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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章 我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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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芳草如茵的草原上,小白四大攻将中的将军、血霸王、朱不三连日不断与“铁甲兵”操练阵法,为了接下来的连场杀战,大家都不敢怠懒,依据耶律梦香的指示,所有行军队形、进攻布置、防御配置、战术动作,全部都演习得滚瓜烂熟。
四大攻将之中,独缺生力一人。
十日之前,生力带着他的十名近身战将乘夜策骑远走,大家都知道生力要往何处去,却无一人敢向小白汇报,等到小白发现生力悄然离开后,一直沉默不语,每日除了在营帐内静心培元,便是出来查问生力回来与否,得知生力未归,又躲入营帐内不出。
以御前锦衣卫太初为首的“天兵神将”,在万寿圣君死后一直跟随小白,如今也在这原野上扎营静候,等待小白发号施令,可是小白一直碍于接掌他们便等于要复兴“万朝”,况且万寿圣君也曾表示希望莫问接管,是故小白对他们仍表现冷淡。
落霞晚照,“铁甲兵”操练的声音在绿野上此起彼落,却无人能集中精神,全因为有个两岁的小女孩在大军中穿梭往来,嘻嘻哈哈的笑闹着,又不时拾起地上的小石子投掷别人,奇怪的是虽被小女孩骚扰,可是连素来脾气暴躁的朱不三也不敢对她叱责喝骂。
细看这个娇小趣致的可人儿,有一张圆圆的脸蛋,一对杏目黑白分明,红红的小嘴巴,四肢胖嘟嘟的煞是可爱。
这个小可爱一派天真烂漫的样子,活像不知人间烦恼,与一众忧心着生力与十个战将安危的“铁甲兵”完全两样,她只顾玩乐,以小石子掷向各人也只是要他们停止操练跟她嬉戏玩耍。
小可爱是谁家的孩子?竟然能肆无忌惮的骚扰各人,而依然没有人敢去责骂?
但见小可爱出尽法宝也未能引起别人注意,停下手来叉起腰肢,装出一副发脾气的样子,眼珠儿却灵巧地转动,似乎在另想办法要整治他们。
突然她像是灵机一动,狡黠地微微一笑,蓦地背转身脱下裤子,露出个小屁股蹲下来就地拉屎,钵的一声响后,那堆粪便竟然散发出奇异的芬芳,实在奇怪。
朱不三等人还未知奇怪的香气从何而来时,一团异物已从后来袭,朱不三不慌不忙旋身击掌,隔空向异物打去,噗地一声后,异物如雪花般散开,一团团带着芬芳药香的粪便全打在朱不三及前排一众“铁甲兵”的甲胄上,等到朱不三发现一团团异物竟全是粪便时,立即暴跳如雷。
向前瞧去,只见小可爱裸着小屁股摇摇摆摆,一脸极为得意的模样,一双手还沾满自己拉出来的粪便摊向朱不三,似是示威。
小可爱莺声历历的笑道:“朱大头,你有福啦,获得最多小可爱的香粪,一定要好好保管,到你给人打得真变成猪头时会很有用。”
朱不三好笑又好气,他指着小可爱要厉声叱责:“挑那……”
朱不三还没把话说完已制止自己,因为身后破风之声来袭,他侧身闪避,回头一看长鞭霍霍,寒烟翠叉着腰肢,看上去跟刚才的小可爱并无两样,一样刁蛮任性的脸孔,身边跟着的是天下五大高手之一苦来由,一脸苦惨看来刚又被寒烟翠整治。
寒烟翠盯着朱不王道:“朱不三,你刚才不是想说粗话骂我吧?”
朱不三下意识连忙掩住口不敢多言,只是内心却仍禁不住咒骂那个小女孩的恶作剧。
小可爱一见寒烟翠与苦来由出现,连裤子也不穿上就飞扑过去把寒烟翠抱住,大声叫道:“娘啊!朱大头他们欺负我!”
这个还不满三岁,已见刁蛮任性的小女孩,原来就是寒烟翠与苦来由的爱情结晶,她的骄蛮之态实有寒烟翠的十足遗传。
当日两人从“死荫幽谷”重见天日后,往找莫问代替小白当天人时,寒烟翠便已怀有苦来由的骨肉,经“神国”一游后,两人一直乐得逍遥,带着小女儿苦乐儿四处玩乐,要不是“天皇帝国”这一场惊变,苦来由也不会从“死荫幽谷”内带来“天兵神将”援助小白。
苦来由对着一个横蛮不讲理的寒烟翠已是一筹莫展,谁叫自己只钟情她一人,况且自己又不能主动接近女色,如今更多一个十足遗传她个性的小女儿苦乐儿,真个苦乐参半,苦不堪言。
寒烟翠道:“乐儿,娘不是教过你对待存心欺负你的人不要客气,必定要以牙还牙的吗?”
