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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头上死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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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是客似云来的“八喜酒楼”,虽然已近深宵,但为了吃得有特色,大家都纷纷来到光顾。
“白露鸡”、“烩鸭四宝”、“琥珀莲子”,还加上“金钱肉”、“鲜蚕豆泥”及“酿子瓜”,共六大碟美食放在台上,但对着美食的客人却只有两位,难道两人是饿慌了的家伙?
然而整间“八喜酒楼”的客人足足注意了半个时辰,两人只轻轻下筷,吃的甚少,每一碟剩下剩菜还足够供六人食用。
老板姚八喜最怕客人如此模样,台上剩的太多,被人家看见了,定然会暗里胡思乱想。
有的以为剩菜有异味又或煮得太差,有的更会想像酒楼用料劣等,难吸引客人,却收一等菜价。
姚八喜终按捺不住,走上前问道:“两位客官,请问敝店喂菜有何不足之处,恳请赐教。”
两个客人面面相觑,其中的僮仆装扮人客站了起来,把姚八喜拉过一旁,轻声说道:
“老板呀,你这‘八喜酒楼’名驰‘七重天’,每一味都是极出色喂菜,我一个人可不能吃得太多啊!”
姚八喜听罢愕呆了起来,问道:“那……就太奇怪了,明知是吃不下六道佳肴,那又何苦要点这么堆满桌子的喂菜呢?”
僮仆低下头来,垂头丧气,一副不知从何说起模样,叹了一声:“唉,当真一言难尽,这些喂是用来‘感受’的!”
双目定住,发傻似的姚八喜,实在听不明白这眼前僮仆的废话,喝道:“甚么?我当了大厨快要四十年,在‘七重天’一带正是薄有虚名,四十年来煮过的馅无千无万,但恕我孤陋寡闻,倒真的从来未有听过有不用来吃,而是用来‘感受’的肴菜。”
怒视盯着僮仆,换来一脸尴尬,好生难受。
僮仆的头儿左转右转,终也抵受不了老板的质问,说道:“一天以前,是否刚有一大队押运货物的人马,离开了‘八喜酒楼’再上路,而里面有两个女子,对吗?”
姚八喜当然记得,这就是“冷血方唐家”的冷柔柔与唐芙,当天被下毒及莫问出手相助,相当哄动,他当然不会忘记。
点了点头的姚八喜,刹那间突然好像醒悟了一些事情来,向着那六碟肴菜望了又望,竟呀的一声叫了出来。
姚八喜惊愕道:“对了,一样,那一双女儿家与同台的三个押镖的镖师,每一晚都吃着同一样六碟肴菜,也就是与你俩所叫的一样。但……,这又有啥关系?”
僮仆没有再理会姚老板,他回到先前的座位上,跟那头顶缠着绿巾的绿头主人继续好漫长的晚膳。
每一次只要他依样葫芦叫来她所喜爱的肴菜,必然慢慢地欣赏又想念她,凭肴菜“感受”她的感觉。
绿头主人叹道:“八戒,她会有一天喜欢我么!”
僮仆有个好大的猪胆鼻,他叹气道:“公子的梦想千万不要达成,她不爱你倒好,她决绝的拒绝你更妙,我见你又跟综又万般思念,唉!已经难受死了。”
绿头公子当然就是那位在大榕树下,与小朋友们谈天说地,述说剑仙与“冷血方唐家”
渊源的绿头哥哥了。
他深深的爱上了一个好吸引自己的女人,这她,却不断的令自己感到有点点机会,实际上只是失望、无奈。
八戒道:“公子呀,死心吧!那个冷柔柔心中从来就只有一个方失神,公子的条件虽好,但方失神公子是太好、极好、最好,爱只能交付一人,你必须清醒过来,懂得放开。”
迷恋、单恋是极痛苦的事,曾尝过的人都一定认同。
绿头公子又再连连叹气,说道:“咱们三人自小青梅竹马,柔柔对我一向很好,她那碧绿的眼珠,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眼阵乌灵如梦,眉宇间洋溢一股固执的神采:::。”
八戒道:“唉,三藏公子呀,你单是赞美柔柔小姐的一双眼已可以花上三、五百个字来形容,真的执迷不悟,痴得要紧。看来要是有一天‘冷血方唐家’的挑选决战,最后若只剩下你跟方失神少爷二人,只要柔柔小姐的一句话,你便会轻易把一切双手奉上了。”
姓唐名三藏的公子不住的点头又点头,他看来也同意僮仆八戒所言,爱情当真把他迷死了!
