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 肉在赌坊上




  “杀戮寨”位于“罪十八岛”最高峰之处,山势突兀,两旁群峦对峙,成一巢状。
  中央山石百孔千疮,风势猛烈时钻过山洞,顿时响起幽冥鬼哭般的叫声,回声不绝。
  加上金黄色风沙如雾般弥漫,光照不定,益显“杀戮寨”幽深诡秘,迷离莫测。
  风萧萧,云缈缈,莽莽苍苍的群山中吹起凛冽旱风,万里黄土刮着沙浪,一重一重卷入寨中。
  “杀戮寨”天气不定,地势险峻,不时刮起大风沙,还有山岩碎石经人以五行八卦方位布出阵形,若是胡乱闯进便牵动三十六个大小不同杀阵,不利于敌人进攻作战。
  “杀戮寨”寨主——冯仁杀,一向以杀力见称,若单以杀力而论,整个“罪十八岛”
  中,他只仅次于岛主东方不平。
  一身柔软如无骨,杀力究竟有多强呢?
  “赌坊”之内,梦儿正面对着重大危机。
  只因七大门主的赌局,原来奖品正是梦儿。谁个胜了,也就能得到这位人才,任由折磨、玩弄!
  出其不意的突变,教梦儿来不及反应,已陷于苦战之中。
  三骰击射而来,直夺梦儿双目、咽喉。前方有敌,急急后退,哪知一股劲力又从后方迫压,两面受敌,根本避无可避。
  三颗铁骰已近在咫尺,梦儿会就此失去双目吗?
  不,当然不会,梦儿绝不会这么脓包,在困周中他想出破解之法,这正是梦儿多年来在小白身上学到的能耐。
  梦儿吐力发劲,摆动头颅,无数发丝就有如具生命般疾前,拨挡攻来的三颗铁骰。
  铁骰受到发丝劲力阻挡,杀力减弱,登时改变方向。
  注满劲力的铁骰,流星般朝地面轰去,击得地土一片凹陷。
  危机解脱,惟是梦儿惊魂未定,另一危机又掩至跟前,欲把梦儿的生命夺去。
  只见寨主冯仁杀以其柔韧的四肢缠绕着梦儿,或是脖子、或是手脚,全都被紧紧缠住,教他如何也动弹不得。
  犹如无骨的四肢,像绳又像鞭,能从多个不同方向变形扭曲,根本就完全不似人的四肢,宛似无骨锁链,教人难以接受,天下间竟有此等软骨奇功!
  陷于纠缠中的梦儿,愈是挣扎,手脚便被缚得愈紧,渐渐就连呼吸也难以顺畅。
  如此痛苦难耐的感觉,使梦儿不禁想起一件恐怖的事情,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死亡。
  一种无助、无奈的感觉油然而生,教梦儿的自信逐渐崩溃。
  不,不可能就此崩溃的,要是丧失了信心,便甚么事也不能达成。
  苦连这么简单的危机也化解不了,往后又怎能当上天下无敌的王者,受万人敬仰!
  梦儿渐渐开始明白,一条通往成功武者的道路,果真不容易踏上。其中要经爱的挫折、风浪,都要依靠自己一一闯过,只要稍一不慎,恐怕赔上性命就是唯一的下场。
  如此艰辛的道路,有谁可以征服?
  当然,若论成功者,天下间大有人在,惟是每个人的际遇也不一样,谁强谁弱,如何定夺?
  小白正是一个成功强者的最佳写照,昔日“神、武、法、皇、异、海、狂、农”四国四族,都已几近统一,只剩下“天法国”屹立不倒,仍与小白对抗。
  耗尽毕生心血,小白终能建立自己的王国,当上一国之君。这样的成就,谈何容易!
  但今天,有谁仍会想起小白的努力、艰辛?他背后的辛酸,谁能明白、理解?
  一个强者的诞生,岂会是儿戏的事?