笑容灿烂的乐儿笑道:“有啊!我不单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更以德报怨、以身试法、以身作则,甚至以屎还屎!哈哈!”
寒烟翠与苦来由同时瞪大了眼睛,寒烟翠抢先说道:“傻瓜,你不知道自己身体发肤都具医药神效吗?尤其粪便更是精华所在,岂可以随便将它送给别人?”
苦来由虽不敢但还是责备道:“乐儿,朱不三他们在练兵是为将来上战场做准备,那是生死的搏斗,人命关天,稍有差池便要葬身战场上,你以后不准打扰他们,否则就要罚你。”
乐儿被责,厥起红红的小嘴不满地回头瞧瞧朱不三等人,只见他们正狠狈地抹着身体上的粪便,口中喃喃地道:“我看不见朱大头会死啊!这么辛苦干嘛?倒不如认真的来玩玩不是更好吗?”
乐儿忽然说出的一句话,教寒烟翠与苦来由都摸不着头脑,要追问她说话中的含意时,她却对着自己的嘴巴死也不肯再说,要惩罚苦来由无端将她责骂。
乐儿手一挣,甩开寒烟翠的手便跳落在地上,又蹦蹦跳跳的想要开溜,忽然却又呆呆止步,身体不自觉的颤抖起来,晶莹的泪珠忽自眼角滑下来,令苦来由与寒烟翠满腹狐疑。
两人刚要上前问清楚原因,却见乐儿定睛瞧向前方,两人跟着视线望去,只见在昏黄落日前有一长长的影子,一个寂寞失落的孤单身影背对着他们,面向原野的前方看去,像一尊石像般呆坐。
乐儿看着她的身影,竟然悲从中来,脸上带着两行泪痕慢步走至她身旁跟她一起盘坐。
乐儿的突然出现,教失落的郡主也要转过头来朝她看去,目光交投下,乐儿见郡主已失去一目幸保仅有的那另一只眼睛,如今变得赤红,明显已有多日不眠,眼泪更是潸潸而下。
对了,这几天郡主都在大营外痴痴等着生力,自当日两人不羁的狷狂过、缠绵过后,生力便离开大营,七日七夜未曾再见,他的部下与朱不三虽然也担心挂念,可是谁也不及郡主的情真,夜夜盼郎归的心情,铁汉男儿又怎会明白?
可是小乐儿却似乎看透郡主心里有多难受,伸出小小手掌来轻轻握住郡主的手,郡主思念之情再也无法压抑,泪水如江河决堤般涌出来,差一点就要放声大哭。
乐儿瞧着郡主说道:“你很挂念他吗?”
郡主轻拭泪痕答道:“我在等他……我在等他回来。”
乐儿问道:“你知道他会回来吗?”
郡主道:“他承诺过一定会回来的,他不会食言。”
不知为何,乐儿只是低下头来,哭着,眼泪不止息的溢出,不停地抖颤着,与刚才的顽皮刁蛮判若两人。
实在有点奇怪。
乐儿握着郡主的手两人一起呆坐等待,直至月儿当空,清辉洒满整个原野,依然未见生力出现。
还要多等几天生力才会回来啊?
同一个晚上,同样的月光下,星光闪烁,苦来由又替小白推宫过血,开了药替他疗伤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自己的帐篷。
一踏进营帐内,本来快要合上的眼睑又突然精光暴射,眼前一亮,只见一向高高在上、英气凛然的寒烟翠身上只披着一袭薄薄衣纱横陈被褥上,双目含情,姿态妩媚,与日间的恶形恶状判若两人,把十足色鬼的苦来由瞧得垂涎三尺。
轻风自掀开的帐门外吹入,只觉帐内弥漫一阵肉体清香,芬芳直人、教人魂迷神荡。风儿掠过那袭薄透的衣纱,包裹着的玲珑浮凸身形尽入眼睑,高耸的双峰,纤腰只堪盈握,丰满美臀鼓胀得像满月,朱唇皓齿,粉嫩肌肤,哪个男儿看了能不动心?
四目交投之际,突传来阵阵布衣碎裂之声,寒烟翠循声望去,只见苦来由胯下那话儿挺得高高,里面的大虫就快要穿破他那破烂的裤裆而出,显见这色中饿鬼已动情,寒烟翠不由讪笑,笑容更添淫媚。
如此美景,显见寒烟翠今夜动情了,这一对鸳鸯真是太过分,郡主在那边苦苦等待自己的爱郎归来,他们却要在这边行周公之礼。
自从生下乐儿后,寒烟翠和女儿一直形影不离,身在大原野上又难得可以亲近,早已苦了苦来由这个色鬼。
难得今夜乐儿在外面未返,苦来由已迫不及待要窜入被褥中享受温柔,可是此时帐门又被掀开,只见小小的乐儿睡眼惺忪的走进来,二话不说便钻入两人中间摊睡。
乐儿今天太疲倦了,一倒下来便呼呼的入睡,寒烟翠与苦来由尴尬的相视而笑,这个掌上明珠真的太可爱了,两人都不由地亲了她一下。
既然乐儿睡在中间,今晚只好又打消念头,躺下来想要安睡,乐儿忽然睁开双眼望着娘亲寒烟翠,眼珠儿上下转动,小脑袋又像是在想些甚么奇怪的事。
乐儿忽然跳起身来厥着红红的嘴巴,然后又叫嚷道:“我不要啊!”