八戒道:“公子呀,你老是从后跟住她,又住她曾经留宿过的厢房,吃她所爱吃的肴菜,这样痴迷,但柔柔小姐却半点也不知呀!”
唐三藏笑得痴痴道:“对呀,说的很对,只是……我却已非常满足了,可能……单恋她已满足我了!”
八戒不再说话,他其实已劝过不知多少遍了,但执迷不悟就是执迷不悟,你愈跟他说下去,唐三藏愈说愈兴奋,愈觉这份不存在的爱渐渐“真实”起来,事情也就更加不可收拾。
“她小时候最爱爬到我身上,说甚么小时先爬人山,大个再攀高山,嗯,柔柔她好有斗志。”
“我俩一样喜欢煮肴菜,她的最拿手小菜‘蛋花茶香’还是我亲自教授的哩!“呀,我的高度差了少许,她每一次跟我碰面,总笑说:‘嗯,要是你头上生点绿草出来,再高一点儿便相当理想了!’”“对啊,柔柔妹子,我头上又岂只是绿草呢?整条绿布缠住,高了足足三寸多,你十分满意吧!”
“嗯,只要你满意,只要你笑,对啊,我甚么都愿意,为你付出一切,甚至我的生命。”
自言自语的唐三藏好烦,总是说个不停的话,来来去去也是围绕他痴迷单恋的冷柔柔,对方早把芳心交托予方失神,只是样子平凡的唐三藏却不甘失去玉人,一直苦苦在内心纠缠。
未曾恋过,未曾真正相爱过已如此沉溺,八戒好怕有一天唐三藏真的感动到冷柔柔回心转意,跟住一段时间后才抛弃他,那便肯定教唐三藏死去活来,永远生不如死!
情是永远着迷,当你仍在迷梦中,如何也难以自拔。唐三藏凝视着面前六大碟肴菜,他好想念冷柔柔。
血水在冷柔柔的头顶上化开,红得惊心动魄,红得令人心弦震荡,那血红色愈化开,心跳便愈是急疾。
偌大的温泉水池好快便完全染成血红一片,铺得满满,当最后的一部分都染红,池中人的感觉就如空气再也不能透人,呼吸一下子变得难耐之极,好想立即冒出头来,冲出水面。
性急的冲动才涌上心头,突然扑通一声,恰巧在唐芙、冷柔柔匿藏的水底,竟掉下来瞪着怒目的死人头。
从上面堕下水中而来,急速快疾,因为水压关系,人头就在冷柔柔鼻尖之前顿了下来。
只是片刻的静止,却清楚的刻印脑海,死人头原来是属于那谢代镖师的,他双目怒瞪,似是恨极被杀。
原来蹲着的唐芙被吓得竟跌坐在池底,慌乱中更吞下了两口温泉水,全身颤抖,甚至连下巴也不住震动。
那谢代的死人头双目、鼻孔、口、双耳,七孔都仍在渗出血水来,不断在池底化开,令人恶心之极。
唐芙怕得要死,冷柔柔也一样,但不同的是冷柔柔好冲动,上面还有好多跟自己出生入死的镖师,她要跟大家一起拼杀,正欲站起身来之际,一双手指竟刺弄她的丰满乳房。
那是“神封穴”,莫问及时封了她的穴道,令小妮子再也动弹不得,只剩下一脸气愤。
危急关头偏偏被这贪色鬼欺负,不气死才怪。
只是一阵子的空间,扑通、叹通、叹通……,一阵阵重物掉下水池的声音相继而来。
上官木、周游……,一个接着一个的头颅,就如先前谢代的一样,被丢进池里,死状恐怖骇人。
一下子同来的镖师全数死光,他们的断头掉进水里,好像向两女说声再见,跟住便缓缓向上升。
人头一个贴住另一个,在池水面上纠结在一起,恶心的是每一个人头的脸都倒了过来向着池底。抬头向上,每一张脸都像是哀求冷柔柔为他们报仇雪恨。
隐约中莫问内力较强,仍能听得水面之上有人正在谈话,好明显那些都是杀人凶手。
“早说过老婆娘的那方一定失手。”
“算了吧,咱们杀得痛快便是。”
“整个‘冷血方唐家’最少要杀一千人,道长一定满足之极。”
“哈……,只可惜都是无名小卒,那冷柔柔及唐芙偏偏不知所终,杀他俩才有意思啊!”
