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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丝用带笑的声音道﹕“好﹐我会转告师父﹐我们总可以再见的。”
温宝裕咬了咬下唇﹕“如果我留下来不走﹐是不是可以和你在一起。”
温宝裕是胆大妄为惯了﹐他那样说﹐我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可是蓝丝的反应﹐却强烈得出乎意料之外。她双手乱摇﹐臂上的金钏银钏相碰﹐发出叮叮的声响﹐神情惊恐﹕“不能﹐不能﹐这里会有极可怕的事发生──。”
她说到这里﹐陡然住口﹐样子更惊恐﹐像是刚才在无意之中﹐泄露了一个极大的秘密。她自然而然把手按在心口﹐频频吸气﹐温宝裕还想追问究竟会有什么可怕的事发生﹐但是我看出﹐其中一定大有蹊跷﹐用力拉了温宝裕一下﹐抢著道﹕“你不能留下来﹐至少要先和你母亲一起回去再说。”
在这种情形下﹐能令得温宝裕就范的﹐怕也只有拾出他的令堂大人来了。果然﹐温宝裕一听得我这样说﹐长叹了一声﹐不再言语神情忧郁﹐目光呆滞﹐像是遭到了莫大的打击。
蓝丝的神情﹐这时也恢复了正常﹐我向她望去﹐用眼神向她询问﹕是不是可以把她所谓“极可怕的事”向我们说说?
蓝丝一下子就明白我的意思﹐她略为摇了一下头﹐现出的神情告诉我﹐最好提都不要再提这件事。
我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什么别的动作﹐可是却更肯定﹐一定会有什么事发生﹐而且﹐一定正如她所说﹐是极可伯的事。
蓝丝虽然年轻﹐但是她来自一个对降头术家有研究的苗峒﹐又是大有地位的降头师的徒弟﹐不会对普通的事大惊小怪﹐所以﹐出自她口中的“极可怕”的事﹐一定是真正的极可怕。
我当然对探索那种怪异的事有兴趣﹐但如今先要做的事﹐是把温家母子送回去──这也正是我兼程赶来的主要目的。
蓝丝又转身向屋子走去﹐温宝裕望著她的背影﹐这一次 轮到蓝丝一步三回头了﹐当真是回肠荡气之至。我知道在这种情形下。
催温宝裕快些走﹐并无用处﹐所以只好耐心在旁等著。
一直等到蓝丝进了屋子(她在屋子门口的石阶上。又站了足有一分钟﹐这才进去的)﹐温宝裕才长叹一声﹐向我望来。
我早已等得火冒三千丈了﹐所以他居然也看出了我面色不善、没敢再说什么。
我望著路面﹐心中盘算著﹐在这里﹐要找车子﹐只伯还不容易。
路上冷清得很﹐温宝裕也看出了我的难处﹐居然建议﹕“要不要我进去﹐请蓝丝送我们一程。”
我吃了一惊﹐要是同意了他那建议﹐只怕这一对少年男女﹐更加难分难合了。所以我坚决拒绝﹐向前面一指﹕“走。”
温宝裕虽然不愿意﹐但是也只好开步走﹐走了不到几百步 岔路上一辆车子﹐飞驰而来﹐狂按喇叭﹐在我们的身边﹐急刹车停下﹐陈耳探出头来﹐叫﹕“谓上车。”
我冷冷地看著他﹕“怎么﹐是想来押解我们出境?”
陈耳叹了一声﹕“卫斯理﹐你这人。”
我怒﹐冲到他面前﹐拳头在他面上晃著﹕“我这人怎么样?”
陈耳居然不躲不闪﹕“你这人﹐怎么不想想我和你通电话时﹐你在什么地方﹐身边有什么人﹐我是不是能随便说话。”
我呆了一呆﹐我一点也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可是这时﹐陈耳就算说了﹐我一样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为什么在猜王和屋主人面前﹐不能说想说的话。
陈耳看出了我的犹豫﹐打开了车门﹕“上车再说。”
显然对步行没有兴趣的温宝裕﹐早已自行上了车﹐我也上了车﹐坐在陈耳的旁边﹐先开口﹕“好像事情愈来愈神秘了﹐一些降头师﹐鬼头鬼脑地想干什么?”
