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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血染律天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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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腔怒火逼发伍穷十足杀性,刚被挡下一刀,手腕一扭,“败刀”旋斩,太子依然从容不迫轻松挡下,叮叮当当又叮叮当当,如此乱七八糟只凭一股怒火催动的急迫割斩,谈不上甚么刀法,伍穷连斩十数刀,迫是迫得紧了,太子必须举刀迎挡,可是丝毫未伤,更遑论要将太子杀掉,再挡得几刀,甚至连太子也有点烦躁,乘一刀起落间的空隙,鼓足内劲反过来疾劈一刀,并且力压而下,争持不下间,两人近乎是短距离在角力。
打了一个照面,伍穷叱喝一声,又震退太子,横挥“败刀”,刀锋划出一道银光,斩向太子腰间,太子反手一格挡开败刀。
如此的你斩我挡,继续相持不下,就算继续斩劈结果也是依然,连太子自己也有点不耐烦,说道:“你失败之处,智慧不及人,连武功也非最高,而且连所有底蕴都全给人知悉,我掌政之时‘天皇帝国’未敢来强攻,只因为太子的一切,到现今为止仍然是个谜,你要重掌帝位,就要预算‘天皇帝国’立即来强攻,你有信心挡下他们么?”
伍穷猛喝:“废话!”
把太子震开,又连斩三刀,当当当,斩得愈快,挡得更快。
太子边挡格边说道:“可以用智慧化解的事,还是适宜用智慧化解,今日既然要兵刃相见,太子也很想一试伍穷不败意志究竟是怎么回事。”
伍穷喝道:“在你完全领悟之前,已经先死掉。”
太子说道:“你要留心看清楚太子的‘圣上刀法’,皆因我每一刀,最少必杀一人。”
伍穷与太子于“律天殿”内刀决,连风云也为之色变,刚才还是烈日当空,不知是否巧合,一瞬间乌云蔽天,风起云涌,一道电光划破长空,接连响起耳雷之鸣没资格杀入战圈的四“穷将”,和死了秃奴剩下来的“穷凶极恶八兄弟”,都早已熟悉伍穷的刀法,他这几年来都没有任何突破提升,反而太子一直隐藏自己实力,只偶尔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使出一招半式,但每一次出刀都有天地为之动容的惊人杀势,他今次要一显实力压下伍穷,必然使出浑身解数,是以全都金睛火目,看着他如何起手和出刀,就算偷不了他的刀法,也望能从此而突破提升。
巅疯现在身处的位置刚好在龙椅之旁,他首先听见一声如猛兽咆哮的声响,身体剧烈抖动,身旁的龙椅在太子挥出“圣上刀法”的同时,生出一股莫可侵犯的气势将他震弹开去,心头悸乱起来。
抬头看去,太子已人在“律天殿”的半空之中,他这一跃起,连随带动殿内的台椅,刀风割裂一切,顿时漫天木屑,木屑又随着刀风卷动,瞬间形成一条龙状。
巅疯忽觉一股热浪扑袭,全身似被火灼烫,豆大的汗珠自额角滑落,又惊惧,又兴奋,面前以木屑卷成的龙忽然着火焚燃,火龙随太子刀光斩劈而下。
太子以十成功力斩出“圣上刀法”第一刀,“一遇风云转化龙”。
巅疯还未来得及闪躲,火龙已张开巨口将其吞噬,直穿其身,他旁边的招尤看得很清楚,瞧得很仔细,火龙先噬咬开巅疯胸膛上的皮肉,火舌卷入他的内脏,如手掌般大小,噗通噗通地跳动的心脏,一刹那间着火焚烧,可怕的是巅疯的表情还未有痛楚反应。
巅疯未痛,招尤先痛,这犹如慢动作一般的杀人画面映人眼帘,使他脑袋有股胀裂的痛楚,情不自禁弯身下去,双手掩面,一动也不敢动。
招尤目不视物,耳鼓却突然阵阵生痛,噗的一声,双耳如有一根刺针直穿过两边耳膜,之后便变得很宁静,静得很可怕。
他不觉张大口来怪叫,可是口张大了,仍是听不见声音,难道是自己哑了么?
好端端的怎么忽然会哑了?
招尤横里瞟去,影剑正瞠目结舌的望着自己,眼神似乎在问:“你为甚么张大口在怪叫?”