这个小女儿说的话都是古灵精怪莫测高深,把苦来由和寒烟翠都弄得丈二金刚般摸不着头脑。
寒烟翠最疼乐儿,把她抱入怀中间道:“乐儿,你不要些甚么啊?”
乐儿把头转过一旁,撒娇似的不理不睬。
苦来由更紧张,他最担心的只是自己的小宝宝是否有问题,因为她说的话完全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理解。
苦来由也关心问道:“乐儿,究竟是甚么事啊?”
乐儿站起来叉着腰说道:“爹爹啊!你是个笨头不知道还可原谅,可是连娘亲有了小弟弟还这么傻傻的就真的太过分!”
苦来由听罢先是一愣,接着又雀跃万分的伸手去探寒烟翠的脉门,寒烟翠还是呆呆的不知所措。
一探之下,果然是喜脉,寒烟翠在生下乐儿之后又怀了身孕,但竟然连道医苦来由都没发觉,乐儿却已经先知道了,实在有点奇怪,乐儿是怎会得悉的呢?
乐儿不满的说道:“我不要小弟弟。”
寒烟翠奇怪乐儿怎会如此抗拒自己再次有孕,问道:“有一个小弟弟陪你玩不是很好吗?”
乐儿只是道:“不好!”
苦来由也问道:“有甚么不好?”
乐儿道:“只有我一个还不够吗?为甚么还要再多一个小孩啊!”
寒烟翠猜想道:“一定是乐儿怕多了个小弟弟,爹娘就不像现在一般疼你爱你,所以才撒娇吧?”
乐儿抿着嘴道:“知道就好!”
小小的乐儿鬼灵精,只不过两岁多便像大小姐一样懂得吃醋,性子完全跟寒烟翠没有分别。
苦来由一直想有个像自己一般英武的儿子,这次寒烟翠再有身孕,他在心里当然期盼着这一胎会是个男儿,心里愈想愈兴奋,完全浑忘乐儿在发小姐脾气。
乐儿一气之转身要往外去,怎知一掀开帐门,外面已有一人如鬼魅一般站着,先是把乐儿吓了一跳,跟着又低下头来愁眉不展。
只见郡主夜来探访,一个人站在外面忍受冷风吹袭不敢进内打扰,孤独无助的身躯真是我见犹怜。
苦来由见郡主有口难言的模样,首先开腔说道:“郡主来找苦来由,一定是想要找这个庸医治病吧?”
郡主说道:“恭喜寒大小姐又怀了苦来由大哥的骨肉,乐儿这么活泼可爱,他的小弟弟一定也会很讨人欢喜的。”
郡主幽幽的声音,再蠢的心也知道她不是来恭贺,寒烟翠说道:“只要是我们办得到的事,一定会为郡主效劳,郡主不妨直说。”
只见郡主带着恳求的眼神伸出手来说道:“我只想苦大哥你为我把一把脉,看看我是否也怀有身孕。”
大家都知道生力与他十名阵前先锋忽然失踪,各自都在担心此事,惟有苦来由这一对交颈鸳鸯像快活神仙般逍遥自在,从来也没留意过郡主盼郎归的情切,一阵内疚感蓦然升起。
苦来由慢慢伸出手来为郡主把了脉,跟着他问道:“你希望答案是有呢?还是没有?”
郡主神情悲哀,说道:“我也不知道,苦来由大哥,请你将真相告诉我吧!”
苦来由转头望望寒烟翠,她关切的目光显然也很想知道答案,可生力一日未回,无论是喜脉与否,对郡主都是一种折磨。
正犹豫要说出答案之际,远处忽跑来几人大叫道:“回来了!生力主将他终于回来了!”
郡主乍忧还喜,要等的人终于回来了,一行泪水从她的独目中悄然滑下,喜不自胜的说道:“对啊!生力答应过会回来的。”
一旁的乐儿忽地又拉住郡主的手,说道:“他履行了诺言,终于回来了,不过如果不是活着回来的话,你能够接受吗?”
乐儿说的话便郡主浑身一震,她不是没有想过,而是根本拒绝去想生力会死了才回来,要回来的话,应该就是活着。
郡主坚定的答道:“不会的,他说过会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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