我是因为始终觉得猜王的神态有异﹐所有才顺口这样发问的﹐陈耳一听﹐脸色灰败﹐声音发颤﹐向我望了一眼﹕“你知道了多少?”
我心中大是生疑﹕“一点也不知道﹐只是绝不明白﹐一个那么重要的人物﹐在公众场合被杀这种事﹐怎么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陈耳的脸色更难看﹐伸手在自己脸上﹐重重抚摸了几次﹐像是想把脸皮全都搓下来一样﹗
看到他这种情形﹐我倒还沉得住气﹐知道他的心中﹐十分犯难﹐可是温宝裕却老实不客气﹐在他的身后﹐用力一拍他的肩头﹐令得他身子震动了一下。
温宝裕声大气粗﹕“啊﹐我不是凶杀的疑犯么?怎么忽然又可以自由行动了?”
陈耳这才粗粗地叹了一声﹕“根本没有凶案了﹐还有什么疑凶?”
我不明白的就是这一点﹐这时我知道温宝裕不会干休﹐所以也懒得开口﹐由得温宝裕去发问。温宝裕嚷叫了起来﹕“这是什么话﹐明明我亲眼目击﹐在那酒店大堂﹐也不知有多少人看到过的事﹐怎么能说根本没有发生过?”
陈耳的声音十分疲倦﹕“史奈大师说﹐他说﹕谁也不准再提﹐只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在我们这里﹐那就是说﹐这件事﹐就真的没有发生过。”
温宝裕叫得更大声﹕“史奈降头师是什么──”
我和陈耳都大吃一惊﹐虽然这时﹐我们是在一辆前进的车辆中﹐温宝裕所说的话﹐不会有别人听到﹐可是他如果对史奈大师口出不逊﹐又怎能肯定史奈大师不会有神通可以知道?
我刚想出声阻止﹐料不到温宝裕居然自动住了口﹐没有再说下去。
(这种情形十分罕有﹐所以后来我追问他为什么会这样﹐他的回答很有趣﹐也很合情理。)
(他说﹐他本来确然想出口不逊的﹐但突然想到蓝丝也是一个降头师﹐不能连蓝丝都得罪了﹐所以就自然而然住了口。)
(爱情真伟大。)
温宝裕顿一顿﹕“史奈讲了……也不能改变事实﹐人还是死了。”
陈耳耸了耸肩﹐说出来的话﹐简直惊心动魄之极﹐他道﹕“史奈大师既然这样说了﹐他就能改变事实﹐人死了﹐他能叫人活回来。”
他的语调甚至十分平淡﹐一点也没有夸张的意味﹐可是那两句话﹐令得温宝裕那样的人﹐一时之间﹐也目定口呆﹐哑口无言。
人死了﹐史奈大师能令死人活回来。
死人如果活回来了﹐那么﹐当然就不再有凶杀案了﹐所以﹐也根本不必掩饰﹐根本没有凶手﹐一切都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那实在再简单不过﹐猜王、蓝丝他们﹐显然早已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觉得我的问题很笨。
而我﹐随便我怎么想﹐我也无法想得到史奈会令死者活过来。
根据温宝裕的证供﹐那个重要人物的后脑﹐中了一枝钢箭﹐宜贯串到前额。
一个被利器贯串了脑部的人﹐在被确认为死亡之后那么久﹐还能活回来?
虽然我决不敢轻视降头术﹐但也难以相信它可达到这样惊人的目的。
温宝裕首先叫起来﹕“你真的相信史奈大师有这种能力﹐能令死人复活?”
陈耳的声音苦涩﹕“和我相倍与否无关﹐他既然这样说了﹐就一定做得到。”
我也忍不住插了一句口﹕“他以前曾经使死人复活过﹐一个脑部受了那样重伤的死人?”