影剑真的这样问吗?招尤并不确定,因为他只能从对方的眼神去猜想,并没有真的听到他在说话,自己也没有听到自己叫喊的声响,静谧之中蓦然响起万马奔腾的曲声,因曲声在万籁俱寂的情况下突然响起,因此而更觉曲声震怖心惊,除了曲声之外,他又甚么也听不见。
只听到一种声音,招尤不得不细意聆听,此曲节奏抑扬顿挫,雄健潇溉,像极一首抒发个人豪情壮志的战曲,激昂豪放,忽然曲音再上扬,如有一个巨型战鼓在他脑袋中拍打,很自然地以双手抱着脑袋怪叫,竟然摸到头顶有一道裂缝,而且裂缝愈来愈大。
这一招是“圣上刀法”第二刀,“绝曲龙吟碎江山”。
影剑瞧着招尤不断拍打脑袋,企图将裂缝拍合起来,走过去便要帮忙,可是招尤每一下拍打,均有血水连脑浆如泉涌出,吓得他顿时踌躇却步。
他倒庆幸自己及时驻足,因为眼前噗的一响,招尤整个头颅爆裂开来,脑浆、眼珠、舌头、耳朵四处飞散。
庆幸自已没走近,所以只沾到一点点血水和脑浆、还有一点点皮肉,并没有被眼珠、舌头、耳朵沾及己身。
被污秽不堪的血水沾上身,影剑很自然便伸手去抹,这不过是一种很自然的动作,可是他仍然满脑子疑惑。
怎么明明抹去了手臂上一块脑髓,手臂上又多了一道伤痕?
平白无事的多了一道伤痕,又十分自然地再伸手去抹,愈抹伤痕愈大,再多抹十数回,手臂皮肉尽脱落,露出森森白骨,好了,才终于不会再有皮肉脱落。
解决了这么一个“烦恼”,影剑十分高兴,张口狂笑起来,笑声既凄凉也痛快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却不像招尤般死得难看
最少他还会有一副白骨,不致于连头颅也没有。
毛产也瞧得很清楚。
随着影剑的狂笑与乱抓,每一颤动、每一动作,均有皮肉从他身体上一块一块地掉在地上。
怵目惊心。
这是“圣上刀法”第三刀,“血肉记春秋”。
毛产来得及举刀。
他庆幸自己来得及举刀,不然连举刀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他的左臂在一道惊一掠过之后,便化成一块如用血交织而成的布匹离开身体。
抬头看去“律天殿”顶处,太子挥起的直刀,拉扯着一块赤红的旗帜舞动,这一块却不真的是旗帜,而是斩下毛产左臂之后,从其身上拉出血来所编织成的血旗毛产庆幸自己来得及举刀,让他有机会活得长一点,但只是一点点。
就是活长那么一点点,他才有机会看到用自己的血所织成的旗帜,原来是这么刺目耀眼,如红日高挂,令入迷醉。
毛产死得最畅快。
死在“圣上刀法”第四刀,“血染的锋彩”之下。
死之前,他看到自己的血旗自高处斩劈而下。
死之后,他并不知道自己被血旗割成了两半。
春冰薄刚才被伍穷斩断小腿,他还感到莫明愤怒,如今看见四“穷将”的死状,他却很高兴自己不用死。
或许是留他一命来见证伍穷与太子的激斗。
太子以“血染的锋彩”挥舞血旗,作势割斩向伍穷,伍穷正要举刀来挡,忽然血旗却消失了,太子在这个时候收招,退回古刀与可人所站之处。
太子回向古刀下了一道命令:“现在带可人离开。”
古刀纵使满脑子疑惑,依然不敢怠慢,立即抱着可人转身逃离“律天殿”。
惊魂甫定的“穷凶极恶八兄弟”,立即各自握紧兵器剑、枪、棍、戈、锤、拐、钓、叉要飞身上前阻挠,太子直刀又再挥起,横地一拉,血旗扬起,八人一见即不敢再越雷池半步。
古刀头也不回不断跑啊跑,毫无阻挠地逃出“律天殿”。
回看“律天殿”之内,四“穷将”全皆死掉,春冰薄断了左足小腿,十两双目受创,“穷凶极恶九兄弟”再死掉一个穷奴,文武百官丝毫无损,大殿中央就只有太子与伍穷屹立。
太子刚才共使了四式“圣上刀法”,分别是“一遇风云转化龙”、“绝曲龙吟碎江山”。“血肉记春秋”及“血染的锋彩”,却竟无一刀是斩劈向伍穷,是以伍穷全身并没半点伤痕。
伍穷虽有疑惑,但怒火依然灼热,说道:“你四刀杀我四‘穷将’,是打算把剩下来的六刀送给我吗?”
刚才太子对古刀说过,要是十刀不能败下伍穷,便要他带着可人逃离“律天殿”,可是如今才使了四刀,更且还未真正相拼,便已经改变主意,究竟是太子毫无信心胜过伍穷,还是他有心继续隐藏实力?
