用手向里室一指,意似不令严凝素惊扰澄空、慕容刚、吕崇文三人,以免功亏一篑!低低向严凝素颤叹道:“西门豹身上可能又多添一项罪孽,终身愧对良友!我已大……大略猜……出,这朱红皮匣之中,恐……怕……是……是两……两张带……带发…… 人……皮!” 严凝素闻言,想起老怪前日的阴森狞笑,和那一句“定将欧阳智、裴伯羽,皮发无伤的送至此处!”不由芳心狂震,眼角含珠的便待伸手开启放在桌上的朱红皮匣! 西门豹低声叫道:“蜂虿尚有剧毒,对这恶辣阴险的天南老怪,不得不防,何况在他业已失言背约之下,更是任何手段,均做得出,严女侠你避开正面,用灵龙软剑挑匣!” 严凝素知道西门豹江湖经验,老到已极,如言撤下灵龙软剑,避开朱红皮匣正面,左掌凝功,右手持剑轻轻一挑,果然不出西门豹所料,立自匣内喷出一蓬金色光雨! 严凝素事先有备,左掌轻扬,便把那蓬金色光雨震散,但往匣内一看,不由掩面低头,泪如泉涌!原来西门豹猜得半点不差,朱红匣以内,正是齐齐整整的两叠人皮,一叠是白发白须,另一叠却是微须苍发! 虽系两叠人皮,但五官形态,仍旧依稀可辨,西门豹与璇玑居士欧阳智,多年至友,严凝素与双首神龙裴伯羽,则有十载兰盟,均是到眼便即认出,自己几经浴血苦战,费尽心力想救之下,果然已遭天南老怪毒手,惨绝人寰的剥下人皮,盛在朱虹皮匣以内! 正在严凝素怒愤填膺,西门豹目眥皆裂,但均默默无声,使满眶热泪流淌之际,里室房门启处,吕崇文虎吼一声扑出,抢到桌前盯着两叠人皮,双目之中,暴射无限杀气仇火,不住搓手顿足,地上坚厚方砖,应足寸寸俱裂! 铁胆书生慕容刚,双眉飞煞,面色铁青,澄空大师则合掌低头,不住暗念阿弥陀佛! 片刻以后,西门豹一阵纵声狂笑,划破室中的悲惨沉寂,先伸手掩上朱红皮匣,对群侠说道:“我欧阳老友及裴大侠,虽遭不幸,但西门豹前日已有安排,宋三清三日之内,必然身受奇惨而死,老怪白骨天王韦光,在明岁岁朝泰山大会之时,也更有他意想不到的飞灾恶祸!所以报仇之事,须在将来,目前我们功力人手,均所不敌,必须委曲求全,忍辱负重!老怪既在这皮匣之中,都设了机簧暗算,可见得业已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不顾任何江湖道义!宋三清突然一死以后,天南老怪与白面人妖,必然来此逞凶,我们不必和他拼这匹夫之勇,所以第一件事立即离此,寻一幽秘僻处,静待宇内三奇老前辈野人山之战消息,第二件事是由此时起,西门豹欲携吕崇文单独他往,准于泰山大会正日,赶到丈人峰头!慕容老弟,你能否放心应允?” 铁胆书生慕容刚,知道西门豹此举必有深意,急忙道:“西门兄,对文侄提携,正是他的福缘造化,小弟那有不放心之理?不过欧阳居士与裴大侠,双双遇害,我们就这样悄悄退去,胸头恶气,委实难平!” 西门豹凄然一笑说道:“暂由贼扈,且看天心!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此处不可留,我要先告辞了!” 说完转身向桌上朱红皮匣深深一拜,口中祷祝说道:“欧阳老友与裴大侠的英灵不泯,请随西门豹安息灵山,明岁岁朝,我必令韦光、钟如玉两个老贼,断首飞魂在吕崇文的青虹龟甲剑之下!” 祷毕起身,严凝素已为吕崇文整好行囊,西门豹提着那只朱红皮匣,又向慕容刚细晓谕利害,令其千万暂忍一时之气,静候宇内三奇野人山返来,在明岁泰山大会之上,再合力尽歼群贼之后,便与吕崇文飘然赶往广西勾漏山而去! 铁胆书生慕容刚,天香玉凤严凝素及澄空大师,三人虽为欧阳智、裴伯羽惨遭不幸之事,伤心惨目,怒气难平,但深知玄龟羽士宋三清一遭恶报之后,天南老怪,白面人妖必怒倾全力来袭!西门豹说得好,“暂由贼扈,且看天心!”目前确实只有忍辱负重为是!遂利用“防远不防近”的通常心理,就在泰山左近,租了一宅民房,除了轮班易装,探听宇内三奇行踪是否由野人山返来以外,便均足不出户,由澄空督课,各自痛下苦功,精练师门心法! 西门豹前日在店中交与白骨天王韦光的那匣解药,不但匣外大有文章,连匣中所贮,也是暂时性的解药,防范老怪万一变卦,则宋三清性命,仍在自己的掌握之内!所以天南老怪韦光,白面人妖钟如玉,见宋三清狂笑之疾痊愈,失信背约,惨下毒手,杀害欧阳智及裴伯羽两位大侠,剥下人皮,再在皮厘之中,装设机簧暗算,送去以后,不由得意已极,在丈人峰头,开怀畅饮! 