陈耳摇头﹕“我不知道他有没有令死人复活过﹐只知道他说了要做的事﹐从来没有做不到的﹐不但我知道这一点﹐在这个国家里﹐上上下下﹐没有人不知道。外来者或许一时不知道﹐但不必多久﹐也就会知道。”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从倒后镜中去看温宝裕﹐只见他一脸疑惑之色。
陈耳既然说得如此斩钉截铁﹐他也就没有什么再好问下去的了。
沉默了好一会﹐我才道﹕“史奈大师弄走了尸体﹐是和炼一种十分奇特的降头术有关?”
当我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车子正好驶到了一条小路口﹐陈耳一扭驾驶盘﹐车子就驶进了小路去。
小路根本不是被车子行驶的﹐两边全是密密的芭蕉﹐一驶进去﹐就压倒了不少﹐而陈耳却一直把车子驶进了芭蕉丛之中﹐等到车子驶进了十来公尺之后﹐看出去﹐我们像是被许多绿色的怪物包围了一样。
还没有等我和温宝裕问他为什么﹐他已说出了原因﹕“我们接下来的谈话﹐内容会……十分骇人﹐把车子驶进来﹐不让别人看到﹐在心理上﹐会觉得安全一些。”
他的声音﹐听得出是经过努力镇定的结果﹐这就令得气氛格外神秘﹐我向温宝裕一指﹕“是不是要先把少年朋友送回酒店去﹖”
温宝裕立时抗议﹕“不。”
陈耳也道﹕“不﹐少年朋友在这件事中﹐有相当重要的地位﹐应该和我们一起讨论。”
温宝裕一听﹐立时现出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来。我道﹕“好﹐我们要讨论的是什么?”
陈耳压低了声音──虽然我相信他就算大声吼叫也不会有人听到﹕“你怎么会问刚才那个问题的?你对降头术有研究?”
我摇头﹕“不﹐我是猜测的﹐因为猜王在听到了尸体被史奈大师弄走之后﹐反应十分怪﹐还有一些不是很明白的讲话。”
陈耳作了一个手势﹐示意我把当时的情形﹐详细说一说﹐我就把当时的情形﹐从那一男一女出现说起。
(陈耳在我提及那一男一女时﹐曾发出“啊”地一下低呼声﹕“这一双男女之间﹐有著凄迷之极的故事﹐降头术使一个美丽的女子﹐变得恐怖无比。”)
(温宝裕插了一句口﹐这小子的思绪﹐天马行空﹐不受拘束﹐想到哪里是哪里﹐他陡然问﹕“我真弄不借﹐她变得恐怖﹐他弄瞎了自己的眼睛﹐怎么就可以相处了?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恐怖?”)
(陈耳居然回答他﹕“很难明白﹐总之是在触觉上没有什么变化﹐但在视觉上却可怖莫名的那一类。”)
(温宝裕还想说什么﹐我不耐烦起来﹕“原振侠医生见过那女子中了`鬼脸降'之后的恐怖情形。好奇心那么强烈﹐不必乱猜﹐问问他好了。”)
(温宝裕还是咕峨了一句﹕“自己猜出来的﹐才有味道。”)
等我把经过说完﹐陈耳的面色﹐更是难看之极﹐汗水涔涔﹐过了好一会﹐才自他的口中﹐吐出四个字来﹕“太可怕了。”然后﹐过了一分钟﹐他又重复﹕“太可伯了。”
我作了一个手势﹐请他作进一步解释。
陈耳又想了一会﹐才道﹕“早就有一个传说﹐死者──昭﹐应该……称他为军事强人﹐并不满足于如今的地位﹐想进一步扩展势力﹐和谋取更高的地位。”
我立时想起那两句我在那屋中听到过却不是很了解的对话为。屋中的那男子曾说﹕“他的位置也够高的了﹐还想再高?难道史奈大师会帮他?”
而猜王则曾说﹕“怎么就开始﹐还没有准备妥当啊﹐怎么就开始了?”