太子说道:“我的‘圣上刀法’,只有真正皇者始能习练,我刚才一招一式,你都应该看得很清楚了。”
虽然是莫名其妙的说话,但伍穷已经按捺不住,不想再猜测下去,猛地扑飞,一刀斩劈而下。
大雨淅淅沥沥,古刀抱着可人不断向前奔跑,一心只想尽怏逃离“律天殿”。
直去到“穷乡乞巷”处,在蒙眬之中已有两个人影在雨中等待,再往前跑近一点,终于看得清楚,眼前人果然就是梦儿与百搭。
一切就如太子所猜算的一样。
瞧见来人不是太子与可人,梦儿也感到意外,只是与可人分别数天,旱已十分挂念,未等可人跑来,梦儿已快步抢前将她一手抱住,然后就要来个情深的一吻。
可是,可人一见梦儿即紧张地说道:“梦儿,去救太子吧!去救太子吧!他很危险!”
分别之时,可人还只能够说一些简单的话,如今再见,竟已能流利的叫着梦儿的名字,教梦儿高兴万分,不过听见她开口要求自己去救太子,又升起一阵妒意,即冷下脸来。
可人迅即感到梦儿的热情冷却,一阵凄然,便哭了起来,梦儿于心不忍,同时也有些好奇,便问道:“太子为甚么不来?”
他这句说话是向古刀发问,古刀便将太子交代的事情源源转告,梦儿听了之后,默然不语,也在猜想太子说过十刀以后败不了伍穷才要古刀带走可人,可是四刀之后又临时变卦,暗忖道:“十刀败伍穷,出了四刀,还有六刀。”
梦儿正在猜想太子是否另有计谋之际,可人又再催促说道:“梦儿啊!去救太子吧!”
太子是梦儿现刻最想击倒的人,可人却是梦儿的最爱,最爱的人竟叫他去救自己的情敌,焉能不令梦儿烦躁?可是在可人面前,梦儿仍然按捺住怒火。
雨中远处又响起一阵脚步声,循声望去,来人右手握看一柄兵器,是一柄刀。
直刀。
梦儿随即作出戒备,挡在可人之前,直到那人穿过雨幕来到面前,果然就是太子。
刚才四刀杀掉四“穷将”,凛然如天神一般的太子,如今却伤痕累累,身上四肢尽是刀伤,看他一拐一拐地跑来,好像已费尽全身力气,一见梦儿便隆然倒下。
古刀、百搭当然惊骇莫明,但最紧张的还是可人,她一挣脱梦儿手便扑过去将太子扶起,检视其身上刀伤,大大小小共约三十多刀,虽然每刀都不算致命,但三十刀加起来总算是令人吃惊的创伤。
一见可人如此关怀太子,梦儿又妒火中烧,只是如果此时对太子落井下石,只会令可人憎恨自己,只得强忍下来。
可人哭着问太子:“你怎样了?他们把你伤成这个样子?”
太子苦笑着说:“怎么你还不走?”
可人说道:“我担心着你,怎么能走?”
此刻太子心内感到很满足,不过仍只是苦笑,向着梦儿苦笑。
太子对梦儿说道:“我失败了,不能跟你决一死战,你带可人离开好了,这里的事我自己来解决,你替我好好照顾百搭。”
太子竟然承认失败,更托死敌梦儿代为照顾百搭,无疑是到死不让梦儿亲手打败自己,想到此梦儿更觉愤怒。
梦儿当日所以让太子带走可人,除了有信心在太子手上亲手将她抢回,同时也不想在可人面前将太子杀死,令可人难堪。
当他准备好一切,要烂铜铁把傻七带回去“神国”,自己便打算在“天法国”中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连日来暗中进出皇宫之内,密切监视着太子如何对待可人,今天巧见洪楼梦扑向可人处,便隔窗出手将之杀掉。
另一方面,他把握机会掳走百搭,若以太子的智慧,必能猜知是梦儿所为,而这一切最终目的无非是逼太子跟自已来一场生死之战。
梦儿两次在“穷乡乞巷”处吃了太子苦头,必然挑选此处决战,以挽回自己的面子,太子在猜想过后,也的确知悉梦儿的计划,可是今日不巧却出现一个伍穷,坏了梦儿的好事。
太子说道:“我伤了十两双目,伍穷必定不会放过我,我逃出来时他们仍然追来,虽然如此雨势可把我遗下的血渍冲洗掉,但应该很快便会再追来,我会挡着他们,你们快走吧!”
看见太子奄奄一息,往日神采飞扬的脸孔荡然无存,梦儿一直都只是感到很愤怒,说道:“我要走的话,不用你来命令,我要走的话,也没有人可以挡住我!”
大雨之中,又再响起连串脚步声智。
伍穷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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