玄龟羽士宋三清,本来还可多活两日,但这一饮酒,加上自己所最恨的昔日金兰义弟双首神龙裴伯羽及璇玑居士欧阳智,均已惨杀泄愤,自然饮得略为过量! 他那知性命只在片刻之间,头重脚轻的站起身形,端着一杯美酒,向天南老怪韦光及白面人妖钟如玉笑道:“弟子心头有点泛恶,业已不胜酒力,敬师叔与钟老前辈这一杯,便要先行告退了!” 韦、钟两个老怪,也不知究竟,还待劝他多饮几杯,宋三清突然暴吼一声,面如巽血,双手一掀酒桌,蹦起七八尺高,然后摔下地面,一大口紫黑腥血,喷得天南老怪和白面人妖,满脸满身,腹破肠流,厉声惨嚎,满地乱滚,但一时尚自不得毕命! 白骨天王韦光,知道宋三清所服西门豹解药不真,此时毒性发作,七窍之中,均自狂沁黑血,人已绝对无救!但因平素功力极深,尚在地上血泊之内,滚转裒号,一时还难得断气! 不由又是伤心,又是激怒,几度扬手,想替宋三清加上一掌,免得他多受痛苦,但因二三十载师叔侄情深,始终不忍下手! 白面人妖阴风秀士钟如玉,也看出宋三清生望已绝,及白骨天王韦光心意,默运自己的七阴指力,不声不响的隔空向地上的宋三育胸前一指,宋三清才“吭” 的一声,方告气绝! 白骨天王韦光,此时方自惨然泪下,白面人妖钟如玉,一面挥手命人将宋三清好好掩埋,一面向老怪韦光安慰说道:“宋三清虽遭西门老贼毒计暗算,但我们还不是剥了他们两张人皮?事到如今,讲甚么江湖礼节?小弟与韦兄联手同往,把那残存的五个贼子,一齐毁掉,以解心头之恨!等宇内三奇来时,素性诱他们深入埋伏,利用各种手段,予以铲除,武林之中,岂不是唯我独尊?再无心腹之患!” 白骨天王韦光,引袖拭泪,切齿狞声说道:“未来之事慢谈,眼前我非要擒住西门豹老贼,把他全身骨骆,一寸一寸的用铜锉锉成骨灰,方消我恨!老贼智计绝伦,忒已狡猾,我们要去快去!” 袍袖展处,与白面人妖钟如玉,双双扑下丈人峰头,但西门豹洞烛机先,早与铁胆书生慕容刚等人,分头鸿飞冥冥,以致韦、钟两个老贼,满怀杀人凶心而来,却落得个颓然而返! 且说西门豹启泰山脚下,率领吕崇文经苏、皖、赣、粤,飞速南驰,路途之间,便告知吕崇文,自己要想带他去往勾漏山幽谷,寻找那部天游尊者遗著的“百合真经”,使他在短期之内,即可倚仗此经之力,融会“太乙奇门剑”“卍字多罗剑”与“伽罗十三剑”宇内三奇的三般绝学,而成为一种出乎诸邪意料之外,威力无比,冠绝武林的罕世绝学,在泰山大会,仗剑降魔,扬名天下! 吕崇文闻言,自然喜极,到得勾漏山后,因西门豹是旧地重游,并未费了多少气力,便自找到自己昔年得那“百毒真经”的幽谷秘洞之外! 这洞共只数尺方圆,并不宽敞,但形势绝佳,洞在谷底,被一片藤箩掩覆,不知内中有洞之人,外观决看不出。 谷内青松翠柏,茂草奇花,恰当洞口之旁,还有一条细灵泉,自谷顶施青曳白,顺壁下流,壁下藓苔之属,滋润得也自绿油油的肥厚如掌! 西门豹在入洞寻经以前,就在那条灵泉右侧,倚仗吕崇文青虹龟甲神剑之力,开出一个深大石穴,把璇玑居士欧阳智,双首神龙裴伯羽的两张带发人皮,连那朱红皮匣,放在石穴之内,移来大石盖好,二人一齐倒身下拜,西门豹暗中祝祷道:“欧阳老友与双首神龙裴大侠,请从此安息灵山!,并望英灵不泯,默佑自己寻得‘百合真经’,助吕崇文早成绝学,好在泰山大会之上,尽戮群魔,报仇雪恨!” 吕崇文与璇玑居士欧阳智,虽未识面,但双首神龙裴伯羽,却是极熟,见好好一位光明磊落大侠,竟被恶贼所害,只剩下一层人皮,埋恨幽谷,心头当然凄惶已极,也自誓雪此仇,凭己力所及扫荡群魔,为苍生造福! 进洞以后,西门豹对寸土寸石之微,都不放过,反复仔细搜寻,但连搜三日,几乎连洞翻转,那有丝毫发现? 吕崇文则见这洞中,虽有禅床石桌等物,但似乎过份逼仄,不由对西门豹说道:“天游尊者与天缺真人,身怀绝世武学,宇内名山灵洞极多,何必定要在这逼仄颇甚的小洞之中,参求金丹大道?西门老前辈,你说是否耐人寻味?” 西门豹被他一言提醒,觉得此洞果然太小,可能洞中有洞,但四壁石色无异,敲将上去,也均作实声,禅床石桌各处,几经仔细勘察,找不出机关暗门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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