“是,真奇怪,竟找来找去不见,难道是回头去跟唐三藏会面?嗯,有可能!
“哈……,那正好,横竖下个目标就是他,不如先回去准备一下,再来个中途截杀,一举拔掉三个首级好了。”
两个杀人凶手说罢便扬长而去,只是池底的莫问却示意唐芙不要冒险,还要继续躲在池底避祸,以免被发现。
水池里难以呼吸,莫问是唯一最迟入水者,加上内力跟两女相比是高得好多,便由他负责“供气”。
唐芙看着莫问上来,好生尴尬,但气量愈来愈少,脑际一片混乱,莫问一手抱着纤腰便狠狠的吻上,一阵暖暖气流自他的口腔中缓缓传入,全身每一处都感到震撼。
这是唐芙的初吻,她曾相过这初吻只会献给自己唯一的男人,莫问这小子……
竟冲上来乘人之危偷取了。
含苞待放的唐芙杏眼圆睁,双颊潮红,神态极是忸怩。莫问吻了便不肯放开似的,愈吻愈把身体贴紧。
搂在怀里,温泉亲热,完全的迷失心性,在脑际的幻想是轻飘飘沉醉迷茫。全身瘫软,软绵绵的任由摆布,每一根骨骼都彻底被融化了,思想也好想被带领、控制。
当唐芙从迷茫中再苏醒过来,那阵暖气犹在,但人已远去,转身压过去冷柔柔的娇躯。
在唐芙的生命中,总有个不变的定律,就是无论哪一个男人,就算对自己好有意思,只要碰上了冷柔柔,对方必定都会转移目标,从不例外,因为冷柔柔甚么都比自己好。
当然,最重要是冷柔柔完美,而唐芙她却是残废的跛脚妹,比较之下更是相形见绌!
她带着惯性的神伤定睛看着莫问一样的搂拥冷柔柔,被封住了穴道的她当然难以反抗。
一颗心不断地怦怦乱跳,乳酪一样的胸脯在水中起伏,她的眼目中充满怒火,好想莫问怕。
也许是冷柔柔太不认识莫问,这种有趣的敌意眼神,在他感觉里只是好美丽的趣味,绝对不是甚么威胁、恐吓。
吻,又来了!
四肢百骸是因为震慑还是甚么,竟全不听她使唤,莫问的气强行潜进体内,像是一种恶魔法力,充满了不羁的挑衅,燃点起从来未有过的欲火,教她玉颊如火般红,春情催激。
吻,原来一次比一次更美妙、更难以忘怀、更令人死心塌地、更追求、更渴望来吧,请再给我温暖的吻,冷柔柔险些好想把内心话说出来,还幸在水里面,要说也不行。
又是一样的沉醉茫然,当清醒过来的时候,莫问早已离开了自己,呆呆蹲在一角,抬头向上留意一切变化。
有啥变化?唯一的变化是那些死人头开始肿胀起来,愈来愈可怖,愈来愈恶心再过了一些时间,莫问才解开冷柔柔的穴道,三人同时跃出温泉池,只见池畔血渍斑斑的尸首横七竖八,看了令人好难受。
莫问并没有即时跃出来跟杀人凶手对战,因为他身上的内伤犹未痊愈,单凭第一个掉下池里的人头,那伤囗的平滑、杀人手法的俐落,莫问已可以肯定,凶手杀力极高,绝不在自己之下。
贸然拼杀,就算自己保住了性命,也必然害得冷柔柔与唐芙暴露了身份,祸及丧命。
故此莫问还是选择先避其锋,度过了险境再作打算。
“啪!”好响亮的一巴掌。
冷柔柔怒目狠狠盯住莫问,自傲的她又哪里受过先前一样的羞辱,她的愤怒全发泄在莫问身上,好想把他碎尸万段。
初吻就这样自白被这家伙偷去,可恨啊!一巴掌掴完,冷柔柔的另一巴掌又来了。
只是中途却给莫问一把擒住手腕,截停了。
莫问不怒反笑道:“你不妨再打,但打一下我就脱去你身上一件衣衫,不怕便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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