  要强,便要经得起风浪,克服无数辛酸,越过任何障碍,更且,还要抛弃身边很多东西。
  梦儿要强,就必须面对重重难关,突破再突破。
  梦儿不住地挣扎,依然未能摆脱对方,那可恶的冯仁杀却愈缠愈紧,教梦儿再也喘不过气来。
  如此难缠的怪招,梦儿怎去化解?
  梦儿面临快要气绝的一刻,但却仍想不到破解之法。
  他竭尽全力吸入一小口又一小口气,尽量顽抗,把死亡不住往后拖延。
  冯仁杀双手紧缠梦儿,脚一点地,便紧抱梦儿跃起。
  空中急旋,几下翻身,直把梦儿头颅朝地轰去,他再也不愿让梦儿挣扎,死吧!
  被紧紧抱着的梦儿,根本不能脱身,更不能动手反抗,一份恐怖的死亡感觉来得比之前还要剧烈。
  没法脱困,只有随势轰地。
  “彭”的一声巨响,沙石翻飞,震得“赌坊”摇摇欲坠。
  这样的撞击,骰子岂不被轰个粉碎?那么,七位门主的赌局,又如何能继续下去?
  惟是骰子乃由寒冰玄铁所铸,便如精钢,坚固之极,就算撞破梦儿的头颅,铁骰也依然未损分毫。
  这种特制的铁骰,就是专为七位门主而制,作为他们打赌时的赌具,一种杀人的武器。
  杀人武器?对,正是杀人武器。
  众门主的“游戏”,就是以骰子来配合本身招式而发,增强杀力,同时也增加“赌局”
  的趣味性。
  除却这项“游戏规则”外,每位门主出手都是有时间限制的。
  以一炷香的时候为限,定要在“猎物”额上印上所说出的点数,不然的话,便算失败,再出另一位门主补上,如此类推。
  这么一来,只要未有门主胜出,“赌局”依然持续,直至有人胜出了,又成猎物死掉为止。
  可怜的梦儿,就因东方家主的一句话,便卷进了一个这样的迷局当中,说来倒也可怜!
  一个灭绝人性的“赌局”,原来都只是为了满足众门主的杀人意欲,果真是“罪十八岛”。
  这样的一个罪恶岛,龙蛇混杂,奇人歹徒众多,各怀鬼胎,但都被岛主管治得井井有条,确实是个了不起的家伙。
  要是由人生练历还未足够的梦儿来当上岛主,又会是何种光景?他会比东方不平更适合吗?
  答案此刻并不需要梦儿去想,一切的事情且看他能否活着离开“赌坊”,才再作定论。
  但眼前的危机,梦儿又怎样去化解呢?
  被轰至头颅剧痛难当的梦儿,还未能想出破解之法,另一种东西已为他解困了是香,因时限已到了。
  只见“双面楼”楼主柳天祥一拳轰在冯仁杀的背上,立把受缠中的梦儿轰个翻飞跌倒,却趁机甩开纠缠。
  只手搓弄着两边面腮,笑道:“嘻嘻!冯老兄,时限已到,你输了啊!输得心服口服吧?”
  冯仁杀实在太享受折磨梦儿的过程,竟快乐不知时限过。
  正当其满心不服气之际,柳天祥又道:“哈!一寸香枝一寸金,冯老兄,请快快付上赌注啊!别要撒赖呢!”
  愿赌服输,在公平的规则下,冯仁杀也只好轻叹失手,放弃无聊的不服反抗。
  一边厢的柳天祥双手依然不住的搓弄着两腮,犹如小孩子一般趣怪,怎看也看不出他竟是一派之主。
  红粉绯绯,面容肿胀,浑身犹如圆球一般,一副娃娃模样,看外表,全无杀力可言。
  缓缓地走至梦儿跟前,哈哈笑道:“小子,你想我跟你赌多少点数呢?是大是小、是双是单,你来作主吧!”