这几句对白﹐加上陈耳的话﹐就十分容易明白﹐军事强人对目前的地位不满足﹐求助于降头师。
这是一件相当可怕的阴谋﹐这个人的地位﹐再进一步﹐那就只有国王这个位置了。所以﹐他要改变地位的行动﹐必然是一场政变。
不论是利用军事行动来完成政变﹐还是利用降头术来完成政变﹐政变的必然结果是一样的﹐那就是混乱、屠杀、死亡、斗争。
一个国家政变的结果﹐不但影响一个国家﹐还可以影响邻近的国家﹐也可以影响世界局势﹐影响会扩大到什么程度﹐谁也不能预测。
这个阴谋﹐看来已进行得有一些日子了﹐不然﹐猜王不会说“还没有准备妥”。还没有准备妥当﹐就是正在准备之中。
作为这个大阴谋的主角﹐如果有意利用降头术来达到他的目的﹐那么﹐史奈大师自然是最终的选择﹐因为史奈大师是降头师之王。
史奈怎么会和军事强人合作﹐连屋主人都表示怀疑﹐那是另一个问题﹐问题是﹕军事强人道到了凶杀﹐那自然应该是史奈大师的挫折﹐看来史奈大师﹐也道到十分强硬的对抗。
一时之间﹐思绪紊乱之极﹐再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温宝裕的情形﹐显然和我一样﹐因为我向他看去﹐只见他双眼乱翻﹐一个问题也问不出来──要是他问得出﹐他早就发问了。
陈耳停了片刻﹐才继续说﹕“这是一个惊人的阴谋﹐对国计民生的影响之大﹐无出其右。主谋者﹐听说找到了降头师的支持。”
我和温宝裕﹐都发出了一下呻吟声。陈耳又道﹕“主谋者十分嚣张﹐以为有了军事和降头术这两张皇牌在手﹐绝没有不成之理﹐所以﹐在几次不同的场合中﹐酒后得意志形﹐连不久要重建王宫的计划﹐也对人说了出来。在这次情形下﹐自然阴谋在进行一事﹐也就不是十二分的机密了。”
我直到这时﹐才缓过了一口气﹕“那……国王难道不设法应付?”
陈耳叹了一声﹕“国王虽然要设法应付﹐可是用什么来应付?国王除了国民的衷心拥护之外﹐早已不接触实权了﹐权力会在阴谋者的手中﹐现在﹐看来连史奈大师﹐也早成了主谋者的同党﹗”
我感到一股寒意﹐背叛阴谋一展开﹐被背叛的一方﹐有时在明知会有什么事发生的情形下﹐竟然无法可施﹐只好眼睁睁的看著事情发生﹐这和神智清醒﹐被绑在木椿上一刀一刀割死一样﹐痛苦的煎熬﹐至于极点﹗
温宝裕愤然道﹕“国王既然极得国民拥戴﹐自然应该有忠于国王的勇士﹐挺身而出﹐保护国王﹐消除阴谋﹗”
陈耳听了温宝裕的话之后﹐双手掩住了脸﹐好一会﹐才放开了手﹕“当然会有这样的人──我﹐就﹐是﹗”
他那“我就是”三字﹐每一个字之间﹐都停顿了一下﹐说得极强有力。
我和温宝裕都望向他﹐自然也都看到自他脸上现出来的那股深切的悲哀。
他叹了一声﹕“像我这样的人﹐当然不止一个﹐可能有成千上万﹐可是有什么用?像我﹐是高级警官﹐又有一些武器﹐但是怎能和全国的正规军队为敌?怎能和史奈大师这样身分的人为敌?就算知道了阴谋的一切程度﹐也只好看著它发生﹗”
我和温宝裕仍然无话可说﹐陈耳又道﹕“局势如此紧张﹐所以主谋者忽然道了凶杀﹐消息一传出去之后﹐军方才会那么紧张﹗”
我想起警局中的情形﹐仍然有点寒意──不是猜王开路﹐我们根本离不开。我也忽然想到﹐在这件事上﹐猜王和史奈﹐似乎立场并不一致﹐虽然猜王是史奈派来的﹐他们两人之间﹐显然有矛盾﹔猜王认为“还没有准备妥当”﹐可是史奈已动手了!