  好无聊的说话,梦儿听在耳里,只觉此人更是讨厌。
  对智慧有着绝对信心的梦儿,当然懂得如何回应这无聊问题。
  梦儿抹了抹额上的血渍,笑道:“不如就两点吧!”
  怎么了?合共三颗铁骰,又怎能得两点呢?
  这个疑问,教柳天祥搓破面腮也想不通。
  梦儿看着其反应,发觉此人原来是个全没智慧的笨家伙。
  梦儿笑道:“想不通吗?”
  柳天祥道:“三颗骰,怎能两点呢?”
  梦儿突然伸出右手双指,二话不说,便一手朝向柳天祥双目猛地插去,十足劲力狠狠直戳。
  被插得双目剧痛的柳天祥登时仰天呼叫,活像痛得死去活来一样。
  梦儿笑道:“那便是两点了!”
  插在对方双目的两指,犹如被一股吸力吸住了,梦儿竟未能将双指拔出来。柳天祥这老鬼,一双眼珠竟能受力凹入眼窝里,双指劲力如泥牛入海,竟伤毁不了眼目。
  柳天祥说道:“好小子,竟敢作弄我。”
  说罢,一股劲力登时传至梦儿手上,一个大肉球般的头颅连同被夹着的手指随即狂撼向梦儿。
  “哇!”的一声,梦儿的头颅又再被重创,一声如厉鬼狂呼的叫喊,教任何人也闻之胆丧。
  劲力随着撞撼透发,轰得梦儿退飞开去。
  柳天祥口中不停发出阵阵笑声,像是耻笑,耻笑梦儿的无知、无能、无聊对抗。
  笑?有啥好笑?
  柳天祥每一回失笑,是因为眼前敌人快被他折磨得死去。
  梦儿还以为一手往其双目插去,使他眼目失明未能视物,早着先机,便可一举歼杀。
  但梦儿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敌人竟身怀奇异功能。
  一身犹似牛皮所制,柔韧软绵,能把所有攻来的杀力全都御去,倒也怪异得教人莫名其妙。
  随着柳天祥双目“复元”,“赌坊”之内立时翻起大风,震得四周尘埃大作,阴风阵阵。
  跌在地上的三颗铁骰,随着劲力再弹射而起,柳天祥大叫道:“我要,七点呀!”
  说罢,配合铁骰弹起之势,一口张开,将铁骰合于口中。他,究竟打算如何夺得七点?
  蓦然间,柳天祥腹部忽地鼓胀,猛然从口中吐出一骰,直朝梦儿射去。
  一颗铁骰,梦儿当然能够应付得了。
  仰天朝上,梦儿正准备以长发拨截阻挡。
  可惜这个如意算盘,却没法打响。
  猝然,柳天祥竟从背后取出一把足有三尺长的神兵铰剪来,一个箭步,疯狂剪向梦儿。
  冲前、提气,“彭”的一声,另一颗铁骰又从口中吐出,但其目标却不是梦儿,而是第一颗铁骰。
  骤见梦儿有所戒备,柳天祥以后上骰子增加第一颗骰的速度,令梦见猝不及防,再也难以准确运用发力截挡。
  防不胜防,梦儿无奈把所有劲力照单全收,额上赫然印上五点记号。
  还差两点,柳天梓便能得胜!
  无论如何,梦儿必须阻止柳天祥口中的骰子再印在自己额上,还有那撞击第一粒骰子,接着被柳天祥一手接回的余下那粒骰子。
  梦儿双手受制于大铰剪,他有啥办法能阻止攻势啊?
  二人近在咫尺,柳天祥猛然吐出第三骰。
  额上印记,就如禽畜一样,被主人烙以记号,是绝对的奇耻大辱,这事竟发生在自尊心极重的梦儿身上。
  “哈……!”
  场中众门主鄱在笑,笑得疯狂,笑得教梦儿极之难堪。
  很好,难堪的梦儿会因此而激发杀力提升的!
  ------------------
  炽天使书城 OCR小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