温宝裕“啊”地一声﹕“这样说来﹐刺杀军事强人的凶手﹐一定是忠于国王的勇士了﹗”
陈耳苦笑──那是真正的苦笑﹐他的那种凄苦的神情﹐令得我们也如同心口压著大石一样。
他道﹕“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得到这样的结论﹐可是在这里﹐事情颠倒得令人难以置信﹗全然可以相反﹗”
温宝裕干笑了几声﹕“颠倒?相反﹗那总不成是军事强人自己派人刺杀自己?”
陈耳缓缓摇著头﹕“应该是史奈大师。”
我陡然震动了一下﹐温宝裕由于吃惊太甚﹐整个人弹了起来﹐以至头“砰”地一声﹐撞在车顶﹐他也不顾得叫痈﹐叫的是﹕“你胡说什么?不是史奈大师已站到了死者那一边了吗?”
陈耳压低声音﹕“这正是事情最诡秘的所在﹐我也是听到……
听来的一点消息﹐真正的情形如何﹐我一点也不清楚﹐因为我不是降头师──”
我叹了一声﹕“你快点说吧﹐别再解释了。”
陈耳的声音更低﹐令得坐在后面的温宝裕不得不俯身向前﹐他道﹕“听说﹐是史奈大师的主意﹐认为军事强人﹐实力有余﹐威望不足﹐就算谋位成功﹐若是国民不拥护﹐那也不会有好的局面出现﹐反倒不如现在那样。而军事强人又坚持一定要实行阴谋﹐所以﹐史奈大师提出来的那一计划是﹕鬼混。”
陈耳用他最大的努力﹐来表示他说的话﹐非但十分重要﹐而且神秘莫测﹐可是等他说的话﹐告了一个段落之后﹐我和温宝裕﹐不禁面面相觑。
我们都不是想象力不丰富﹐或者理解力不强的人﹐可是实实在在﹐不明白陈耳这番话的意思﹐我们异口同声地反问﹔“鬼混?”
陈耳的神情更神秘﹐而且﹐看得出﹐他真正地感到害怕──他绝没有必要在我们面前假装害怕﹕“是的﹐就是你提到过的……那种……史奈正在炼的古怪降头术。”
我和温宝裕同时“哦”地一声﹐可是仍然不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
陈耳吞了好几口口水﹕“我曾到处去打听过﹐知道这种被称为`鬼混'的降头术﹐当真怪异莫名﹐先要把一个人杀死﹐使他变成鬼﹐然后再令他活回来﹐使他变回人﹐而在这两个转变过程之中﹐这个人就一半是人﹐一半是鬼﹐变成了人和鬼的混合体。”
这时﹐阳光虽然由于浓密的芭蕉的掩遮﹐不能直接晒在车子上﹐但是车厢中仍然十分闷热。可是﹐在听了陈耳的这一番话之后﹐我和温宝裕的神情﹐就像是在零下二十度的冰库之中一样。
“鬼混”是一个相当熟悉的名词﹐正常的解释﹐人人皆知﹐辞典上给的解释是﹕谓糊涂过时日也。又胡乱摘摘也。举的例子是“七侠五义第十四回﹕你是何人﹐擅敢假充星主﹐前来鬼混。”
无论怎么想﹐在听到了“鬼混”这个词之后﹐谁会想得到那代表了人和鬼的混合体?
(且别说什么叫“人和鬼的混合体”﹐各位﹐这个故事用“鬼混”
这个题目说到这里﹐谁想到了“鬼混”是人鬼混合的意思了?只怕没有。)
当时﹐我的惊讶程度﹐真是到了极点﹐望著陈耳﹐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得了热带的黄热病。
我的神情﹐一定道出了我所想的﹐陈耳忙道﹕“卫斯理﹐千真万确的事。”
我仍然说不出话来﹐还是温宝裕先问﹕“变了人鬼混合体﹐有什么好处?”
陈耳道﹕“具体的情形不清楚﹐但据说﹐据说……会有许多超能和异能﹐不但有异能﹐而且力大无穷﹐能控制他人的心﹐等等﹐据说﹐历史上有一个十分为民称颂的国王﹐就是经过降头术炼成的人鬼混合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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